幽暗的地牢中,杨济被人绑在一根木柱上,浑身是伤。一名狱卒打开了牢门,楚王司马玮一个人走了进来。楚王盯着杨济看了许久,似乎在享受这种胜者为王的快感。
一束光照在杨济脸上,杨济缓缓睁了睁眼睛,意识模糊地说道:“我有先帝御赐的免罪表章石函,你们不能杀我。”
“真的有那种东西吗?但是我在想,如果父皇知道你们杨氏一族将要篡权夺位的话,一定会让我杀了你们!让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答得上来,我就放你杨济一条生路,怎么样?”
杨济看清了眼前问话的人是楚王:“原来是你!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输给我?”
杨济闭上眼睛想了想,转而仰天大笑道:“哼哼哈哈哈哈,你问得好,问得好啊!为什么偏偏输给了一个竖子?我答不上来,你杀死我吧!”
“其实你已经回答上来了,只是你自己不想承认罢了!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会输给我?”
“哈哈哈,你想要我承认什么?想要我心服口服?真的以为我是输给了你吗?”杨济不再发笑,而是凶狠地看着年轻的楚王,没有丝毫的妥协和怯懦,眼神仿佛要吃了司马玮:“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那我已经看到你的死期了!杀了我,很快下一个就是你!”
楚王司马玮直视着杨济的眼睛,他从杨济的眼中学到了一种麻木,杀人如麻。
“既然宁肯死也不愿承认,那我就成全你吧!”
伴随着一声惨叫,楚王快步离开了幽暗的地牢。
三月四日这一天并不是上朝的日子,朝廷却临时通告百官会集于太极殿,商议国之要事,皇后贾南风为了稳定大局,特让三朝元老卫瓘官复原职,另加封太子少傅,同时因“平乱”有功,楚王司马玮、孟观、李肇等人尽皆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而与杨骏有关系的人全部都被关进了大牢,就连罢官闲居的裴楷,也因与杨骏有姻亲关系而被关了进去。
赏罚已毕,皇后贾南风想要惠帝亲政,自己垂帘辅政,还想要贾氏族人接管杨氏一族之人占据的多个朝中要职,这两项提议遭到卫瓘、楚王等人的反对,卫瓘推举汝南王司马亮主持朝政,并从幽州召回张华,贾后虽心有不满,但是毕竟年轻刚刚掌权,朝堂之事远不如卫瓘等人,只得一一同意,但贾后却提到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叛乱,必须严惩,那就是太后杨芷。
太后杨芷听说杨骏已死,杨氏一族尽皆被杀,已在仁寿殿里哭红了眼,仁寿殿里的太监、宫女见太后大难临头,纷纷离开寝宫,各自逃命去了,年轻的杨太后抬头望了望眼前空荡荡的仁寿殿,好不凄凉。
散朝后,贾后领着宫中禁军来到后宫仁寿殿,扔下了一大堆大臣们弹劾太后谋反的奏章,并宣读了皇帝的手谕,然后下令将太后押送到金庸城去严加看管。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太后瘫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贾后心中万分得意。临走前俯身带着同情的语气对太后杨芷说道:“太后住的仁寿殿里怎么空荡荡的?正好,我给太后带来了一位故人,据说这个人对太后可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啊!而我从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至死不渝的忠心,所以本宫想要验证验证。”
贾后说着命人带来了婢女秋兰,秋兰拖着受伤的腿扑向太后,一边自责一边痛哭。随即太后杨芷与秋兰都被关进了金墉城,不久太后杨芷郁郁而死,宫女秋兰趴在太后杨芷身边大哭了一场后,解带悬梁自缢。可怜一个开国皇帝的皇后一国之太后,最后惨死于金庸城里。
江离经过调养,身体已经大好,寒冬虽已过去,但是洛阳的天气还是很冷,江离整日呆在屋内,心情郁郁不乐,时常对着那根银钗发呆。
石崇带着金管家从外面走进来,江离望见石崇,收回神思,迎上去施了一个礼。
石崇关切地问道:“不必拘礼,你的身体可好了?”
“回侯爷,已经大好了,不用再吃汤药了。”
“那就好,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
“侯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江离无以为报,无论侯爷问什么,江离都会如实回答!”
“刘管家告诉我,你们既不是汝南王府的下人,也不是亲眷,而是司马瑾的朋友?”
江离微微低下头答道:“我们何等身份,怎么会是司马公子的朋友呢?只是司马公子可怜我们,一直待我们很好罢了。”
石崇看到了显露在一个女孩脸上的自卑。
“原来是这样,虽不是朋友,我却也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来看待,我与汝南王向来交好,他的小儿子司马瑾,我也知道,何况你们是秦婴救回来的人,我有意收你姐妹二人为我的义女,不知你们可愿意吗?”
不知道为什么,江离对石崇总有一种芥蒂,石崇越是放低姿态表达善意和礼貌,自己就越是感到恐惧和不安。
“这既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所不敢推辞的。不过……司马公子对我姐妹二人有恩在先,还未报答,请容许我们先报答之前的恩情吧!”
石崇笑了笑:“没关系,人各有志,你们安心在此静养吧!”
此时一位身穿蓝色对襟窄袖长衫的男子急忙走来,悄声附在石崇耳边低语,其身份似乎比金管家还要高。
远处乌云缓缓而来,天色渐渐变暗,石崇抬头望去,眼中露出真正的笑意。
“我这金谷园也要变天了啊!走吧,去见一见未来洛阳城最有权势的人吧!”
金管家待石崇走后对江离说道:“你刚刚可能错过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你们可知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安阳乡侯石崇吗?”小坷答道。
金管家见小坷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无奈地点头道:“他也是晋国最富有的人啊!他能办到的事恐怕连诸侯王都办不到啊!”
江离将金管家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中。
跑回封地的汝南王司马亮没有想重回洛阳,参军刘淮时时进言,为汝南王出谋划策,谋划如何击败杨骏重掌大权,汝南王却只是说时机未到。
汝南王长子司马矩看到弟弟司马瑾一个人坐在塘边,愁容满面,不禁走过去问道:“天气这么好,怎么闷闷不乐?”
司马瑾抬头见是司马矩,反问道:“大哥,你说我们还会回到洛阳吗?”
“怎么,你很想回洛阳吗?”
司马瑾道:“很多亲友都在洛阳,临走时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道别,很失礼,而且这里哪里比得上洛阳繁华热闹呢?”
“父王有他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这样,我带你去骑马如何?”
司马瑾点点头:“好吧。”
正说着,汝南王帐下爱将李龙正巧进府,看到汝南王的两个儿子,作揖道:“两位世子,要去哪儿啊?”
“啊,李龙将军,我们正打算出去走走。”
“小世子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司马矩道:“这里实在比不上洛阳繁华热闹,怪不得他。”
李龙道:“小世子,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听完以后,你就会高兴的。”
“什么事啊?”司马瑾问。
李龙故作神秘道:“等一下,待我把这封信交给你的父王以后,再告诉你。”
司马瑾勉强点点头。
李龙找到汝南王,将一封密封的书信交给他,汝南王拆开信刚看了一句,就一脸错愕,看完后递给旁边的参军刘淮。
“杨骏死了?”
刘淮看完书信后对汝南王说道:“恭喜殿下,卫瓘、裴頠请您回去主持朝政,殿下终于可以重掌大权了!”
汝南王道:“这只是卫瓘等人的意愿,并不是皇帝的诏令啊!”
刘淮道:“殿下本来受先帝重托,又在洛阳颇有威望,杨骏一死,洛阳再无人能与殿下争锋,这等千载难逢的时机,殿下不可错失啊!”
汝南王想了一下,摇摇头:“我本无意与那杨骏争权,当初杨骏处处紧逼,我不想朝廷生乱,不得不离开洛阳,现在杨骏死了,我在没有接到朝廷的诏令情况下,突然回到洛阳,世人会说我有争权夺利之心。”
刘淮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代枭雄曹孟德,一生背了多少骂名,然而若没有曹操,天下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汝南王仍犹豫未决。
这时门外来人禀报汝南王,说是朝廷的人带着皇帝诏书来见汝南王。汝南王急忙出迎,来人宣读了诏令:皇帝旨意,召汝南王回洛阳辅政,封为太宰、录尚书事。
汝南王接过诏书道:“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掉啊!”
刘淮道:“天降大任于殿下,殿下岂能有违天意?”
汝南王点了点头。
司马瑾骑着马随着兄长司马矩在街上走着。
“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洛阳啊?”
“你问我,还不如问算卦的呢。”
“算卦的?他们能算出来我们何时能回洛阳吗?”
司马矩一脸无奈地苦笑道:“看你天天念着洛阳,都快忧思成疾了!我知道这里有一个人卜卦很灵验,走,我带你去算一卦吧!”
司马矩带着司马瑾骑马来到城西边一个卜卦的摊位前,司马瑾老远就发现那个卜卦的人一直盯着自己。
司马矩下马来到算卦的卦桌前,卦桌上摆着一副罗盘,拱手道:“先生。”
卜卦者是一位束发长须老者,见司马矩拱手,他并不起身,坐在卦桌前,只微微欠身。
“两位公子,谁想卜卦?”
“他想要卜一卦。”司马矩指了指身后的司马瑾。
“请报上你的生辰八字。”
司马瑾报上了自己的生辰。
“八字不凡。小公子,想要算什么?”
“我想算,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回到洛阳。”
“那就请将这两枚铜钱扔在卦桌上吧。”老者说着,递给司马瑾两枚铜钱,并将占卜盘上的圆盘转了起来。
司马瑾接过铜钱,好奇地看了看,发现只是两枚普通的铜钱,再看卦桌,只见卦桌上只有一个占卜盘,占卜盘由一个圆盘和一个方盘叠合而成,圆盘在上,正依中轴旋转。圆盘当中画着北斗七星,四周标着十二个方位并有十天干,下面则是一个九宫方盘,对应圆盘的十二个方位标着十二地支和二十八宿,圆盘和方盘,仿佛象征着天地一般。
司马瑾竟然感到有点紧张,深吸一口气,将两枚铜钱扔在占卜盘上。两枚铜币落在圆盘上,也跟着圆盘转动起来,其中一枚不小心被甩在了方盘上。
圆盘很快就就停了下来,但是老者看着占卜盘,掐着手指却算了许久。
“怎么样?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洛阳?”司马瑾心急问道。
老者抬头看了看司马瑾,皱着眉头说道:“三日之内,你就可以回到洛阳。”
“真的?”司马瑾又惊又喜一展愁眉,又有些不大相信。
老者点点头道:“我从未算错过一卦。”
“真的吗?那真的是太好了!”司马瑾终于开心地笑起来。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司马矩看着司马瑾,叹了口气,然后掏出几个钱,放在卦桌上。
“但是……”老者接着说道,“你也将会遇到灾祸。”
司马瑾此时正自高兴,对于老者所说的灾祸,也只是好奇,便问什么灾祸。
“这位小公子,你生而不凡,有天命之相,但是命中却有三劫三难。”
“什么是天命之相?”
“天命之相者,进一步则为天子,退一步则是诸侯。”
“那三劫三难呢?”
“三劫者,生劫、死劫、天劫;三难者,病难、人难、离难。”
“什么是生劫、死劫、天劫?什么又叫病难、人难和……离难?”
卜卦者低头沉吟片刻说道:“道可道,非常道。我只能说出卦中所示之道,然而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切记,切记!”
“多谢长者。”司马矩对老者再一拱手,打断了老者的话,然后对司马瑾说道:“我们回去吧!”
“好!”
说着,司马瑾轻身上马,随同司马矩策马而去。
老者站起身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摇头道:“天命之相,命中注定……真希望我算错一次啊!否则就是天下的灾祸啊!”
司马瑾刚回到府,就见李龙急急跑来,还未等司马瑾开口去问,李龙道:“公子,我们马上就要回洛阳了!”
司马瑾听罢,愁眉尽展,喜笑颜开。
汝南王司马亮此次奉旨回洛阳辅政,全不同于以往低调保守做派,变得高调且讲究排场,这汝南王司马亮本是晋文帝司马昭的弟弟,即晋武帝司马炎的叔叔,皇亲国戚嫡系长尊,在这个看重出身和地位的时代,这样的身份免不了自恃尊大,如果没有杨骏,司马亮早就在朝中独揽大权说一不二了。
司马亮一入朝,便学着武帝及杨骏滥加封赏,笼络人心,仅封侯者便有三千多人,无功碌碌之人也都连升一级,此时钜鹿郡公散骑常侍裴頠进言司马亮道:“赏罚不能无度,犹如酒食不能过饮,似这等封赏实在旷古未有!况无功之人受赏,有劳之人赏何?如此下去,只恐那些势利小人从此以后只盼望国家常乱。”
裴頠是已故司空裴秀之子,年三十五岁,少即有名,裴秀作《禹贡地域图》受到武帝的赞赏,开创了中国古代地图绘制学。当时社会上充斥着“贵无论”思想,裴頠作《崇有论》,并创立崇有派,一时名声大噪。司马亮不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进言,只是从大局着想,杨骏在朝中经营多年,刚刚倒台,眼下司马亮才掌权,急需稳固手中权力,攫取人心,所以对于裴頠的话,并没有听从。不过对于裴頠他也很器重,因爱其才学,擢封国子监祭酒,并从牢中放出了他的叔父裴楷,一切都是为了拉拢河东裴氏一族。裴頠见司马亮听不进自己的意见,料司马亮会有难,于是远离朝堂躲到了国子监教书去了。
与汝南王一起辅政的还有司空卫瓘,这卫瓘年七十二,曾在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司马炎四代人手下任职,颇有威望,也颇有些见识和远虑,他见掌管禁军的楚王司马玮凭着剿灭杨氏一族的头功,日益骄纵,恐日后生变,便对司马亮说:“楚王年轻气盛,骄恣难驭,手握禁军兵权,恐怕生变,不宜再委以重任。”
卫瓘这一句话提醒了司马亮,司马亮边点头边说道:“卫公所言极是,此人掌控着禁军,久在洛阳,必生事端,明日我就进宫奏明圣上,令其归藩。”
翌日,司马亮与卫瓘入宫见过惠帝、贾后,司马亮直接建议夺过楚王兵权,令其归藩。
卫瓘道:“臣闻‘不重者不威,权重者易乱’今楚王兵权在握,其权可以左右京师,为人却不够威重,性情难驭,久必生乱。”
憨皇帝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贾后,贾后点点头说:“卫公言之有理……”
憨皇帝转正脑袋点点头道:“言之有理。”
贾后继续道:“那依太宰之见,该怎么做呢?”
司马亮答道:“可速速下诏,加封楚王官职,夺其兵权,再命其归藩。还有那裴楷,虽受杨骏牵连入狱,但他只是跟杨骏结亲,并没有参与实际叛乱,河东裴氏一族在洛阳也颇有势力,我愿意保下裴楷!”
皇后贾南风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赞同,惠帝也就同意了司马亮的奏请。
汝南王与卫瓘的事情奏完,皇后贾南风很自然地说道:“朝中很多人因杨骏被免官职,此时正是朝廷用人之际,郭彰、贾谧二人很有才干,郭彰为人忠厚,我欲提拔他为侍中,贾谧通晓军事,我意封他个将军,不知……”
“不可!”未等贾后把话抛过来,司马亮先截断了她的话,断然拒绝了皇后的提议,义正言辞地说道:“侍中一职,侍从圣上左右,出入宫廷,与闻朝政,责任重大,且侍中一职已有人,不易再封郭彰,至于贾谧,太过年轻,毫无领军作战的经验,封为将军,眼下不合时宜,暂缓一缓吧!”
皇后拉长了脸点点头,笑得极其痴骏,一切按照司马亮说的安排。
司马亮与卫瓘出殿后,卫瓘对司马亮说道:“郭彰是贾后的从舅,贾谧是她的侄儿,今日贾后所求被你驳回,恐怕皇后会对你不满,日后会生嫌隙。贾氏一族在洛阳势力也很大,你我不得不防。”
司马亮道:“正因为我防范贾后,所以才驳回了她的要求,与其等到她势力壮大以后再想办法削弱她,不如先剪除其羽翼,以免后患!”
卫瓘道:“难道你忘了杨骏?杨氏灭族岂是一个楚王司马玮这个竖子所能谋划的?要老夫说,还是先下手为强,不如先将皇后废了,关在金墉城,另立皇后。这样的事,不能犹豫手软。”
司马亮低下头沉吟片刻,继而抬起头道:“一个小小的贾南风,还想成为第二个吕后吗?眼下楚王才是大患,待解决了司马玮后再做商议。”
太极殿内,皇后贾南风对汝南王司马亮的行为大为不满,怨恨道:“走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虎!司马亮也太放肆了!全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他自己随意封赏了许多人,却不允许本宫提拔人,让他掌权辅政,将来还有我说话的地方吗?”
芙蓉在旁说道:“听说当初劝先帝废太子的人里就有汝南王一个,他如今敢当面驳回皇后娘娘的提议,就是倚仗权势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贾后早就对司马亮当初主张废太子一事耿耿于怀,经过这次这件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觉得司马亮是成心与她过不去,气得说道:“可恨的司马亮!本宫即刻下旨,让楚王去杀司马亮,如何?”
“不妥!楚王杀杨骏并不是仅仅因为一纸诏书,司马亮与杨骏不同,他与楚王毕竟同族,仅凭诏书就想让楚王去杀司马亮,恐怕不行。汝南王掌握朝政,楚王掌管禁军,要想办法让他们两个人相斗,最好是反目成仇!”
“让两人相斗?你有什么好的计策吗?”
“我听说,文鸯此次遭牵连满门被杀,但是他的儿子文彪却不知去向,汝南王的长子司马矩是文彪的好友,我们可以诬告司马矩,说是他收留了文彪,让楚王彻查此事,无论结果如何,汝南王与楚王都不可能同朝共事。”
“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这件事并不足以让他俩反目成仇!”贾南风思忖几回,眼珠浑转,阴沉的面庞顿时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有一件事你不知道,那司马矩的妻子裴氏,本来是要嫁给楚王的,后来不知为何嫁到了汝南王府,女人被人夺走,难道他没有怨恨吗?楚王现在是出笼的野兽,汝南王却想让他马上回到笼子里去,如果这头野兽被激怒,结果会怎么样呢?呵呵,宣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