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朗不饶人

观今夜,知天象。月圆云不润,命硬人不行,可谓诸事不宜,尤其搞事。

然居天下之广布,以人种为类分。世人慧多慧少,此景知分晓。

望那方,公园斜坡隆峰处,正杵一人在上,数人在下。可时逢夜深,人亦静,不知所聚为何事矣……

待镜头一拉,篇章自来。

“哥知道,是哥的传说,让你们学会了崇拜。可极致道途,本就孤独。今日若非缘分使然,哥……定然是拒绝的。”

他,居高站以慷慨激昂,为人立而昂首挺胸。

然貌似勉强,相在不忍——可他却斜一眼刹那为偷瞄,虽仅为一瞥。但于不经意间,尽透一丝猥琐意。

一目了然,由此而心知气氛正盛,情绪渲染到位。继而他语气既转,是富有感情地道:

“然今日之聚,必是天意如此。何况你们又如此诚心诚意,那哥也唯有大发慈悲,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唉~谁让哥是一匹孤独且善良的野狼啊~”

语罢,“我怎么这么好人”他是自封在其脸上。而神色随之复杂挂脸,仿佛他大抵真如他所言那般吧。

待那应允声入耳后,激动当即携着溢于言表而来,以致四人乐呵,仿佛中了什么大奖般;而此情,正如他所料。

居跟前,坡下四人,皆相在年轻,貌似正常,可表情里所镶嵌了的仰慕却璀璨着眼里那额外的憨批。

尤其是他,那野生且濒临灭绝的葬族人——身为葬爱家族幸存一员的他,于崇拜中更是穿插着一抹清澈见底的蠢。

闻言,崇拜如黄毛甲般的他,遂机智表率附和道:“感谢大哥!今后我等定以大哥唯首是瞻!”

绿头乙:“对对对!以大哥唯首是瞻!唯首是瞻!”

红发丙:“就是就是!”

杀马特青年:“嗯嗯嗯!大锅闷嗦德兜怼!”(皇家翻译:大哥们说得都对)

兴奋下,四人仿佛寻觅到了通往前途无量的路——只因眼前的新大哥,于适才的街头打斗中。其以一敌众还全部撂倒的勇猛身姿,无疑是当场俘获了他们的身心与智商。

故一时间,此地虽为一方小儿玩乐公园,其坡侧更是旁落着一架小型滑滑梯。可这并不妨碍着气氛弥漫着其乐融融,隐隐间,还真好似有着东汉末年桃园那味。

但他们四并不知,眼前的新大哥叫马有旦。前两天刚犯了事,已在组织的异人榜上新晋成乙级通缉犯。

然马有旦亦不知,叉腰露笑的他是果断选择了自我感觉多牛逼一会。

至此,眼见气氛起,眼见气氛燃,眼见传销心得效果好。

“那就好,那就好……”角色代入快如他,马有旦顿改港式大哥般语气,是道:“咳咳!不过这人嘛——既然是出来混的,那就一定要讲义气!虽今时不同往日,江湖气息渐弱。可一旦入了哥这一门,你们就得认关公的义字!更要讲江湖义气!!是知道了吗!!!”

语罢,正昂首望月的他无疑是深陷在大哥一角里,且所望之月,好似真有点儿东汉末年那晚桃园上的白……

闻言,景仰如黄毛甲般的他,遂机智表率附和道:“知道啦大哥!今后我等定当拜关公!认义字!讲义气!”

绿头乙:“对对对!拜关公!认义字!讲义气!”

红发丙:“就是就是!”

杀马特青年:“嗯嗯嗯!大锅闷嗦德兜怼!”(皇家翻译:大哥们说得都对)

一时间,气氛当即被烘托至高潮。而闻此附和声四起如潮涌般,马有旦果断是将思绪纷飞至想入非非之外,且在愈发昏黄的晚灯下翩翩起舞着拟大业……

呦西!开局一个人,小弟全靠收。先四后八再十六,成百上千后破万。小弟一招揽业务,挨家挨户把钱来。再成社团规矩定,街头火并抢地盘。会费广积兵马屯,猥琐发育霸一方。随后自我多包装,上层社会广交流。酒场一喝拜兄弟,花钱洗白上关系。皮包公司接着套,本地高企又一家。自个出任总经理,顺带兼任ceo。期间迎娶白富美,财富上榜福布斯。人生从此步巅峰,名列传奇又一人——唉~真是爽文都不敢这么写,话说只是想想还真有点儿小小的激动诶~

然风渐大而树不止,落叶悄然兮兮矣……

故他不知,亦不晓,是将心沉醉于未来。因此浑然不觉,还心中嘚瑟加嘲讽脸道:小样,脑子不灵就是好,三言两语就搞掂——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天生我马是主角,人生就此起飞咯~

待理想渐丰,如沐春风里的他内心窃喜不已,如若奔跑在曾经所幻想过的夕阳下,由此而一发不可收拾,他又仰面叉腰露臆笑,梦中已是九霄云日外。

故他不知,此时并非他梦的开始,而是现实剪烂他梦的时候。哪怕他正逢春风得意马蹄疾,就差一日长安花时……

下一刻,周遭噪,不知何人步乱声中略带着一丝惊恐万分?!

闻此梦中惊醒,随他低头一望,方知他们四已有三正在撒丫子跑路中?!

“诶?!什么鬼呦?!”惑而不解,随马有旦是吼道:“喂?!你们跑个啥子呦?!!”

唯有他,仅剩的杀马特青年。待饰以惶恐惊脸后,便慌而指道:“大锅大锅!尼尼尼!!尼猴棉!!!”(皇家翻译:大哥!你你你!!你后面!!!)

观其颜如猫见老鼠,见其样如半夜遇鬼。虽言似火星语而难以明意,可男人间的羁绊却是让马有旦直明其示。

随他顺其所指,可才回首落望不过一眼,便刹那不及惊觉?!!是神色大愕?!!

但见一人,盖以风驰凌厉之相,执以汹涌澎拜之威。其拳势之利,气吞万里如虎。其来势之盛,飞扬箭踏如虹。

故而马有旦心悸,且于刹那间惊叹:话说哪来拳头如沙包般大?!!还近在咫尺?!!拳将至矣?!!毫无避之可言?!!

源此,他是近闻生怯,怯而生惧,惧而生畏,畏而生恐。恐生走马一盏灯,灯中太奶来相见——虽逝世许久,未曾再见过。可太奶她,还是一如既往般的和蔼可亲。

然现实里,马有旦早已被他骇出波浪状的舌头,且尖声惊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他无情,不仅不请自来,还冲拳恶煞,甚至拳覆异气,狂涌不息。只为不等其啊够八百字,先将其如同关公刮骨疗伤前一步般——先麻了胳臂。

待马有旦凌空旋转三周半后,是以脸着地卵朝天,屁股着陆菊栽土。今脸上,只差“嗝屁”二字写上。而此番模样,妥妥的,这辈子是直了。其嘴角处,求生欲更是强拉着一缕魂不让走。

至此,随他坡下倒,随他坡上站。取而代之的他,是一位胡子拉碴但身形挺拔的大叔。

其人,姓纪名元夙,字方长。今人到中年,性情本就差。故脸上写满了不悦,大抵是那该死的加班气所致。

待揍罢,见其昏死过去,纪元夙随即冷颜载道:

“那正好,哥也讲异气。况且我这人善,保证量大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