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忍受屈辱(一)

小霞妈把小霞关在家里不让出门,已经有三天了。她想让胡猛明白,自己坚决不同意他和小霞处对象,让胡猛知趣地先打退堂鼓。小霞不敢跟自己妈对着干,只能自己偷偷地暗自落泪。姜有道自从那天被父母骂走后,一直没敢回家。

这天,小霞妈和姜有文正在院子里搓苞米,看见一帮人忽忽拉拉地走进院门。最前头走的是张大猛的媳妇喜莲,姜有道陪着村长走在喜莲身后,跟在几人身后的是胡猛,他手里提着四盒礼(酒、糕点、罐头、烟)。十几个看热闹的孩子,七八个好事村民,四五个爱看热闹的女人尾随其后。

村长是村民见过的最大干部,国家政策、各种法律法规、惠民政策、各类通知,都是通过村里的高音喇叭,由村长传达给村民。

小霞他们村子很大,村民一共分成六个小生产队,平时村民因为各种小事产生茅盾,都是由生产小队长出面调解。小队长实在解决不了的大事,就要拿到村委会由村长裁断。在村民眼里具有绝对权威的村长,只要他不轻不重的说几句话,不管是吃亏的、还是占偏意的村民,都不敢再知声了。一句话,村长说咋办就咋办。

小霞妈自打嫁到这个村,就没和村长正面打过交道,今天见村长到了自己家里,心里有点慌乱,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愣在那儿没动。

“婶子,这是忙着搓苞米呢,我们老胡家请村长到你家,给我老弟胡猛提亲来了!”喜莲大声跟小霞妈打招呼。

“这还劳动村长了,快进屋。”小霞妈这才反应过来。

会来事的姜有道早就拉开房门,在门口等着村长了。

村长对“老姜家”的有点印象,知道老姜家男人不顶事,屋里、外头都是女人当家。姜家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两个大姑娘也出嫁了。今天头一回到老姜家,看见屋里院外收拾的都像样,一看就是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让村长打心里对小霞妈十分的佩服。

一群人进屋后,村长坐在了炕沿上,小霞爸也被姜有道按着在炕沿上坐下。喜莲和小霞妈坐在方橙儿上,其它人都围着站在旁边。在屋外看热闹的村民,都趴在窗户上往屋里看。

小霞爸正想取炕里的烟笸箩,姜有道已经从上衣兜掏里出烟卷双手递给村长,并帮着村长点上了。

“婶子我头回到你家来,从柴火垛到屋里哪哪都立整的,怪不得我家胡猛非小霞不娶,这是看上你们老姜家这人家了。”喜莲连讨好带夸奖地说。

村长吸了几口烟,开门见山地说:“大哥,我今天到你家来,是受胡大猛之托给他弟弟胡猛提亲来了。听说胡猛和你家老丫头两人都同意,你和嫂子还有点想法?”

听了村长的话,小霞爸窘的满脸透红,小霞妈一时不知咋回答好。

“婶子,不单是胡猛相中你家小霞了,我婆婆也可同意啦。一瞅小霞就是我们老胡家的媳妇,老实本分和我对脾气。”喜莲笑着说。

“现在年青人都兴婚姻自主,咱村人都看过评剧刘巧儿,受过教育。咱们当父母的可不能包办儿女的婚事,婚姻法规定婚姻自主,不得包办。”村长表情很严肃,但说话慢条似理,语气温和。

小霞妈本想说,我们老姜家是小户人家,配不上老姜家,听了村长的话,她把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没敢说出口。

“我当家的都说了,只要胡猛和小霞的婚事能成,当大哥的拿出500块,其它几个哥们在凑点,保管小霞风风光光地嫁进我们老张家。”

农村娶个媳妇也就700-800块钱,喜莲说完后,屋里的人和外屋看热闹的人一阵嘁嚓,都夸老胡家的大哥、大嫂有担当。

“姜家嫂子,老胡家这边都表态了,看你们这头还有啥要求?可别外道,有啥要求只管提。我替你们作主。”村长的话不像是来提亲的媒人,更像是订了婚事的两家人,在商量应该过多少彩礼时请的中间人。

“我们老姜人都听村长的。村长你说咋办就咋的办。”小霞爸连忙奉承地表态,并用眼睛给小霞妈打眼色。

“只要小霞同意,我们老两口子没啥意见。”小霞妈只好违心地说。

事到如今,小霞妈心里就是再不同意也说不出口了。她知道不同意婚事,就等于得罪了村长。

“啊呀,婶子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可得常走动啊。”喜莲热乎地拉住小霞妈的手,兴高采烈地说。

“那行,你们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了。我这个媒人,就等着喝你们两家的喜酒了。”村长说完起身要走。

“村长吃点饭在走吧,我这就去炒菜。”姜有道讨好地挽留村长。

“不用了,我还得到乡里开个会。”村长边说边往外走。

“叔,婶子我也走了,快点回去把这好消息告诉我娘和当家的。”喜莲说完,跟着村长走出了屋。

小霞爸和妈一直将村长和喜莲送出院门,跟着看热闹的一帮人也呼呼啦啦地散了。

走在最后的胡猛掩饰着兴高采烈的心情,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对小霞爸妈说“叔,婶,我也走了。改天再来看二老。”

“胡猛你也走啊,不坐会了。”小霞妈强装着笑容答应着。

“不了,我回去给我妈报喜去。”胡猛说。

老姜家人送走了村长和喜莲后,都回到屋里。小霞妈把一直躲在里屋的小霞叫到跟着,叹了口气,对小霞说:“小霞,你和胡猛的事就算定了,结婚后过的日子是好是坏,就看你的命了。”说完不由得掉下了眼泪。小霞也跟着小声啜泣着,她知道妈是为了自己好。

“妈,看你说的,他俩咋能过不好呢。你看今天小霞多有面子,村长亲自给她当媒人。”姜有道安慰着小霞妈。

小霞爸也说:“老胡家今天既然托村长来咱家提亲,看着村长的面子,胡猛今后也不敢对小霞不好。”

小霞妈听了姜有道和小霞爸的话,心情好多了,她希望自己老姑娘小霞,结婚后能过的幸福。

老姜家的父母,还不太安心的时候,老胡家人已经是欢声笑语一片了。

喜莲回到家,跟婆婆和丈夫说胡猛亲事说成了。胡大猛非常高兴,胡猛妈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喜莲做了几个菜,留胡猛和婆婆在自己家里吃饭。胡猛对大嫂喜莲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当着大哥的面,一个劲地夸大嫂是场面上人。

“要不你大哥能看上你大嫂!当初我转业回来,给我说亲的那是多了去了。说实话,我一见你大嫂就认定她是咱老胡家的媳妇。”从不在人前夸媳妇的胡大猛,借点酒劲看着喜莲说。

听到丈夫胡大猛夸奖自己,喜莲心里高兴的开了花。心想其实胡猛和大丫的婚事,是自己不想管,大丫那得瑟样着人烦。只所以这回自己出头,是觉着小霞老实,过门后能跟自己处好,更重要的是让大丫妈看看,老胡家在村里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