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冬日之恋(五)

胡猛一大早就骑车来到村外,比和姜有道昨天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多小时。

胡猛在村口等了一会,心里开始有点着急,心想姜有道昨天喝多了,不知道忘没忘和自己约好的时间。他来时路过了有姜道家,本想去提醒一下他,可又怕姜有道两口子笑话自己太上赶子了,没好意思去。

现在的胡猛,一心想着能和小霞成。就像大嫂喜莲说的那样,让大丫看看,离了你大丫,我胡猛能不能活。

他昨晚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半宿没睡,在心里将大丫和小霞比较了半天。心想大丫是能说会道会打扮,可是脾气也大。除了大丫妈不同意总掺和他俩的事外,俩个人还经常因为一些小事吵架,每次都是胡猛先认错,然后在甜言蜜语地把大丫哄笑为止。按老话说,就是大丫把胡猛彻底给拿住了。因此,姜有道和几个哥们没少嘲笑他,说他结婚后不得大丫洗脚啊。

小霞比大丫个头儿是矮点,可长得却比大丫白净。这几年小霞的两个姐姐给她买了几身时兴的衣服,打扮起来在村里姑娘堆里也挺打眼的,要不是小霞妈比着大女婿、二女婿的条件找,早就订亲了。

小霞在事情头上是比不过大丫,但有句话说的好,男主外女主内,要是两个人都要强,针尖对麦芒的过不好日子。大嫂喜莲说过,早晚妈要和自己过,找个脾气好的媳妇,妈才能不受气。胡猛越想越觉着他和小霞,是老天爷给安排好的缘分。

胡猛焦急地望着村口,估摸着和姜有道约好的时间要到了,心里又开始觉着和小霞的事没把握了。

正当胡猛望穿双眼的时候,他大老远就看见姜有道骑车过来了,刚开始他也没看清自行车后座上有没有人,心想也不知道小霞来没来。当姜有道快到骑到跟前时,看见小霞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胡猛的一颗心才放进肚子里。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怕人的胡猛,心有点慌了起来,他担心小霞不同意跟自己好,自己没面子下不来台。

姜有道骑到胡猛旁边停下自行车,小霞从车后座上下来,低着头不敢瞅胡猛。姜有道突然间不知道跟胡猛说啥好了,半天才支吾着说:“早来了,等着急了吧?”

“没有,大哥。小霞来了!”胡猛回答着姜有道的话,眼睛瞅着小霞。看见小霞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猜想她十有八九同意和自己好,心里便有了底气。

“那啥,你俩先聊着,我回去给你们做饭。胡猛晚上到大哥家吃饭啊。”说完姜有道掉转车头往村里骑去。姜有道心理很复杂,不管胡猛和小霞成不成,他的心里都不是滋味。成了吧,以后妹妹结婚后能不能答对了胡猛,不成吧,这以后哥们不好处不说,还得罪了胡大猛。

胡猛看见姜有道走远了,笑着对小霞说:“小霞咱俩到树带那走走吧。”说完推车从公路下到了树带里,把自行车锁好,靠在了树干上。

村大道两旁是防风林,一排四棵的白杨树带,每棵树横竖间隔一米多,树带沿着公路一直通向路两头的村庄,树带即可以防风又能起到稳固路基的作用。夏天的时候,来往的村民都在树荫下走,时间长了形成了几条林村小道。冬天小道上没人走,铺盖着厚厚的白雪,两人一路走着一路伴随着好听的“咯吱”声。

胡猛走在第三条小道上,小霞走在第二条小道上,俩个人即能看见大道上的行人,又不会被大道上往来的行人一下子看见。

“小霞,你的红围脖真好看。”胡猛打破沉默先开了口。

“是我大姐给我织的。”

“你大姐夫真有本事,养猪养的都发家了。”

“我大姐和大姐夫一起养猪,他俩都挺能吃苦。”

“夫妻俩人一条心,日子过的才能兴旺。”能说会道的胡猛有点找不着话头了。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胡猛开始找话茬。他给小霞讲了一个笑话:“年前我到后村陈老四家喝喜酒,那家伙才着笑呢。新娘的弟弟和新郎的二哥都能白话,俩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咋回事说着说着就急眼了,开始拼酒,谁劝都不听,后来又动手打起来了。”

“两家亲戚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开。新娘的弟弟不依不饶,拉着姐姐要往回领。新娘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难的啥是的。多亏了娘家舅是个明白人,将新娘弟弟劝好了,把事给压下去了。”

“新郎父母一边给娘家人赔不是,一边大骂二儿子不懂事,新郎气的差点没动手打他哥。你说这俩人婚结的,都成十里八村的笑话了。”

“这酒喝的,都喝狗肚子里去了。”小霞小声说。

胡猛继续说:“一般情况下人喝多了有两种情况,一种叫文醉一种叫武醉。文醉的人喝多了不是回家倒头睡觉,就是拉着一个人没完没了的说话,不吵不闹事。武醉的人喝多了丑态百出,有打人的有骂人的,再不就放声大哭。武醉的人多数是装的,心里啥都明白,想借酒撒疯是真的。”

“你喝多了啥样啊?”小霞想起胡猛前天在大哥家喝完酒大哭的事,故意笑着问他。

胡猛不好意思起来,心想看着不声不语的小霞,还挺能揭人短的。过了一会,胡猛才说:“有句话叫一醉解千愁,人有心事的时候喝酒容易喝醉,本来喝半斤的量,二两就醉了。”

小霞看胡猛脸色有点不好,后悔问他醉了啥样的话,俩人又开始沉默了。

走了一会胡猛开口说:“明儿个咱俩到城里看扭秧歌吧,听说各乡的大秧歌都进城去比赛了。”胡猛说这话是试探小霞,看小霞是否真想和自己好。

“城里离家太远了,我爸不会答应我去的,在说我妈在城里我二姐家呢,看见了不好。”

小霞的回答让胡猛很满意,心想看来她对自己有点意思。没说大哥不同意,只说我爸不同意去,意思是家里人还都不知道咱俩的事呢。

“小霞,我大哥大嫂都同意咱俩处的事,你大哥也同意,你自己啥意见?”胡猛趁热打铁地问小霞。

听了胡猛单刀直入的问话,小霞的脸又红了,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小霞,我胡猛别的话不说,要是你和我好,外边啥事都不让你操心,我会像有道大哥对你大嫂一样,一辈子不动你一根手指头。”

见小霞还是不知声,胡猛又追问:“小霞你到底同不同意跟我处?要是不同意,六哥这就送你回村。”

小霞害羞地小声说:“我听我大哥的。”

“啊呀!小霞,那就说你同意和我处对象了?”胡猛高兴地问。

小霞点了点了,一时间胡猛高兴得心花怒放,一丝得意爬上心头。

两个人沿着树带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多小时,竟一点没有感觉到冷。胡猛给小霞讲了很多奇闻怪事,小霞笑着听着.......

天快擦黑了,胡猛才骑车带小霞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