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文武咄咄逼人的态势,白颜玉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沉着冷静:“你的意思是想借此机会重新选举会长?”
朱文武斩钉截铁道:“不错,这也是所有人的意见,白大小姐请吧!”
白颜玉瞅了瞅咱们似乎有话想说,做贼心虚的朱文武又道:“还请不相干的人速速离开,这里是东北商会,可不是商场。”
我有种骂人的冲动,好在冯若琳将我拦住,粗着嗓音道:“想把我们赶走怕是不容易了,怎么说我也是白颜玉的未婚夫,难道这也算是不相干的人?”此言一出,我忍不住想笑,可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忍了回去。鸡眼明差一点儿笑出口,好在我及时传递了一个眼神,这小子心领神会,所以没有露馅儿。
朱文武上下打量着冯若琳又瞅了瞅白颜玉,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颜玉,这小子真是你的未婚夫?”冯若琳道:“如假包换。怎么,这种事还能冒充?”白颜玉挽着冯若琳的胳膊:“走吧!带你见识见识东北商界的大佬。”
冯若琳以未婚夫的身份可以顺利进入会议厅,而我则是找个很牵强的理由以白颜玉表哥的身份紧随而后,至于鸡眼明,还是哪里凉快去哪里吧!真怕他再捅出什么篓子。
宽敞气派的会议厅里坐满了商业巨头,每个人在东北地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白颜玉还是很有气场,扫了扫在座众人,郑重说道:“各位久等了,我先给大家介绍两位朋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冯林,这位是我的表哥卫清。”
众人谁也没有说话,有的甚至都懒得瞅我们一眼,总之气氛很不友好。
白颜玉吩咐人加了两张椅子,我和冯若琳刚一落座,一位长相妖里妖气的青年便先声夺人“颜玉,你这趟江南可真是不虚此行啊!竟然多了一位未婚夫,我朱云天追了你两年,最后却输给一个小胡子男人,我就是想问一问,我到底哪里不好?”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叫朱云天的男人竟然喜欢白颜玉,而且听着话中之意似乎追了两年,倒是够痴情的。
白颜玉的表情瞬间变冷“今日大家聚集在这里一定是有要事相议,如果你想下不来台,请继续说。”
朱云天落了个没趣,只能燃起一根香烟。
一位妇人阴阳怪气道:“今日东北商界大佬云集,即便是你的未婚夫也好,表哥也罢,想要坐在这里起码得有些斤两,否则传将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东北商会是收容所。”
这可是指桑骂槐,赤裸裸地挑衅。
白颜玉用力拍着桌子,面上罩着一层寒霜:“反了,你们是在质疑白家,还是在质疑我?”
朱文武道:“行了,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如今的东北是谁的天下,相信不用我说,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咱们东北商会也不能一日无主,是时候重新选举了,会长之位能者居之。”会议厅里一阵窃窃私语,还是朱云天第一个表决“我父亲所言极是,大家好好考虑考虑。”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其实这已经很明显了,朱家父子投靠了日本人。
白颜玉问:“重选会长也是你们所有人的意见?”
整个会议厅忽然变得安静。
朱文武或许是真的急了,赶忙煽风点火,重点提出了当前形势,提醒各位要顺应天意,若是继续对着干,迟早得妻离子散,搞不好就会家破人亡,辛苦打拼半辈子的财富也会化为乌有。
我觉得甚是好笑。本以为是朱文武安排好了一切,主导这场逼宫大戏,但是现在看来,起码是半斤对八两,这么多商界大佬,凭他一人又怎能全部拉拢。当汉奸也就罢了,甚至还想拉上大伙儿一起下水,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朱家父子的口才也确实迎来一些蠢人的支持,不过也有反对者,只不过底气不足,不敢大声说话。
冯若琳拍了拍手掌:“没来东北之前,我一直很佩服诸位,如此环境下,仍然不屈不挠,可以说都是一些爱国志士,但是现在看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朱云天见情敌发言,而且还是针对整个商会,狠狠吸了两口烟:“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评论东北商会,如果不是靠着女人,你能坐在这里?”
冯若琳冷哼一声:“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日本人之所以拿东北商会没有办法,就是因为大家足够团结,若是现在起了内讧,日本人就会有机可趁,倘若再扶持两个傀儡,东北商会将彻底瓦解。”此言一出,众人同时把目光转移到了朱家父子身上。冯若琳真是厉害,说话也是一针见血,在场之人都是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岂能不晓得话中之意。
朱云天怒不可遏:“姓冯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朱家在东北商会鞠躬尽瘁,对白明威忠心耿耿,岂由得你在这里添油加醋,挑拨是非,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冯若琳皱了皱眉头:“怎么,朱少爷这是急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至于添油加醋,挑拨是非,请问朱少爷,我哪句话算是添油加醋,哪句话又算是挑拨是非了?”
朱云天只能干瞪眼。毕竟冯若琳方才之言合情合理,表面上看,确实挑不出毛病。
白颜玉站起身一脸肃然:“诸位长辈请听晚辈一言,东北局势固然不妙,但是侵略者必将有覆灭的一天,当前还是应该团结一致,我承认以我的才智很难胜任会长之职,还请大家多给一点时间,只要哥哥病好,东北商会一定再创辉煌。”
朱云武道:“明威惹了黄大仙,这辈子怕是完了,如今东北局势摆在眼前,我等身家性命可等不起,况且日本人的耐心也是有限。”
我觉得很好笑,忍不住道:“明威惹了黄大仙一事,朱老从何处得知?至于您老所关心的不就是商会群龙无首一事,这会儿怎么又拿身家性命说事?还有,你怎会知道日本人的耐心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