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朱雲篷心驚怒起,這時忽來一隻手掌由後搭上他的肩膀。
朱雲篷大吃一驚,此時要抽出腰間伸縮鈀已然不及,立即五指成爪,以爪代鈀,由下而上,狠爪其面。
卻見背後那人後撤一步,避了開去,半邊僧袍不帶塵埃,袒露右臂白皙精實,卻是法師姜玄藏。
朱雲篷立時認出,收爪不攻,歉然道:「大師?不好意思!你怎麼……?」
姜玄藏問道:「那個人怎麼了嗎?」
「呃……」眼看泰子回返公寓樓上,想來不會再有動作,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姜玄藏邊聽邊暗忍莞爾,但他所憂也不無道理,便道:「聽你這樣說,那家酒店應該是專為女性設計的……少爺酒店,況且朱施主也在那裡露過面了,不宜再出現,不然可能漏餡……」
「大師的意思是……?」
姜玄藏露出修行者難得的狡黠,道:「麻煩施主在這看著,我馬上回來!」話剛說完,便見他身法如風,閃身而走。
也不知姜玄藏弄何玄虛,本就是來查泰子底細的,就憑那邪異一笑,便知這人必然不懷好意,看緊他總沒錯。
這麼一等,就是兩三個小時,眼看泰子已出門上班,若今日欣恬還跑去星野怎麼辦?想到那等藏汙納垢的複雜環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朱雲篷已不敢再想,趕忙跟了下去。
時值夜晚九點四十五分,各式酒吧夜店早已開張,街頭門口皆是穿得花枝招展的男女,一窺夜中輝煌。
明知自己已然露面,但為護伊人,朱雲篷只能硬著頭皮走去,正思忖如何裝作同性戀者時,立時被人拉到一旁,接連數聲少女嘻笑:「……就是他!我說的就是他!」
一名金髮女郎拉著他的手臂向幾名妙齡少女介紹:「姊妹們!今晚的錢都是他給的喔!要好好謝謝我們的金主!」
朱雲篷吃了一驚,方想出口解釋,卻見那金髮女郎的眉宇神情甚是熟悉,細看之下,竟是姜玄藏。
但看他俊秀臉龐略施脂粉確像女子,只是那束腰胸脯不知是怎麼弄成女人那纖腰聳胸的模樣。
眾女一聽消費全免,紛紛上前對朱雲篷又親又抱,以謝東道請客之情,朱雲篷只能呆愣愣的一句:「玩開心點……玩開心點……」
一名豔女唇香附耳道:「你長得那麼帥!怎麼不陪我們一起進去玩啊?」
姜玄藏一口嗲聲夾音,嗔道:「妳怎麼那麼傻啊!人家又不是同性戀!妳還問這種問題!罰妳先去幫我們定包廂!快點!」說著拿出一把鈔票塞到豔女胸前一線,一巴掌拍在豔女的臀腿上,將其趕入店內,餘女一見有錢,歡聲笑語跟隨而去。
何時見過修行出家人是眼前這副模樣?但修行出家人又應該是什麼模樣?
姜玄藏見他看傻呆愣,把手一攤,恢復男音道:「沒辦法,只能用這種方式了,不過現在的小姑娘怎麼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你為什麼……」
「我本來是想告訴施主,你被人跟蹤偷拍了,最近要小心一點,誰知道碰上這種事,看施主癡情的樣子,肯定會衝動壞事,不如由我幫忙,順便幫幫那幾個小姑娘,今天還好遇到的是我,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誰見過這樣的修行渡世者?朱雲篷頓時不知該信心倍增還是抱持懷疑,沒話找話的道:「那我能做些什麼……你錢夠嗎?」連朱雲篷自己都想不到這輩子居然會對一個男人說這句話。
姜玄藏見他一副熱心幫忙,伸手從朱雲篷的口袋裡掏出通訊器,輸入一串號碼,續道:「施主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小心,如果你的小姑娘今天有來的話,就打這個號碼通知我,錢的話,我會想辦法的!」
「這……我……」
姜玄藏一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他想言謝,笑道:「施主這又送傘又給錢的,我這出家人可不能擁有太多,該還的我得還啊!」
一拍其肩,扭腰擺臀的走入如血霓虹的酒吧,那身影之瀟灑不因周遭俗光而黯淡,如同勇闖魔獄的渡世覺薩,充滿聖潔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