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木瓜树，吊床和华尔兹

昨夜，有人来我梦里暂坐

带来一把木头椅子，纹理奇特

笨笨地写满大大的“瓜”字

这字多么像跳起华尔兹的舞裙

纤细的腰肢，一只高跟鞋尖尖地翘起

一张蓝色的吊床将树分为两段

未遇见你之前和遇见你之后

你治好它的忧郁，而后赐给它悲伤

忧郁和悲伤之间的片刻欢喜

透支了一棵树全部的热情积蓄

想在这些木瓜树下饮酒

将欢喜荡到最低处

再回荡到比树还高的天空

然后跌落在矮矮的灌木丛

赤脚转两圈可以吗，踏着你心跳的鼓点

将这破损的吊床围成宽大的裙摆

提起，旋转，慢慢地摇摆

发梢掠过锈迹斑斑的秃枝

圆舞曲咯吱咯吱响起，又被笑声淹没

舞曲的名字是陌生的一行字母

是异域他乡连绵起伏的山脉

那里有白色华丽的宫殿

人们围绕着它奇怪而又虔诚地欢跳

有着神话里小矮人们天真的欢乐

他们都和你我一样

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路人

提着沉重的裙摆，咚咚咚地用头磕响伴奏

试图将重复的道路，一圈圈走得圆满

写于2020年3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