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当真祸害遗千年?
- 大明帝国之我若身为建文帝
- 陈一浪
- 4347字
- 2025-03-15 09:04:52
就在铁铉上任途中。山东济宁府某处富商宅邸,灯火通明。主家大寿宴请了当地许多名门望族,更有些江南士绅落座其中。
只见一管家模样进入席间附在主家耳语了一番,这位富甲一方的豪绅顿时喜上眉梢对着在场的一众宾客说道:“今日老夫寿辰也是有幸为诸位引荐一位大人物,诸位随我入前厅。”
“管家开正门净水扑地,黄土垫地。将老夫上月带回上好的雨前龙井沏上!”
一众宾客簇拥着这大明朝有名的富商王廷和步入前厅。
堂前挂着一副黄公望的山水图,两旁挂着一副对联——事能知足心常乐,人到无求品自高。字迹苍劲有力一看便出自大家之手。
下摆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分列两侧各坐着一儒袍老者和一白衣蒙面书生。
老者胡须花白,但精神矍铄一身儒雅气息俨然一副和蔼老者气度。一旁的蒙面书生虽低垂着眼眸,但眼角射出的寒光如毒蛇般凛冽,让人不寒而栗。
王廷和快步上前对着那老者躬身行礼:“学生王廷和拜见孔老。”
见到王廷和毕恭毕敬的模样老者也是爽朗大笑:“老夫只不过是当年提点了你一些粗浅的道理,该读读哪些书而已。你倒是未曾忘记老夫每年孝敬比我族中那些晚辈还要尽心。”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孔老的提点之恩学生没齿难忘!”王廷和表现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
“好好好!那今日这茶便是你的拜师礼了,没想到我孔言继晚年还能收到像你这般优秀的弟子。今日这茶水便是你的拜师茶了。”孔言继笑着捋了捋那花白的胡须。
闻言王廷和也是赶忙三叩九拜双手接过茶盏高举头顶:“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接过茶盏浅饮一口孔言继开口问道:“听闻今日是你寿辰为师出门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些好玩意。这孔府令牌就当作为师给你的贺礼。”
王廷和颤抖着双手接过那道令牌,他知道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跪舔,总算没有白费。无数的金银财宝换来了这庞然大物做靠山不亏。
“老师,学生今日得到一上好翡翠原石,君子温如玉。这般品质的玉石也只有老师您能配得上了,原本学生打算过几日登门拜访时给你带上,今日老师大驾光临择日不如撞日学生这就命人为老师献上。”王廷和谄媚地说道。
随即便有两衣裳单薄妙龄女子托着一盖着红布紫檀木盘上前,侍立在孔言继身旁那红布之下便是由整颗玉料雕刻成翠玉白菜。
孔言继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那托盘上停留片刻,直勾勾的看着那两名侍女眼中满是人性的贪婪。
但是他还是装作一本正经的推辞了一番:“这如此贵重的礼物为师怎么好收下呢?廷和你还是留在家中,这可是件传家之宝定能保你王家人丁兴旺。”
“老师,您这说得是哪里话!学生能接受您的教诲得您真传才能让我王家真真正正的家宅安宁,福泽子孙。”
“哈哈哈既然爱徒你如此说来,为师我就却之不恭了。其实今日来老夫我还是有一事相求啊!”磨叽了半天孔言继还是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老师您但说无妨!”
“为师听闻你有意要成立一个商社,叫天下商行。可有此事?”孔言继问道。
“老师您当真足不出户便可知天下事,今日我宴请诸多宾客至此就是要在席间宣布这件事情。在场的诸多同仁也都是与学生志同道合之人,这合约学生都已经拟好了就等着在场的宾客签字画押呢!”王廷和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哦!那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徒儿还不替为师引荐一番?”
随即王廷和便上前为孔言继一一介绍起来,这位是山西晋商的代表沈林沈掌柜经营的是茶马和钱庄的生意,这位是江南陈家的少东家经营的是丝绸和茶叶的生意。这两位呢分别是江西的吕家和福建的卢家做的都是瓷器茶叶和布匹生意。
“我等拜见孔老先生!”被介绍到的人赶忙上前恭敬行礼。
“还有这一位便是我济宁府知府。”
王廷和还想介绍一下位列诸多宾客之首身着华服的中年人,却被孔言继出声打断。
“这位就不用介绍了。”
那年轻人闻言也是上前作揖:“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此言一出顿时让王廷和大吃一惊,自己早在叶子淳任杭州知州时便与其交好,却不知他与孔府背地里还有这种联系。那么此前自己还向他抱怨过孔言继贪得无厌。想到这里再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眼神玩味的孔言继,王廷和顿时冷汗淋漓。
看来此次孔言继突然到来所图不浅,目光转向那白衣青年看到那衣袍之上所绣的白莲。王廷和顿时明白了什么赶忙清退在场的其他宾客只留下了先前介绍过的那几人。
随后便来到孔言继身前扑通一声跪下:“老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学生我一般见识,我那只是酒后失言。”
孔言继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廷和你这是何故,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着实让为师有些糊涂啊!”
“快些起来,为师来此是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明白孔言继这是不再打算追究了,这才起身拭去额头上的血迹。作出一副接受训话的恭敬姿态开口道:“学生恭听老师教诲!”
“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这位呢便是白莲教圣母麾下左护法。宋之廉宋小友,近日他来济宁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我知道你素来是和那洛西川来往,与圣母一脉不甚联系。但圣王圣母一脉相承不分你我,所以说你们也是可以合作一番的。”
图穷匕见王廷和心中暗恨这该死的赖皮虫,实在可恨至极他是要将我和他牢牢的绑在一条船上。
“老师吩咐,学生自当遵从。不知道左护法此行的目的?”虽然已经知道了结局但王廷和还是挣扎的询问,只不过语气是那么的没有底气。
这时那白衣青年总算是开了口:“和洛西川与你谈的一样,你们天下商行每年交四成的毛利作为白莲教的会费。同时调集你们商行所有的渠道资源,运送五十万石粮草前往真定府。届时会有我们的人前去接应。事成之后你们天下商行的船只便可在东南沿海畅通无阻。”
听到这宋之廉提出的要求后,王廷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他明白了现在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白莲教这是要让自己做他们的白手套。看来自己精挑细选的合作伙伴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自己一条心,东南沿海那些士绅给自己抛出的那些橄榄枝多半也是个陷阱。人心不足蛇吞象,本以为自己插手海运走私一事做的天衣无缝,没成想还是被白莲教钻了空子。
环顾四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王廷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孔言继深深地鞠了一躬:“学生愿为恩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学生会将在外的货船全部调集回来,福建所存三十五万石粮食三日后装船走海路运往天津。余下十五万石粮草我会从各地的商户筹集十五日之内装车发往真定。”王廷和强挤出笑容将众人邀请入席,临走前特意对门口候着的侍女说道,“将玉石拿去西厢房等着夫子晚上鉴赏。”
席间王廷和只是敷衍应酬着,看着气氛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带着福建卢家家主离开。
注意到离开的二人叶子淳也是出声提醒:“岳丈大人,王廷和他。”
孔言继满脸不屑地说道:“小门小户不必理会翻不起什么大风!”
“不过他每次选人的眼光倒是不错!”孔言继淫邪地望向西厢房的位置,俨然一副猥琐小人模样哪还有半点至圣贤师之后该有的半点风骨。
此时书房之中,卢家家主卢超群却是暴跳如雷:“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这些年拿了我们多少好处现在还要我们干这诛九族的勾当!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王廷和虽然万般无奈但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认命地说道:“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认命吧!”
“王兄,要不您再联系联系洛护法吧!看看圣王一脉能不能帮帮我们?”卢超群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问道。
“没有办法了,圣王与圣母一脉本就不合。现如今那什么个左护法敢光明正大的要求我们替他做事,就已经说明了圣王一脉在白莲教斗法中失败了。我们都是弃子,现在除了老老实实依附孔家我们别无选择。”这位叱咤明初商场三十几年的传奇人物一时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气。
似乎是感受到王廷和心气的变化,卢超群赶忙出声安慰:“王兄,你现在可不能倒下啊,你我两家百余性命可都在你我一念之间。”
“唉!卢兄,要怪就只能怪我们当初太贪心了。为了钱财投到那孔言继门下,后来想着摆脱孔言继另谋出路顶着杀头的风险帮着与孔府不对付的圣王做事。这些年你我二人暗地里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情,手上又沾了多少条人命?
这都是报应啊!报应!”
王廷和猛咳一声嘴角溢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都要昏死过去了。卢超群赶忙掐住王廷和的人中慌忙喊来下人为王廷和顺气。
“王兄你可不能有事啊,你想想你去年才出生的独子,你忍心就这般丢下他不管吗?”卢超群也是病急乱投医接着说道,“朝廷,我们还可以向朝廷告发他们让朝廷出兵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
听到自己的儿子王廷和也是强撑住了一口气,眼神也逐渐凝实起来嗤笑道:“朝廷,你可知白莲教为何要我们准备这么多粮草?”
“这些都是为北方那位准备的,就朝堂上那个黄毛小子他能收拾的了白莲教?白莲教就像个庞然大物根植在你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从东晋以来一千多年他们几经飘渺,各朝各代屡次三番围剿即便是元初那般血洗他们依旧得以保留。我朝太祖打天下时更是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覆灭元廷也有着他们一份功劳。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单单一个孔府那皇帝小儿就没有丝毫办法了,更何况他全部的精力都在压在了削藩上哪还顾得了这些。”
“各地的豪强士绅早就押上了宝,你看有几人还把紫禁城里的那位当皇帝,只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士农工商,我们是最低贱即便我们能侥幸摆脱孔言继的控制,去了京城就凭我们一介白身能得圣颜吗?还没有到京城你我二人就人头落地了!”
听到王廷和如此悲观的陈述,卢超群也是陷入了绝望:“难道我们真的没有半点活路了吗?”
“没有了,白莲教教义虽几经更迭但始终如一的便是覆灭朝廷,谁当政他就反谁。你我二人性命早在我们接触白莲教时就已经交给了阎王。不过你我二人倒是有机会为我们两家留下一丝血脉。”
“果真吗?王兄!”卢超群也是异常的激动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白莲教虽说绵延千年不绝但终究难成气候,北方那位不是好予之辈断然不会做饮鸩止渴之事。白莲教多半是为他人做嫁衣到头来也是难逃清算,若是我们能在其中谋得一丝时机说不定能扳倒孔府这个庞然大物。”王廷和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王兄,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押宝北方那位?”
王廷和慢慢地摇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
翌日清晨,王府管家便急匆匆地来书房禀报:“大事不好了老爷,大事不好!死了!死了!”
王廷和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问道:“发生何事了?”
管家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吞吞吐吐地汇报道:“昨晚服侍孔夫子的那两名婢女死了。被活生生的玩死了!”
王廷和脸色风平浪静可额头上跳动的青筋暴露出他内心的愤怒。
“命人将她二人厚葬了,再给她们家里人各送去五百两银子,就说是染病死了。将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打发走不要走漏风声!”
“实在是可恶这个狗日的孔言继,简直就不把人当人,无法无天。去告官我就不信不够这畜牲喝一壶的。”卢超群也是难得良心发现同情了那两名婢女一番。
“他们本就是贱籍,你觉得在这山东境内有哪一个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得罪读书人心中的人人敬仰的孔府之人?”
“卢兄不要心急,扳倒孔府单单几条人命是不够的。即便是千百条也不够看,要想扳倒孔府要击溃他的根本。你不要忧虑了,待我求证一些事情。有了眉目一切自然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