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追至温孤冷身后,一抹寒光乍现,同样戴着山茶面具,身着青衣的人影与之交起手来,以一敌三竟也不落下风。
片刻后,青衣女子拎着一个昏迷的人出现在温孤冷面前。
“公子,有三个尾巴,看他们的身手应是死士,而且,是从温泉的方向来的,留了一个活口。”
温孤冷看了眼温泉的方向。
那人的样貌很是不俗,身上衣物也是价值连城的织金绸所制,还有那极难集齐的广寒宫。
这样的人有死士有暗卫什么的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追她干嘛?她又不会冶,还是说想杀人灭口?
哼,她都没灭口,他凭什么恩将仇报?真是不识好人心。
“带回镇上再审吧。”
那人身边定然还有护卫,还是先离开此处再说。
一摸腰包,咦?她的荷包呢?不是,她的香丸呢?莫不是落在温泉边了?
算了,现在可不是能走回头路的时候。
那荷包并没有任何绣纹,香丸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就算被他们捡走也无所谓,不重要。
从竹影那儿重新拿了一颗服下,让松声拎起活口,走人。
方才还在银发男子身边那人突然出现在打斗的地方,只看见两具尸体,观其伤口,应是利剑所致。
男子暗自心惊,不过片刻功夫,竟然就折了两个人,而敌人的踪迹已然寻不到了。
到底是什么人?武功之高,恐怕连他也难以拦截。
至于那个消失的,肯定是被抓走了,生还的可能性太小。
他倒是不担心会被拷问出什么,毕竟这些人都是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绝不会背叛主子。
本来是主子说他们恐不是其对手,让他来看看,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罢了,让少正珧他们去查吧。
“主子,人跑了。”
男子有些惭愧,若是他再快一点,起码能知道对方的样貌,就算跑了也不难查到。
银发男子扔给他一个荷包:“去查。”
是他方才在泉水边捡到的,想来就是那人落下的,可为线索。
“是。”
到了镇上,温孤冷没有直接回客栈,而是先找了个废弃的荒宅,让竹影试试能不能审出点什么。
不说那人的身份吧,至少得知道他们来追她是何目的,是敌是友,也好防范不是?
可惜那人的嘴比她想的还要硬,宁死不屈,半个字都不肯吐露,也真真是做死士的好料子。
温孤冷挥挥手没有继续折腾,给了他个干脆的死法,让松声把尸体处理了。
天边已见破晓,温孤冷回到客栈,竹影松声继续隐于暗处。
为免节外生枝,温孤冷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带着款冬他们继续赶路,等到了下一处落脚点,直接去香铺歇脚,不再入住任何客栈。
款冬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她的安排便知晓定然是有敌人需要避开。
而且那敌人还有些棘手,不适合硬碰硬。
一路上风平浪静,温孤冷没有再溜出去,也没瞧见周围有什么反常,似是已经摆脱敌人了,他们松了口气。
进了宴星,更是彻底放下心来。
比起他们的紧张,温孤冷显得格外淡定,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她让竹影悄悄回温泉边查看过,没有任何痕迹,镇上也没出现什么奇怪的人,想来那些人也只是路过,已然离开了。
她跑的快,那些人连她的面都没见着,肯定查不到她头上来。
兴许那人回去就毒发身亡了,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安心了。
回到府里,温孤子慵已纪让庄管家在门口候着了,让她直接去素怀居复命。
“去时四天半就到了,回程回了足足七天,天都快黑了,你怎么不干脆在城外歇一晚,明天再回来?”
她嫌府里无聊,主动请缨去解决岷川的事,他便让她去了。
她倒好,一路游山玩水,半点不惦记家里,殊不知他在府里等的焦心,就怕她在路上遇到什么不测。
真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温孤冷撇嘴:“祖父,赶路很累的好不好?”
“再说了,我在府里也就是看看账,调调香,就差游手好闲了,多在外面玩几天也不耽误事。”
温孤子慵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就你娇气,宁愿慢点走也绝不露宿在外,给你安排那些事你师祖他们都觉得我压榨你了,你要是嫌少,去跟他们说去。”
温孤冷理直气壮道:“我又不赶时间,干嘛要委屈自己去过那风餐露宿的日子呢?还不安全,我的安全不是最重要的吗?”
“那是自然。”
这点温孤子慵还真没什么可说的,她的安全当然是首位。
温孤冷拉着他的袖子撒娇:“祖父,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玩啊?”
“大哥在我这个年纪可是经常在外面天南海北的跑,几乎整个大启都玩过来了,我却只能在府里翻地理志,听别人说哪儿好玩,可把我羡慕坏了。”
温孤子慵的语气软了几分:“不急,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出去玩。”
“到时候还可以让你爹爹陪着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玩什么都可以……”
“停。”温孤冷抬手打断他的话:“您可别这么说,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可能活不到那时候了。”
其实她也知道温孤子慵他们现在不会答应放她出去玩的,就是纯粹的想撒个娇而已,不是非要出去游山玩水。
温孤子慵可以直接说等他们都觉得她的身体没问题了就能去玩了,他这么一委婉,描绘的太美好,听上去极度不安全。
她想好好活着,不想憧憬未来。
温孤子慵心头一哽,怜惜之情全消,甚至还想揍她。
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想抬脚踹她又舍不得,这小丫头这般娇气,踹出个好歹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他吗?
“滚滚滚,不听拉倒,反正不是现在。”
“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去帮着你大哥把总账查一查,或者去祸祸你二哥,他年轻,心脏好。”
他最疼爱的小辈无疑就是这个从小没有父母照拂而又天赋异禀的小孙女,见不得她受伤,见不得她难过。
偏偏她时运不济,诸般爱护却还是因着她那不成体统的母亲受了许多磨难,每每想起他都心疼的紧,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