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语气依旧冷淡:“我并没有让你救我,诸葛雷、李寻欢他们呢?”
只有说到李寻欢,诸葛雷时,他的语气才带着急切的关心。
“你不睁开眼,我就不告诉你。”
林仙儿语带娇羞,当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天底下没有男人会拒绝。
阿飞呢?
他还是睁开了眼,但绝不是因为林仙儿的语气,而是她的话。
阿飞看着林仙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好似在看一块木头。
“现在你可以说了。”
林仙儿没有说,而是直勾勾的看着阿飞:“我想你对我有一些误会。”
她的眼里似乎有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之前在雪地里疗伤,我也救过你一次,我对你没有恶意,我……”
她没有说下去,但她相信阿飞会明白她的心意。
可阿飞好像不明白。
“你救我,我谢谢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的下落了吗?”
“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你去对付大欢喜女菩萨,你受伤之后他们全都跑了。”林仙儿语带幽怨道。
“你说谎!”
阿飞一激动,胸口又一阵剧痛传来。
瞧着阿飞痛苦的面容,林仙儿赶紧翻身下床,在她身旁放着一个小火炉,此刻正在煎着药。
“你不要激动,我知道你不信,但真相如何总该养好伤之后再去求证。”
说着将刚刚煎好的药端到阿飞面前,用汤匙舀起一口,轻轻的吹了吹,送向阿飞嘴边。
“乖,先把药喝了。”
阿飞又躺了回去,不说话,也不张嘴。
“就算他们没有抛弃你,想对付大欢喜女菩萨也没那么容易,你若想帮他们,总该养好身子才能帮得上忙。”林仙儿柔声道。
阿飞冷冷道:“我的手没断,我可以自己来。”
林仙儿道:“你的伤势很重,一动就会扯到伤口,还是我来吧。”
说着不等阿飞拒绝,药已经送到嘴边。
阿飞冷冷的看了林仙儿一眼,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林仙儿嘴角带起一抹笑意:“这就对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一碗药很快就喝完。
“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你再睁眼,就会知道他们的下落了。”林仙儿说着,手轻轻的抚摸着阿飞的头顶,恰似孩童时期母亲的温柔。
阿飞虽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好人,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触动。
思绪越拉越远,阿飞好似听到儿时母亲哄他入睡时呢喃的童谣。
他的眼皮慢慢合上,享受着这虚假的温暖。
……
今天的金陵酒馆生意依旧红火。
这是一家老店,他家烧的鸭子可算是一绝。
当然,一家酒馆最出名的还得是酒。
金陵一杯酒,神仙三日醉。
这两句对联正贴在酒馆的大门两侧。
金陵白干酒香清冽,酒劲十足,多少江湖豪客不惜奔波百里就是为了喝这一口老白干。
一个白衣人走进酒馆,他的眼神犀利,步伐稳健,似乎是在找人。
“小二,一碟片皮鸭,三斤卤牛肉,五斤老白干。”
一声雄浑的声音响起,惊动了店小二,当然也引起白衣人的注意。
店小二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客官请见谅,小店规矩,老白干一人限饮一斤。”
那人语气带着怒意:“怕我给不起酒钱么?”
店小二忙赔笑道:“客官您误会了,只是本店老白干酒劲太大,能喝下一斤已是豪客,再喝只怕就得醉了。”
那人哈哈大笑:“你这一斤老白干要是能把我放倒,酒钱翻倍。”
店小二正犹豫着,掌柜的已经走了过来。
“客官,不如这样,我给您先上一斤,若还未醉,再续如何?”
大掌柜见识到底比店小二多,那人放在桌上的铁剑足以证明其身份不简单。
这样的人物若是惹急了,只怕是性命不保。
要守酒馆的规矩,也不能落了客人的面子。
那人也不为难掌柜,大手一挥:“就依你所言,快快上酒。”
酒还未到,酒桌旁却多了一名客人。
白衣人看着眼前的剑客,开口道:“嵩阳铁剑?”
那人瞧着这白衣人,似乎有些眼熟。
“未请教?”
“看来十年未曾在出来走动,江湖早已忘了有我这一号人物。”白衣人自嘲一笑,说着在桌上竹筒里抽出一根筷子
郭嵩阳眉头微皱,似乎是感觉到来者不善。
白衣人不去理会郭嵩阳手掌搭在铁剑上的动作,将筷子往前一刺,这一招去势凶猛,手中的筷子好似变成了战场杀敌的铁戟。
郭嵩阳铁剑一横,挡在胸前。
白衣人收回筷子,变刺为劈,竟使出力劈华山之势。
郭嵩阳铁剑一挑,再次封住白衣人的进攻线路。
白衣人招式一变再变,筷子横钩,划向郭嵩阳咽喉。
“可惜”
郭嵩阳轻叹一声,铁剑一旋,筷子瞬间碎为一地粉末。
“铁戟温侯?”
刚刚这一刺,一劈,一钩,分明就是铁戟的招式。
江湖中能将筷子使出如此气势,天底下也绝不会找出第二个。
兵器谱排行第五的铁戟温侯吕凤先。
白衣人感叹道:“百晓生到底还是没排错,嵩阳铁剑是要排在铁戟温侯前面。”
“不过铁戟温侯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你不是吕凤先?”郭嵩阳疑惑道。
谁知那白衣人道:“铁戟温侯死了,吕凤先却没死。”
他说着缓缓伸出他的右手,放在桌上。
郭嵩阳瞧着他的手,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皮肤很光滑细腻。
但郭嵩阳却发现这只手有些怪异,这只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的肤色竟和别的地方不同。
这三根手指虽然也白净细腻,但是却带着很奇特的光彩,简直就不像是血肉骨骼组成的,而像是某一种奇怪的金属所铸。
郭嵩阳瞧得暗暗心惊,这金属般的手指又怎么会长在人的身上?
“我此次出山,就是想问问百晓生,手能不能算做兵器。”
郭嵩阳淡淡道:“只要能杀人的,都可以算做兵器,不仅是兵器,而且还是利器。”
吕凤先似乎对这回答很满意。
只见这三根手指轻轻放在桌面上,而后慢慢的没入桌子里。
郭嵩阳已经皱起了眉头。
吕凤先并没有用力,这张桌子已经多了三个洞。
如此的轻松写意,就好似刀切豆腐般。
“如果能算做兵器,却不知道能在兵器谱上排第几?”
吕凤先目光一寒,看向郭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