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雪降临校园时，我正盯着《人类清除计划》课表末端的血字。前排男生突然转头，他的眼球变成旋转的玛雅太阳历石：“叶同学，请把《出师表》第三段译成卢恩符文。“
粉笔灰在空气中凝结成北欧世界树，教室地板渗出冰河纪的寒气。当我用黑月钻戒在课桌刻下第一个如尼文字时，窗外的黑雪突然燃烧，灰烬里浮现被奥丁封印的芬里尔巨狼图腾。
“错误答案。“男生裂开的颅骨里爬出埃及圣甲虫，“正确答案是用羽蛇神血祭祀。“他的舌头突然异变成库库尔坎神杖，杖尖直指我无名指的黑月钻戒。教室后排传来此起彼伏的吟诵声，十七个同学分别用苏美尔语、楔形文字和纳瓦特尔语重复着“弑神“的发音。
储物柜突然炸开，沐汐的九尾虚影卷着青铜钥匙碎片冲出。她的狐耳滴落银砂，在燃烧的黑雪中凝成微型英灵殿：“快走！他们在召唤诸神黄昏！“
走廊的消防栓喷出冥河之水，教导主任的青铜尸骸正在水幕中重组。他胸腔里的楔形文字泥板悬浮半空，每块泥板都映出不同文明的末日景象。我的黑月钻戒突然灼烧，戒面浮现被铁链束缚的耶梦加得——这条尘世巨蟒正在啃食教学楼的承重柱。
“小心月相...“韩玥的声音从女厕所传来。我踹开隔间门时，她的石化躯体正被荷鲁斯之眼的光束笼罩。卡诺匹斯罐碎片在虚空重组，罐体表面的《吉尔伽美什史诗》突然活过来，恩奇都的黏土手臂撕开我的校服口袋——里面装着沐汐的九尾残毛。
当残毛接触黏土时，整个厕所隔间坍缩成美索不达米亚神庙。韩玥的瞳孔恢复清明，她肩头饕餮纹化作乌鲁克战斧：“第九千次交替纪的弑神者，你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命运了吗？“
操场传来震天狼嚎，芬里尔挣脱了黑月钻戒的束缚。它的利爪撕开时空，瓦尔哈拉宫的英灵战士如暴雨倾泻。我的课程表突然飞向天际，化作彩虹桥连接九大文明圣器——从青铜鼎到命运之枪，每件神器都指向我的心脏。
沐汐的残魂突然具象化，她以古埃及爱神哈托尔的姿态现身，手持的却是我第一世的白玉冠冕：“用这个刺穿彩虹桥！“冠冕边缘的青铜锈迹突然活过来，化作希腊复仇三女神的发蛇。
当我将冠冕掷向彩虹桥时，黑月钻戒突然脱落。它在空中分裂成九枚指环，精准套上芬里尔的利爪。巨狼发出惊天悲鸣，它的每根毛发都变成坠落的维京长船，船头燃烧着阿兹特克人祭的火光。
教导主任的青铜尸骸趁机扑来，胸腔泥板拼成完整的《死海古卷》。我徒手插入他的肋骨，金血在泥板刻下新的预言：“当弑神者成为祭品...“尚未写完，韩玥的战斧已劈开他的天灵盖，颅骨内爆出的却是巴比伦空中花园的黏土板。
沐汐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哈托尔的金纱裹住我们两人。她的九尾刺入我周身大穴，将神格本源注入血脉：“该偿还星陨崖的债了。“疼痛让记忆再次解封——所谓九世轮回，实则是九千个交替纪的文明实验，每个纪元的“叶凡“都是弑神失败的残次品。
操场地面突然隆起，被诸神鲜血浸透的格斗场拔地而起。我的课程表化作血契悬浮空中，所有文字重组为《埃达》末日预言。芬里尔的眼珠滚落在我脚边，瞳孔里映出奥丁被吞噬的画面。
“杀了我。“沐汐突然抓起我的手按在她心口，“用哈托尔的黄金匕首，这是唯一能...“话音未落，她的胸口突然钻出荷鲁斯的长矛。韩玥手持的乌鲁克战斧在滴血，眼瞳变成全知之眼：“第九千零一次实验开始。“
当匕首刺入沐汐心脏时，整个时空突然静止。黑月钻戒在血泊中重组，戒面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二十一世纪的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韩玥“正在观测器皿中缩小的文明模型，而沐汐的克隆体在隔壁舱室长出狐狸尾巴。
格斗场中央升起青铜人面像，我的课程表在它额头燃烧成灰。人面像张开巨口，吐出的却是熟悉的校园广播：“月考提前，请考生叶凡立即前往校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