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贼跑进山贼窝了

前方一处木屋脚步声四起,接着便听见四处呼喊“走火了!走火了!”。

带路的戚邻停下了脚步,拉着司马东进了身侧的房间。

走到房间背面,在窗户旁边停了停,听不见有其它声音。

于是二人便从房后窗户翻越到木房背面,从背面这些杂草丛生的过道走去。

之前二人心大,仗着山贼们都去开伙的时间,准备一路杀到目的地,但是没成想这边还是有不少人聚集。于是便打算从杂草地溜过去。

两人往前悄悄走去,听着隔壁众多的脚步声、呵斥声、拿武器的嘈杂声。如此多的山贼开始察觉,两人不由一阵后怕。

并且开始担心起猎户兄弟起来。

两人不敢稍作停留,一路快速通过。来到眼前一处地势颇高的地方,此处干草堆积成山,都从窗户里露了出来。

两人不及细看,便寻了个低矮的墙角翻了过去。

落脚处是松软的干草,还未稳住身子,便闻到一股恶臭。

“莫非你那兄弟……”司马东惊疑不定,怎么想都觉得高顺不可能就这样嘎掉。但是这股恶臭味……

戚邻一阵着急,轻声推门而入,在光亮处定了定神,不一会儿,就看见不远处暗影下有个身影艰难地动了动。

高顺躺在高高的干草堆下,如火般干燥的喉咙让他痛的发晕。听到那似乎熟悉的声音,艰难地张了张口,只是许久不食嗟来之食,身体虚弱,发出的声音也很微弱,不知道能否让他们注意到。

戚邻先奔至高顺身侧,俯下身子,把头埋在高顺的胸膛上。只听那儿心脏如同战鼓,咚咚咚地快速撩动着鼓面。

竟跳这么快!

“平巍!是我!”

戚邻不由握住高顺的手,眼角已经有泪水涌出。

跳这么快,不会要死了吧!

“都怪我!上次就应该带你走,要不是我害怕一个人带不走你!哪能因为你的腿伤就放下你……”

“水……水……”

高顺微弱地叫了两声。

戚邻陷入自怨自艾之中,没有听见。

倒是在黑暗中观察四周半晌,确认四周无人且安全后,关掉房门,才走到近前,打开了火折子。

一束火光亮起,司马东从怀里拿出偷来的灯盏,点了点火。四周显得更亮了。

只见灯光下,一人面容冷峻,眉如刀削,双目沉静似深潭,一鎏灯光映照下目光炯炯。

虽然平躺地上,但是四肢粗壮,就算几日未进食,也能看出他这雄壮的体魂内,是什么肝和什么胆。

他是高顺——吕布麾下最锋利的剑,亦是最孤独的将。

司马东呆了呆神,待听到高顺再次呼喊后,踢了踢戚邻。

“别哭哭啼啼了,喂他水喝!”

戚邻这才反应过来,见高顺没有想象中的身体僵硬,反而是眼睛微张,嘴唇在那无力地翻动着。心里顿时欢喜起来:有救!

于是翻出从猎户那拿来的皮水壶,又翻出怀里暖着的烤鸡。

不待戚邻主动投喂,高顺已经张手将水壶夺去,歪着头咕嘟嘟地灌了下去。这一把将半袋子的水喝了个遍!

喉头的酸痛感轻了些,不一会儿,身体四肢百骸开始恢复一些体力了。

接着,高顺将剩余的水洒在有些微烫的头上,任水花从额头撒至四周。

停歇了一会儿,鼻子闻到了烤鸡的香味,这时腹中的饥饿感开始起来了。

“扶我起来,我……我要吃鸡。”

戚邻擦了擦眼泪,用枯瘦的双手吃力地托起了高顺。好在高顺恢复了些体力,配合之下,这才让高顺借力躺好了。

一顿狼吞虎咽后,高顺这才眯着眼睛借着灯光看向不远处年轻又冷峻的瘦削身影。

边大口吞咽,边不顾及礼仪地问道:

“这位小哥,敢问你是何人?”

司马东心中一笑,终于来了。

不待戚邻插嘴,微微施礼道:

“在下司马东,表字如正,弘农人士。”

高顺三下五除二吞咽下就剩下小半只身子的鸡架,丢掉手中的鸡骨头,一抹嘴唇,直起身子,不顾身子臭烘烘地,仍然端正道:

“在下高顺,表字平巍,河内朝歌人。”

“在下以残躯,在此地久不打理,屎尿之中浑噩而难知生死,让客见笑了。”

听到这里,司马东兴趣起来了,不顾臭味熏天,便问道:

“戚邻是河内西边人,平巍兄既然是河内朝歌人士,那就是河内郡最东边,真是好奇你二人如何相识。”

“此事说来话长,寻常些讲,便是我为戚兄打抱不平。今日劳小哥前来搭救,顺感激不尽!此事待以后顺修养好后,亲自登门细聊。”

说着不拘小节地望向瘦削的戚邻。只见灯光闪烁间,戚邻投射到地下的身影异常高大。

“老弟,顺可没有想到,你还会再回来。”

说着,高顺呲着牙,激动地用未受伤的一只手合着另一只流着脓的手紧握着戚邻的手晃了晃。

“向日蒙兄长为我挺身而出,且从未小觑我这游手好闲的人。今日我岂能扔下平巍不管?”

说罢,便打量高顺的身子,从头看到了尾。指了指高顺几乎没挪动过的右腿,问道:

“你我即将脱离此地,不知兄长可还能动乎?”

高顺恢复了些力气,昂然作声道:

“某若只有一只手便能动一只手,有一条腿便能动一条腿。”

因为即将脱离这是非之地,也因为二人再次重逢,戚邻此刻内心无比痛快。

“且容我为兄长包扎!”

说完,身上穿着打满补丁、脏兮兮的布衣的戚邻从怀里掏出干净的麻布,利落地替高顺清了清伤口,并用清水冲了冲,最后稍作擦拭便要为高顺包扎。

一旁静观的司马东拦着了,并执意要用灯火为高顺伤口烤一烤。

解开灯罩,一阵轻微的肉香味传来。

只见高顺深吸一口凉气,咬着牙不发出其它声音。

突然,窗外有个身影晃了晃,冷声喊道:

“什么人!”

说罢便要推门而入。

原来几个人在这里呆的时间不短,其中二人自持为豪杰,身处敌营仍然慨然自若,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不远处的几个山贼见高处库房中有火光从窗户透出来,心里便是一惊。

心想,要是山里的存粮着了火,他们这帮弟兄又得下山去刀头舔血了。他们这段时间频繁下山攒够了过冬所需,本以为可以安逸下,虽如此亦不敢放松对库房的巡查。

在波首领的安排下,他们二人便朝这头赶来,远远见到灯光便急攘攘地要破门而入。

“哐!”

破门而入后,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眼前一点寒芒欺近。当先一个山贼来不及呼声便喉头一痛,捂着喉咙重重倒地。

身后一人有了防备,向后翻身,躲过了司马东变刺为挑的枪尾横扫。

同时将刀尖向上撩去,试图刺向门户大开的司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