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和绿色,这就是艾弗森面前舰内空间的主要颜色,这种诡异的色调配的上它奇怪的现状。
倾塌变形的墙壁是已经发黑的钢铁制成的,地面则是大片大片正在凝固的脏绿色,艾弗森现在就正在大片的灰绿色中行走。
他的铠甲到现在也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了。
虽然在终结者型动力甲的束缚下,艾弗森并不能清楚的看见他动力甲的每一寸,但他就是知道。
凭借着某种莫名其妙的预感,就好像空中长出了第三只眼睛一样。
艾弗森现在有着奇怪的两种视角,一种是独属于人类的双眼,另一种则是一种古怪的上帝视角。
这种感官绝对不属于人类。
艾弗森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他也意识到自己被混沌污染的程度正在逐渐加深。
那头恶魔,又或者是其他与混沌有关的事情,也许就是这艘太空废船中的某些东西,它们正在努力的向艾弗森的体内蔓延。
现在还是一种奇怪的独特感知,等到时间继续推移呢?
艾弗森已经能想到在之后他会变成什么了,所以他正在向兽人部落走去。
他有一种感觉,一切问题的答案就在兽人部落的深处。
他也没有其他好去的地方了,毕竟艾弗森已经和自己的所有怀言者同伴都失联了。
他不可能抛下那些人的,而那些人最有可能的地方无疑就是兽人部落的深处。
艾弗森绝不相信一大群怀言者会被毫无声息的杀死,他们现在一定就在某个地方,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他们正在那里。
如果这里真的能有神不知鬼不觉就杀死一大群阿斯塔特的东西的话,艾弗森向其他地方晃悠也没什么必要。
这个兽人部落的中心,这艘废船的中心,那里一定有值得注意的东西。
那里一定有可以解答艾弗森心中疑惑的答案。
从怀言者们占据的据点到本地的兽人部落之间的距离并不长,艾弗森没花多久时间,如果不是沿途那些滑腻腻的兽人血肉,他其实本来能走的更快。
艾弗森已经看到远方那种粗犷而又野蛮的兽人独有建筑了,当发现自己已经到达兽人部落的边缘的时候,他稍微晃了晃神。
也正是这次分神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东西。
四周的空间似乎在不断的扭曲,它好像是活的,就好像是某种未知庞大生物的肠道一样,艾弗森走过的来路正在以一种特定的频率蠕动着。
艾弗森甚至能够感受到它分泌出的胃液。
那些兽人!
艾弗森突然恍惚间有了一种极其可怕的猜想,那些兽人就是负责消化一切外来者的酸液,而等到所有食物都消失之后,这些酸液本身也会成为这个庞大怪物身体的一部分。
就像,就像那些被强行死而复生的兽人一样,它们比起银河之中哇哇叫着四处远征的兽人,更像是一个庞大有机体的一部分。
它们,它们和这艘废船早就融为一体了!
这个恐怖的念头犹如一道闪电,直直的刺到艾弗森脑髓的最深处,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战栗感。
这种感觉驱使着他转身向后面望去,让他仔细的打量起了地上那些死去的兽人们。
它们就静静的躺在就在艾弗森的面前,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详细的打量兽人的死尸。
在这次被强行传送进亚空间后的第一次。
毕竟在过去他已经看到过了的太多次,而人总是会忽略一些自己熟悉的东西。
在一开始,艾弗森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就像他过去看到过的无数次一样,骨头、烂肉、粘稠的血水,还有那些正在微微蠕动着,依然没有丧失生命力的菌丝。
但是紧接着,艾弗森就发现了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首先是一次轻微的蠕动,艾弗森咱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当他定睛向前方看去时,他很快就确定自己的视野并没有出错。
甲板和烂肉搅在一起,准确点来说,它们就在艾弗森的面前合二为一了。
就好像本来就是同一种东西一样,如果不是艾弗森亲眼见证了这个过程,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两种东西完全凝成了一体。
直到最后,在艾弗森眼前的就只剩下一如既往的灰沉沉的甲板。
他咽了口唾沫,艾弗森感觉自己的嗓子前所未有的干燥,因为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以及警觉。
它们确实是一个东西!
艾弗森在心里想着,他也确定自己之前的那些幻觉不是凭空猜想来的了。
不,那些根本就不是幻觉,它们本来就是事实,是艾弗森通过那种莫名其妙的第三视角窥探到的事实。
这艘船就是活的,就像纳瑞克最早说的一样,它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腹内的一切,并且时刻渴望着把他们全部吞进肚里。
至于艾弗森他们之前在这里的战斗,估计在这艘可怕飞船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些可笑的小打小闹。
反正所有战斗到了最后,都是变成一堆烂肉和它融为一体。
都是和它融为一体!
一想到这个可怕的结局,艾弗森就感受到一种无法忍受的厌恶。
他辛辛苦苦从考斯的地下洞窟里面逃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而现在,他又忽然间发现自己的逃跑毫无意义。
他还处在死亡的绝境中,甚至窘迫的状况比起之前没有任何改变。
这算个什么事儿?
这种想法让艾弗森的胸膛中燃起一团熊熊的怒火,他绝对不可能接受这种结局。
于是,艾弗森转过身来。
他又望了自己面前的飞船核心一眼,在此刻,飞船的核心依然被层层叠叠的兽人简陋工厂阻挡着,艾弗森并没有看清楚它的真实情况。
但他直接向兽人的破旧建筑中走了过去,连一星半点儿的犹豫都没有。
哪怕越来越刺鼻的恶臭正在向他的鼻腔中吸来,还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亚空间波动,它们在艾弗森的眼前舒展着,他也一点都不在乎。
他直接走到了飞船的核心处,准确点来说,是艾弗森直接走到了飞船的核心周围,他首当其冲看到的就是一副更加可怕的景象。
事实上到了现在,用可怕这个词语形容都有点不准确了,因为普通的形容词在面前景象衬托下是如此的苍白,苍白到没有一丁半点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