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石中剑造型的奖杯送回学校后,于彻小队便定了个地方吃饭。
是夜,众人约好不许用真气解酒,就此上了桌。
酒过三巡,一并喝的有些醉了。
李诚等几个大老爷们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大声嚷嚷着明天回去要夺了一队的鸟位,让他们队的唯一的女剑修给自己端茶递水之后的话。
向来跳脱的龙极煜却不参与其中,反倒和李时松这位谦谦君子同饮,谈论的也是剑道上的事情。
学妹几杯酒进了肚子,小脸通红,坐在于某的旁边,时不时看看学长。
喻珉则缠的紧,一直要于彻陪她喝酒。
拗不过,又陪她喝完一瓶灵酒,此时安静下来,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
桌上的菜肴有些空了,想来也不必再添。
于彻借口上厕所,实则下楼去了前台,叫服务员送了些醒酒的汤水,顺便把帐结了。
而后也没有着急回去,只是站在饭店留给客人吸烟的阳台,夜色下独自吹风。
过了一阵,有脚步声来到他身后,喻珉的语气中带着责怪:“找借口离席,是不是偷偷解酒了。”
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这地方适合点上一根烟,可惜,当初没学会抽。”
“我有。”她拿出烟和火,纤细的手指取出一支,递到了他的嘴边。
“张嘴呀。”她说,“我给你点上。”
“过了学抽烟的年纪。”于彻拒绝,他又问:“怎么你抽?”
“老气横秋的。”喻珉不满他的说辞,才二十岁而已,怎么就过了年纪呢?
这个时候的男人,不就应该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试试吗?
递到嘴边的香烟,如何不肯抽一口呢?
将他嘴边遭受冷落的香烟放回自己口中,喻珉忍不住瞪他一眼,说:“我会抽很奇怪么?”
“你的话,会抽也正常。”他语气淡然,却有说不出的调侃意味。
什么意思呀?
她气坏了,当即想不留余力的在他的背上打一掌,打出一个深深的巴掌印最好。
但临近他的身体,却又完全收了力气,只是轻拂了一下,问:“明天还会来剑修社一起训练吗?”
“不来了。”
“那后天?”
“也不来了。”
“……”
“那我欠你的一百万,还要不要?”她说的是课程的事。
“跟你开玩笑的,你真给啊。”于某笑着看向她。
想给你的,何止是一百万呢?只怕你不肯要而已。
吐出一口烟让心跳放缓,她尝试说出一些比较直白的话语:
“今晚送我回家,我拿给你。”
但果然,对方拒绝了,连视线也不再给她。
“别那么傻。”他说,神色间似乎有些无奈。
和预想到的说法差不多,有些难过的喻珉想到一句歌词:
尽管叫我疯子,不准叫我傻子。
哪里是傻呢?只是一辈子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故而有些疯狂罢了。
疯狂到,没有未来的人生岔路,也想去走走。
哪怕什么也得不到,但求一晌贪欢。
仔细将心里的念头数过,她又问:“给我一个拥抱总可以吧,朋友间的。”
于某自无法绝情到这种地步,他张开了双臂。
身高到他耳畔的喻珉用力扑了进来,似乎想挤进他的身体。
“好了好了,别搞的这么生离死别。”知道她心里不平静,牢彻给她拍拍背。
“你很有天赋,平时好好练剑,偶尔,我是说偶尔哈,我会给你来两个场景模拟,帮你在剑道上持续精进。”
现在他教人很方便,两个小法术就打发了,对于有天赋,关系也不错的人,倒是不介意用用。
比如剑修社的喻珉、龙极煜等人,再比如丹道社大师班的那些熟人,只要不过分扰乱自己的生活节奏,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那我可以没事去丹道社找你吗?”她有些喜出望外。
“别来了,我都不确定一个礼拜能有几天在那里。”
“那我也来。”
“.....随你。”
安抚好喻珉,庆功宴也算圆满结束。
吃饱喝足后,众人回家的回家,返校的返校,各自分别了。
坐上车,于彻打开手机,各种未回复的信息朝他涌来。
大多是对他夺冠的祝贺,也有一些是正事。
比如逸生制药的王秘书就在问后天有没有兴趣为他们新开的工厂剪彩。
战法系的系主任除了祝贺夺冠,也询问什么时候愿意参与他手下的秘境探索项目。
他一一定下时间,然后,自家女友的信息也弹了出来。
灵宝:“彻宝,庆功宴结束没有,今晚回家睡吗?”
“回,当然回。”他直接语音,“就是打了一天的比赛,感觉好累啊,动都不想动。”
“要是有人愿意给我搓澡就好了。”
“那你回来呀,都没回来怎么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呢?”她已经没那么容易害羞了,反而吊起于某的胃口。
听着女友的声音,于某已经想让前面的师傅把方向盘让给他了。
这么好开的夜路,您也太舍不得给油门了。
察觉到后面的小伙子老是望向自己的仪表盘,开车的师傅不乐意了。
小伙子你什么意思嘛?瞧不起我二十年驾龄老司机?
我当年飘移青春的时候,刚考的驾照第二天就被吊销了,现在只是开的稳而已。
你要快是吧?行,那你可坐好咯。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给到底。
晚上十一点十五分,于彻终于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区,饶是他筑基期的体魄,都差点没被老司机给晃晕。
所以说,打车的时候,还是不能轻易小瞧偶然匹配到的师傅,人家可能真的是大佬。
来到臭姐姐所在的楼层,他轻轻敲响房门。
穿着一件睡袍的薛钟灵马上出来迎接:“彻宝,快进来吧。”
他却不肯进门,而是道:“忘记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了吗?”
“哎呀,我说不来那些奇怪的台词啦。”一想到他的要求,阿灵就有些无奈起来。
这个臭弟弟,也不知道哪里想来的那些东西,总是拿来挑战她的羞耻心。
但他很快又摆出那副不高兴的神情,似乎在说,你不说我就不进来。
阿灵咬着唇,央求的看着他,但男友仍旧不为所动。
她没办法了,只好不太自然的开口:“彻君,欢.欢迎回家,要洗澡吗?或者先..吃饭?还是,先吃我呢?”
对咯对咯,就是这个味儿。
于某露出船是享受的表情,但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些,他要一次性全部体验到。
在阿灵的惊呼声中,他一个公主抱把女友揽在怀里,然后大踏步走进浴室。
不必分什么先后,在浴室里把女友当夜宵一样吃掉就好了。
漫长的一个澡洗完,他一边感慨着浴缸太小,一边将女友抱回了卧室。
坦诚相见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很久,明天他们一个休息,一个只等着接收夺冠后的种种好处。
如此轻松的明日,只会助长他们向彼此求索的心情。
被男友放在床上,薛钟灵犹不肯放开搂住他脖子的手。
拥吻许久,察觉到他的整个身躯和自己紧贴,她才有些恐惧起了,整个身体紧绷着。
但男友并没有急于做些什么,只是在耳畔轻唤灵宝,她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安心,奇迹般的,身体也不再僵硬了。
承载他的一切会有些困难,但成功后,也更具成就感。
夜晚很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了解彼此最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
次日,于彻是被吸尘器的声音吵醒的。
他一看时间,才早上七点。
臭姐姐,里在赣神魔?
我们不是才睡了三个小时吗?你是真不累啊。
她推着发出隆隆声响的吸尘器进屋,然后说:“彻宝,你能不能起来一下,等我换个床单和被子再睡。”
“咱们睡之前不是换过床单了吗?被子没事吧,被子不是就后来盖一下吗?”
“是换过,但是后来又.……”她说不下去了,只是嗔道,“咬呀总之你快起来。”
“不想起,我觉得这被子睡起来很香啊,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还说!”她恼羞成怒了,拿起吸尘器的把头对准了男友的脸,问:
“起不起?”
“哎,你别动手啊。”于某慌忙躲开。
“那就快起。”她笑起来,用吸尘器的把头撵着他追。
被这么一通打搅,于彻自然是没法继续睡下去了,他换好衣服坐上沙发,看着自家女友不停忙碌。
她似乎心情很好,哼着一些熟悉的旋律,把四处打理的干干净净。
他也不插手,只是偶尔女友经过,就喂她吃薯片或者一粒花生,当作奖励。
到早上八点,粥已经熬好,小房子也焕然一新。
吃过早餐,于彻问:“灵宝,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我带你出去转转?”
她这时倒打了个哈欠,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没有诶,而且我好像有点困了。”
所以大早上爬起来打扫,是为了在该出门的时间点犯困吗?
牢彻忍不住伸出手,捏住了她的鼻子。
“没办法呼吸啦。”被捏住的她发出小猫咪一样的声音,也伸手过来捏他。
两人打闹一阵,不知不觉又贴贴在了一起。
她再一次坐在了男友腿上,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这个姿势很方便对女友的头发进行把玩,将长发盘起,于彻依稀能看到初中时期那个短发的她的影子。
“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剪回短发哦。”似乎猜到了他想法,她这样说。
“剪掉多可惜。”她柔顺的长发,再有一两年大概能到腰部。
“你喜欢就不可惜。”她嫣然一笑。
“甜到我了灵宝,奖励一颗花生。”
“不要花生,我要奖励亲亲。”
“那就亲亲。”
唇分,她安静的靠在男友胸膛,说:“呐,彻宝,我可以问你,为什么会喜欢初中时候的我吗?”
这一问,于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记不记得,第一次帮我打架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打架?好像是四个人欺负你来着,我有点记不太清了。”
“记错了哦。那次是,有人趁我下楼梯的时候踢了一脚,我摔的有点惨,但一回头发现四个并排走的男生。”
“想报复回去,却又不知道是谁,当时我想,总不能把他们四个都打一顿吧?也打不过啊。”
“然后,你出现了,说:“那就把他们四个一起打一顿好了。”
“啊?我先说的要把他们全都打一顿吗?”阿灵有些诧异,但那时候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叛逆少女,还真有可能这样行事。
“对啊,你不知道,那时候你在我心里有多帅。”
“可是,我们好像没打过啊。”她面露苦色,总觉得,她和那时候的阿彻像悍不畏死的平头哥一样,看谁不顺眼就是干。
但女生的上肢力量懂的都懂,根本就是不是男生的对手。
所以,她拉着于彻挨了好多不该挨的打,爽揍别人的时候很少,和彻宝一起被人揍的满头包的时候很多。
“没打过又有什么关系。”于彻只是笑,从那之后,他们俩就形影不离了起来。
而且,很难说他现在的性格里比较勇的那一部分,没有受到她的影响。
她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他,不是吗?
他又问:“呐,灵宝,我有一个很厉害的理论,你要不要听听?”
“你说嘛。”
“我说,有些人的存在啊,是足以在生命里形成支点的。”
“就好像,不管什么时候想起,那些回忆都在给我力量,说有这么一个女生,曾经和我无话不说,和我形影不离,甚至,和我一起在河边洗澡。”
“这是一份很了不起的感情,不是吗?如果把我们分开,那么一个是籍籍无名的少年,一个是叛逆的少女。”
“但我们合起来,却有着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的,堪称伟大的情谊。”
“所以,尽管你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性格不温柔、做了很多傻事、样貌好像也不如现在好看。”
“但我又怎么能不喜欢那时候的你,怎么能不感到怀念呢?”
“你消失以后,我都不知道有多后悔,我无数次想,如果早些对你表白,甚至发生一点美丽的错误,是不是就能留住你呢?”
轻声把话说完,于彻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却见她也在抬头看自己,眼中噙着泪水。
“彻宝~”她的喊声略带鼻音,主动拥了上来。
这一次的吻有些狂野,因为她想将自己献上。
餐厅不是好地方,他将女方抱到了小青蛙沙发上。
“不要,去房间,沙发不可以~”她有些挣扎。
“沙发可以,至少该试试。”他笑得有些坏。
在她鸣咽一般的声音中,这张适合窝在上面的沙发的弹性得到了充分释放。
只是事后,它毛绒绒的表面想必会有些糟糕。
而以于某的恶趣味,即使会水属性法术,想必也不愿对它好好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