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警报又响了,路明非叼着半价汉堡冲向战场。
不是古龙苏醒,是隔壁转学生又用“言灵·摸鱼”抢了他的选修课名额。
洗衣房大妈堵门讨债:“芬格尔欠三个月的钱,用你屠龙奖金抵!”
路明非在雨中看楚子航仔细折起风衣下摆,突然觉得拯救世界不如搞懂师兄的强迫症。
直到路明泽在镜中低语:“新言灵·镜渊,能改写最恐惧的记忆碎片——代价是抹去真实的过去。”
他颤抖着选择改写芬格尔记忆,却忘了母亲生日细节。
当转学生被绑架在废弃实验室,路明非发动言灵坠入镜渊血海。
红色法拉利撕裂雨幕急刹,诺诺摇下车窗:“废柴,还不上车?”
“警报!全体执行部预备成员注意!警报!检测到高危级能量波动,坐标:卡塞尔学院,诺顿馆地下三层!重复,高危级能量波动……”
路明非叼着最后一口半价牛肉汉堡,黏腻的蛋黄酱蹭在嘴角都顾不上擦,两条腿像是上了发条的廉价玩具,在卡塞尔学院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走廊地砖上狂奔。心脏在肋骨后面擂鼓,咚咚咚,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又是警报!这破学院就不能消停几天?上次是青铜与火之王的骨殖瓶差点把冰窖炸上天,上上次是某个喝高了的学长在炼金实验室搞出了会喷火的机械蜥蜴……这次又是什么幺蛾子?总不会是装备部那群疯子终于把校长珍藏的雪茄引爆了吧?
他冲过一个拐角,迎面撞上同样在警报声中夺路狂奔的芬格尔。这位仁兄形象更是惨烈,一头金发乱得像被龙卷风蹂躏过的鸡窝,身上那件印着“卡塞尔学院狮心会”的T恤皱巴巴地裹着,领口还沾着可疑的、疑似三天前咖喱的黄色污渍。
“师弟!快!龙族入侵!奖金!我们的泡面有救了!”芬格尔双眼放光,仿佛警报声是金币落地的美妙声响。
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吐槽,一股强大的、带着柠檬味洗衣液和淡淡霉味的混合气流猛地将他掀了个趔趄。洗衣房那位以彪悍著称的玛莎大婶,像一座移动的肉山,精准地堵在了他们冲向电梯的必经之路上。她叉着腰,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芬格尔的鼻尖,唾沫星子在警报的红光中飞舞:“芬格尔·冯·弗林斯!你这头肮脏的野猪!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的洗衣费!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清?还想跑?今天不把钱拍在老娘柜台上,你休想离开这条走廊半步!”她另一只手猛地指向路明非,气势汹汹,“还有你,小路!听说你们屠龙又有奖金了?正好,这混账欠的钱,就从你那份里扣!”
路明非眼前一黑,感觉刚吃下去的汉堡在胃里翻江倒海。他仿佛已经看到那笔还没捂热乎、承载着他未来一个月伙食费希望的“屠龙奖金”,正长着小翅膀扑棱棱飞向玛莎大婶油腻的收银台。
“大婶!误会!天大的误会!”芬格尔试图挤出谄媚的笑容,但被玛莎大婶蒲扇般的大手一把薅住了衣领,“奖金还没批下来呢!而且这次警报说不定是装备部又在搞烟花表演……”
尖锐的警报声还在持续,玛莎大婶的咆哮,芬格尔徒劳的辩解,还有其他学生匆忙奔过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卡塞尔学院又一个兵荒马乱的日常序曲。路明非绝望地咬紧了汉堡包装纸,这就是他为之出生入死的“屠龙精英”生活?拯救世界?别逗了,他现在连自己的泡面钱都快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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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顿馆地下三层,想象中的熔岩喷发或者骨龙破封的场景并未出现。只有中央控制室巨大的弧形屏幕上,代表能量波动的刺目红点疯狂闪烁,发出急促的蜂鸣。一群执行部的精英和装备部的怪胎围在控制台前,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路明非和芬格尔气喘吁吁地挤进去时,正好听到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那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金属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被强压下去的愠怒:“……所以,所谓的‘高危级能量波动’,源头是我们学院内部选课系统——因为瞬间访问量过大而引发的数据溢出?”
一个戴着厚瓶底眼镜、头发乱如鸟巢的装备部研究员缩着脖子,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屏幕上瀑布般刷过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流。他头也不抬,声音带着熬夜过度的亢奋:“教授,严格来说,是遭遇了‘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DoS)……峰值访问量达到了正常选课开放时的……呃,一千七百八十二倍。服务器不堪重负,触发了能量监控系统的误判阈值,认为有高危言灵在强行入侵核心数据库……”
“一千七百八十二倍?”曼施坦因教授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谁干的?目的是什么?窃取机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亮的头顶,仿佛那里隐藏着学院的核心机密。
“目的?”装备部小哥终于从代码海洋里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脸上露出一丝茫然混合着技术狂热的表情,“好像……只是为了抢一门《魔动机械设计学导论》的选修课名额?”
“哈?”芬格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抢课?弄出这么大动静?哪个神经病干的?”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控制室厚重的合金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来人穿着一身宽松得像是睡袍的浅灰色亚麻布衣服,脚上趿拉着一双露出脚趾的草编凉鞋,手里还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搪瓷缸子,里面飘着几颗红艳艳的枸杞。他看起来像是刚在夏威夷海滩晒完太阳,误入了这间充满紧张科技感的指挥中心。
“哟,都在呢?”来人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种奇特的、能让人骨头缝都发酥的倦怠感,“不好意思啊各位老师,动静好像弄大了点。”他挠了挠那头天然卷的、同样显得乱糟糟的黑发,“我就想试试新学的‘小把戏’,看能不能让选课系统‘歇会儿’,好让我……嗯,稍微领先那么零点几秒。”他举起搪瓷缸子,对着脸色铁青的施耐德教授示意了一下,“来点?养生,提神。”
路明非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林澜!这个三天前才转来的神秘家伙,自我介绍时一脸无辜地说自己觉醒的言灵是“摸鱼”。当时路明非还嗤之以鼻,以为是个废柴能力,没想到……
“林澜同学!”曼施坦因教授的声音陡然拔高,“这就是你说的‘言灵·摸鱼’?让整个学院系统瘫痪的‘摸鱼’?!”
林澜眨了眨他那双看似纯良无害的大眼睛:“对啊教授,‘摸鱼’嘛,核心就是降低主观能动性。只不过我稍微……嗯,‘发散’了一下思路。既然‘人’可以摸鱼,为什么‘机器’不能摸鱼呢?我只是用精神力给选课服务器传递了一个强烈的‘好累啊,好想歇歇’的念头……”他无辜地摊了摊手,“谁知道它这么实诚,直接躺平了。”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隐隐作痛。他心心念念、熬了几个通宵研究攻略、就等着今天开放第一时间抢下的那门《魔动机械设计学导论》……名额肯定没了!被这个穿着睡衣拖鞋、捧着枸杞茶的家伙用“摸鱼”神技抢走了!一股悲愤直冲天灵盖,比面对次代种时还憋屈。
警报解除的红灯终于亮起,蜂鸣声停止。人群在教授们压抑着怒火的训斥声中嗡嗡议论着散去。路明非垂头丧气地跟在芬格尔后面往外走,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芬格尔还在旁边絮絮叨叨:“师弟,看开点,不就是一门课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诶,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我们刚才差点就能冲进战场了!奖金啊!我的洗衣费……”
“闭嘴吧你!”路明非没好气地打断他,一想到玛莎大婶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和即将离他而去的奖金,再想到被“摸鱼”抢走的宝贵选修课名额,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拯救世界?这破世界赶紧毁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