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窗外飘来的桂花香冲淡了些。淡青色的天光透过半旧的米色窗帘,在瓷砖地上投下模糊的方格。护士推着药车经过,橡胶轮子与地砖摩擦发出细弱的吱呀,惊醒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银杏叶正一片两片地往下落,像被拆散的浅黄信笺,暖气片开始嗡嗡作响时,走廊尽头传来婴儿崭新的啼哭,某个监测仪突然发出规律的嘀声,与楼下清扫落叶的竹帚声重叠在一起。
李修崖的生物钟准时在他脑袋里敲响。
缓缓睁开眼睛,李修崖揉了揉眼,动了动胳膊。
看到自己怀中还在熟睡的田君茹,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丫的,这我都能忍住不做什么,我这不纯圣人嘛。”
李修崖看着感受着自己胸膛上传来的田君茹鼻腔中传来的温热。
李修崖活动了活动那被压麻的只完好的胳膊。
看着那不施粉黛依旧惊艳的俏脸,捏了捏。
“嗯~”
李修崖听到这嘤咛声,有些压不住独属于青少年的那份燥热。
“干嘛?”
“起床啦,干嘛?”
田君茹惺忪的抬眼看李修崖,然后又闭上眼,脑袋凑到那宽大的胸膛上,说道:“再睡会嘛。”
“行,你睡吧。”
“你哄我睡。”
李修崖轻拍着少女的背,嘴里哼着爷爷哄自己睡觉的歌谣。
少女嘴角微扬,不一会呼吸再次变得均匀。
无所事事李修崖刷起了短视频,只是,这次的短视频没有声音。
过了好久,孙一弦的身影出现在了病房外。
“崖子,你吃了么?”
李修崖连忙把食指挡在自己嘴巴前。
“嘘~”
李修崖用手指了指熟睡的田君茹。
“崖子,你是这个,注意身体啊。”
“去你的,我跟你一样?”
“你别说美人在怀你啥也没干。”
“恩呢。”
“谁信呢?”
这时田君茹听到了对话声,身体不断地蠕动,睁开了眼。
“嫂子早上好,那什么,我买了早餐,您跟崖子吃点吧。”
“呀,这,你咋不叫我呢?”
田君茹赶忙在李修崖的怀中起来,拍打了一下李修崖,下了床。
“没事,嫂子,咱都自己人,快吃饭吧。”
田君茹也不说话,红着脸低着头看着李修崖。
“别在这扯淡了,说什么胡话。”
李修崖拉了拉田君茹,说道:“快点吃吧,挺好吃的,吃饱了回去休息休息。”
“啊?我就不吃啦,你俩吃吧,我走啦。拜拜。”
田君茹跟孙一弦也说了一声拜拜后,低着头,拿起外套,逃也似地走出了病房。
“崖子,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滚一边子去。”
“look my eyes!”
“别整鸟语!”
“真的什么也没干?”
“我能干啥?”
“你纯圣人。”
“我觉得也是。”
李修崖起身,向厕所走去,下床的的时候晃了一下,差点摔倒,扶了一下墙。
“嫂子真厉害,都能让你这牛犊子扶墙。”
“你要没事就滚蛋。”
“你看,被我猜到了吧,你看,急了急了。”
李修崖不再解释,只是在厕所,掏出了烟盒。
烟盒里没有烟,有的仅仅是一张纸条。
“哼,我就知道,你要抽烟,没收啦!”
李修崖看着字的最后面还有个愤怒的表情,有些想笑。
坏了,
这,这该死的可爱。
李修崖撒完尿,看着无所事事的孙一弦,说道:“阳光挺好,下去走走?”
“你胳膊行吗?”
“我又不用胳膊走路。”
两人斜倚在医院公园的长椅上,李修崖脖子上吊着自己的胳膊。
“哎~”
“咋了?”
“怎么不是猪哥来呢!”
“你觉得他能起得来吗?再说了,我来咋了?”
“你来也不是不好,就是,我烟被那小丫头收去了。”
“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我去给你买一盒就是了。”
“算了。”
时光流逝,转眼来到了下午。
“崖子,你徒弟来看你了!”
钱轩宇领着王清璇来到了病房。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
王清璇把水果放到了病床前的桌子上。
然后看向李修崖说:“师傅,婷婷说来看你来的,只是,导员他突然有事找她,她过不来了,他让我代她向您问好。”
“好的,我知道了。”
李修崖下床,把钱轩宇拉到一边。
“整颗烟!”
“你能抽吗?”
“能。”
“能也没办法,我的都在你徒弟那!”
李修崖一脸狐疑地看着钱轩宇。
钱轩宇一脸无奈地看着李修崖,摊了摊手。
“你,别看了,我想办法。”
“你有啥办法?”
“山人自有妙计!”
这时钱轩宇蹑手蹑脚地来到王清璇的包前。
“那个,小清璇,你师傅说要吃苹果,你去给他洗个苹果呗。”
“好哒。”
王清璇蹦蹦跳跳地拿起苹果去往了洗手间。
“哎呦,耳朵,掉了掉了。”
被王清璇揪着耳朵的钱轩宇,叫出了声音。
“你要干嘛,猪头!”
“小清璇,你听我说,是你师傅,他想抽烟,我给他拿一根!”
“不是你想?”
“天地良心。”
“是吗,师傅?”
“恩呢,我让他给我拿的,我的抽完了。”
“哦,行,给你师傅。”
这时钱轩宇凑到王清璇的身边,一脸恳求地说道:“小清璇,我能不能也跟着……”
“嗯?”
“没事,没事。”
四人聊了好久,直到田君茹再次来接班,其他三人才走。
“猪头,你说那个萝莉是我师娘?”
“八成是了。”
“你俩有照片吗?”
“没有。”X2
“你们两个都不认识?”
“昨天才见到的。”
“完啦,婷婷没机会了!”
病房里。
田君茹一脸审视看着李修崖。
“咋了?”
“师傅再见?师傅?好亲密呢!”
“啊?”
“你啊什么啊,给姑奶奶我老实给我交代!”
“咋的,你还想打病号嘛?”
“哼,你不打算说是吗?”
“你看不出来?人家和那个大高个快成了吗?”
“那为啥叫你师傅?”
“教她打过拳。”
“那你伤好了也教我。”
“行。”
“行,狗子,给我去洗个水果,我要刷剧了。”
“喳。”
李修崖甩着苹果上的水,递到了田君茹的嘴边。
“你上床啊!”
“我去干啥。”
“快点过来陪我看,还要认真看,一会我问你问题,你要是答不上来,你就惨了。”
“小朋友,杀生不虐生啊。”
就这样,田君茹枕在李修崖的胸膛上,李修崖的肚皮上放着手机,一个手还在给田君茹往嘴边递苹果。
“你抽烟了?”
“啊?”
田君茹突然坐起来,揪着李修崖的耳朵,鼓起腮,恶狠狠的样子有些可爱。
“我咋可能一下子不抽了呢,你给个缓冲呗,也不能一刀砍死吧。”
“也对。”
“是吧。”
“嗯,好吧,那你说刚才出现的那个太监头发有多少根?”
“你想打我就直说呗。”
“嘻嘻,被你看出来啦,接招吧,狗子,葵花点穴手。”
“女侠,好功夫,可不可以教我?”
“哼,你不会在我这学到了再去教你那女徒弟吧?”
“女人心,海底针呢。”
“哼,教你可以,欲练此功,挥刀自宫。”
“那,那算了吧,不学了。”
“哼,再给我勾搭狐狸精,我亲自给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