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硕大的红日,像是一位迟暮的旅人,缓缓朝着西方的大地与群山沉落。
它的光芒不再那般夺目刺眼,而是散发着一种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辉,温柔地笼罩着。西边的天际,被它渲染成一片绚丽的通红,连绵不绝的晚霞肆意铺展,好似一群盛装的妃子,满心欢喜地簇拥着帝王,仿佛要一同沉醉在这迷人的暮色之中,迟迟不愿睡去。
狗狼山的一切,都被这醉人的余晖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玫瑰色光晕里。
一座座高脚吊楼错落有致,此刻也披上了一层宛如金缕编织而成的薄纱,熠熠生辉。
学堂周围栽种的树林,在阳光的轻抚下,仿佛被精心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脂,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微风徐徐拂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惬意,轻撩着人们的发丝。
学员们怀揣着刚刚领到的星琼石补贴,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学室,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神清气爽的神情。
“真叫人捉摸不透,正圆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舍弃了班头的位子!”一名学员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说道。
“呵呵呵,他怕是脑袋糊涂了,整天脑子里就想着些打打杀杀的事儿,咱们可别去搭理这种行事乖张的人。”另一名学员撇了撇嘴,不屑地回应道。
“说起来,那天他闯进学堂,可把我吓得不轻。太可怕了,那天回去之后,我一整晚都被噩梦纠缠。”还有学员心有余悸地回忆着,脸上仍残留着恐惧的神色。
学员们三两成群,结伴而行。“班头好。”
“嗯。”
“班头好。”
“嗯嗯。”
李墨焙大摇大摆地走着,所到之处,学员们纷纷恭敬地向他鞠躬致礼。
他的脸上,压抑不住地流露出兴奋与陶醉之色,那是一种被权力环绕所带来的满足感。
哪怕只是一点点与众不同的待遇,都能让他更加笃定自身的价值,仿佛自己已然站在了家族之巅乃至世界之巅。此时,落日西下,残阳似血,李墨焙望着这壮丽的景色,心中满是欢喜,暗自思忖:“奇怪,怎么以前从未发觉,这夕阳红得如此可爱,简直是世间最动人的景致啊……”
“哼,不过是当了个班头,就这般得意忘形,有什么好大肆炫耀的。”李蚩宬故意走在后面,满心不情愿向李墨焙行礼问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嫉妒与不甘。
“真搞不懂正圆到底在盘算什么,放着好好的班头不当。不过也幸亏他如此,不然以我的名次,怎么能捞到副班头的位置?”李蚩宬心中既有着疑惑,又夹杂着一丝庆幸。
“副班头好。”这时,一个普通学员从他身边经过,立刻恭敬地向他鞠躬问好。
“嘿嘿,你也好。”李蚩宬顿时眉开眼笑,脸上的得意劲儿愈发明显。
待学员走后,他不禁浮想联翩:“这副班头的滋味就已经这般美妙,想来班头的感觉肯定更加畅快。要是我不是副班头,而是班头,那该多好啊!”
刚刚还为获得副班头之位而暗自庆幸的李蚩宬,此刻已然得陇望蜀,对班头的高位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在家族的体制下,一层高过一层的权位,就像一个个散发着诱人光芒的巨大诱饵,深深地吸引着他,让他心驰神往。
“虽说我只有卑等资质,但我坚信,只要努力,一切都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李蚩宬对未来满怀憧憬,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此刻,同为副班头的李正德,心情却糟糕透顶,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哥哥,你!”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学堂的大门口,一个孤独而又熟悉的身影就那般直直地堵在那里。
“老规矩,每人一块星琼石。”正圆双手抱臂,如白杨般笔直伫立,口吻平静得仿若一泓无波的秋水,可话语里那股斩钉截铁的意味与强硬,又让人毫无辩驳的余地。
李正德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几番努力后,才艰难地说道:“哥哥,我如今可是副班头了!”
“的确。”
正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如薄霜般轻轻掠过李正德,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没有一丝熟悉的温度:“副班头每次补贴多达五块。那你就交三块出来罢。”
李正德瞠目结舌,一时间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似乎无法接受哥哥如此“无情”的要求。
一群少年簇拥着李墨焙走了过来。看到正圆堵在校门口,李墨焙顿时怒目圆睁,手指直指正圆,大声呵斥道:“正圆!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在此堵截我们?!我现在已然是班头,你一个普通学员见了我,首先应当鞠躬问好!”
回应他的,是正圆如闪电般迅猛的拳头。
李墨焙毫无防备,被这一拳重重击中,整个人不禁踉跄着倒退了好几大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本班之头,乃吾李墨焙是也!你竟然打我,你怎么敢打我?我可是班头啊!”
再次回应他的,依旧是正圆毫不留情的拳头。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击打声在空气中回荡。经过几次激烈的攻防转换,李墨焙终究不敌正圆,被击倒在地,昏迷不醒。
周围的少年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一切的发展,与他们原本的想象大相径庭,让他们措手不及。
门口的侍卫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在眼皮子底下发生,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正圆把新任的班头都给打倒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一名侍卫满脸焦急,小声问道。
“凉拌!”
另一名侍卫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意思?”
“就是干看着呗,然后招呼其他人来收拾这烂摊子。”
“可是……”
“哼哼,正圆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也想去招惹?想想旺达、乌儿那两个人现在是什么下场吧!”
听到这话,提问的侍卫顿时打了个寒颤,吓得再也不敢吭声了。
大门口的两个侍卫,此刻都把身躯挺得笔直,仿佛是两尊毫无感情的雕像。
任由一场“劫案”在身边公然上演,他们却仿若聋子和瞎子一般,什么也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选择了视而不见。
正圆收拾了李墨焙,又将矛头指向了李正德和李蚩宬。
其他的少年们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原来一切都未曾改变。
正圆还是那个让人畏惧的正圆,抢劫依旧会如往常一样如期而至。
“每人一块星琼石,副班头三块,班头八块。”正圆冷冷地公布了新的“规矩”,声音在空气中回荡,透着一股寒意。
少年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乖乖地掏出星琼石。
当他们走出学堂大门,忽然有人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大叫起来:“我明白了,难怪正圆不要班头的职位,他是想继续勒索我们呀!”
“不错。他每次勒索我们都能拿到五十九块星琼石,现在则增长到六十八块。他要是当了班头,顶多也就只有十块而已。”不少人跟着纷纷醒悟过来,脸上露出懊恼的神色。
“太阴险了,太狡诈了,太狠毒了!”有人气得直跺脚,拍着大腿,愤恨不平地叫嚷着。
“唉,这样一来,班头、副班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照样被抢,剩下的星琼石仍旧只有两块,和我们普通学员完全一样呢。”不知是谁轻声嘟囔了这么一句,少年们听了,都不禁沉默了下来,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而又沉闷。
这群天真愚蠢的学员,此举乃是真正的大爱,完美的降低了学员之中的贫富差距,实现了学员中的人人平等,功莫大焉。
“砰!”
学堂家老猛地一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勃然大怒,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这个正圆太过分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居然还敢抢,抢了班头八块星琼石,副班头三块星琼石。这样一来,班头、副班头和其他普通学员还有什么区别?!”学堂家老努力压低声音,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话语中依旧充满了愤怒的火药味。
正圆拒绝班头职位,这无疑是拒绝将自己纳入家族的体制。
往严重了说,这简直就是对家族的一种公然背叛。
这已经让学堂家老极为恼火。
紧接着,正圆又抢劫同窗,他的行为愈发肆无忌惮,已经彻底超出了学堂家老所能容忍的底线。
被这么一勒索,班头、副班头的权势地位瞬间被削弱得荡然无存。
长此以往,普通学员们必然也会对这两个原本高高在上的职位失去敬畏和兴趣。
正圆此举,看似微不足道,实则意义重大,这分明是以一己之力,公然挑战家族的体制权威!
这是学堂家老绝对不愿看到的局面。
他一心培养的是家族的未来希望,而不是家族的叛逆者。然而,尽管正圆的行为已经挑战了他的底线,学堂家老却深知,自己不能轻易出手处理此事。
若他真的贸然行动,第一个发难的恐怕就是族长。随后,李蚩煭和李墨蛏也必然会对他心生不满。
族长对李正德寄予厚望,毕竟李正德是三年来家族中唯一的翰等天才。
族长期望看到的是一个顽强自立、能独当一面的天才,而不是一个事事都需长辈庇护的柔弱之人。同时,对于李蚩煭和李墨蛏而言,他们也希望各自的孙子能在挫折中砥砺成长。
要是学堂家老贸然出手,替学员们惩处正圆,这话一旦传出去,就会变成“墨家、蚩家的未来接班人,竟然打不过正圆,只能请长辈出面帮忙。”
这听起来该是多么难听,对墨家、蚩家的名誉,必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学堂家老当然不惧一个小小的正圆,但他却忌惮一旦插手此事,将会引来族长、墨脉、蚩脉的三重压力,这几乎等同于整个李家一族高层的反对。
他一个小小的家老,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般巨大的压力呢?
“这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正圆的那个秘密。他究竟是凭借什么,如此轻易地晋升到微阶的呢?”学堂家老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又重新聚焦在书桌上的三份调查报告上。
第一份报告,详尽地记录着正圆的家庭背景。正圆出身正统,身份毫无可疑之处,身世也清晰明了。双亲早亡后,他被舅父舅母收留。然而,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和睦,自上学堂后,正圆便一直住在学堂宿舍,很少与舅家往来。
第二份报告,是正圆生平过往的详细记录。他自幼便展现出早慧的特质,曾被族人寄予厚望,一度被认为可能拥有翰等资质。然而,开窍大典之后,却测出仅为卑等,这巨大的落差令族人大失所望,也让正圆从众人瞩目的焦点瞬间跌落谷底。
第三方报告,则是正圆近期的行踪记录。他的起居生活简单至极,几乎是三点一线。白天,他总是按时在学堂上课,认真听讲,汲取知识;晚上,则在宿舍安然入睡。他修行极为刻苦,每晚都会进行裘师修行,悉心温养虚窍,试图提升自己的实力。偶尔,他会外出一趟,前往山寨中唯一的一家客栈,改善一下伙食,买些酒来喝。他对酒情有独钟,尤其喜爱喝青竹酒。在他宿舍的床下,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坛青竹酒,那是他忙碌生活中的一丝慰藉。
学堂家老又一次仔细研读了这三份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对正圆认知的新大门,心中对于正圆的印象也愈发深刻而鲜活。
“双亲早逝,又与舅父舅母关系不和……难怪正圆这小子,对家族毫无归属感。他曾被族人亲手捧上天才的神坛,又被无情地拽下,从云端重重摔落……也难怪他如此桀骜不驯,性格怪癖又冷漠。他生活如此简单,修行却如此刻苦,分明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想要向族人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我打压他的时候,他才会这般激烈地反击吧……”学堂家老思考到这里,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理解,也有无奈。
越深入了解正圆,他就越能体会正圆内心的挣扎与不甘。当然,理解并不等同于原谅。
正圆顶撞他,触犯了他的威严,又拒绝担任班头,还大肆抢劫同窗,这些行为都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他抖了抖手中的这些资料,眉头再次紧紧皱起:“这些资料虽然详尽,却对方圆晋升的秘密只字未提。都过去好几天了,这帮办事的人也太不靠谱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进来。”
学堂家老沉声道。
门缓缓打开,进来的竟是族长李博的亲卫。
“族长有令,请家老大人速去家主阁,有要事商议。”亲卫神色凝重,语气急促,透露出事情的紧迫性。
“哦,是什么要事?”学堂家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从亲卫的语气和神态中敏锐地察觉到了此事的非同小可。
“是柒转裘师嘉副大人又回来了,可他的弟弟嘉金生却行踪不明!”亲卫如实答道。
“嘶……”学堂家老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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