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登不上皇位，八哥岂不是白贤了？

今天是西征大军誓师出发的日子。

皇城大殿前，旌旗飘展，准备出发的大军立于广场之上，等待着最后的出发的命令，李德彪和隆科多驭马立于一处，远远望着大殿之前的台阶上，康熙皇帝将系着明黄色麦条系带的宝剑交到皇十四子胤禵的手中。

“朕希望你能持此利剑，杀敌建功，朕给你的密折匣子，每月初八必递一道，哪怕只写‘军中无大事’五个字，朕之祈盼，胤禵，你当明白？”康熙身着金色龙袍，外罩着黑色狐皮大氅，头戴薰貂的冬朝冠，冠顶的三层金佛，在冬日的暖阳下熠熠生辉。

“儿臣铭记皇阿玛教诲，定当舍生忘死，奋勇杀敌，为我爱新觉罗，为大清扫灭西虏，荡平祸患！”胤禵跪在地上，双手捧着利剑，神色庄肃坚毅。

“你有此心，朕便安心，”言罢，康熙从肩头将大氅褪下，而后亲手将其披在胤禵的身上：“吾儿出征，朕就在北京城等你......早去早回。”

“儿臣记住了！”胤禵低垂着脑袋，闷声回道。

此刻，站在一旁的德妃已经是老泪纵横，几度昏厥，几乎不能自持，要不是有其他宫女嬷嬷护持，早就哭的哭天抢地，昏倒过去了。

“我的儿啊，”德妃只能呢喃几句，看着自己的儿子，眸中全是殷殷悲戚。

“去吧，”康熙在胤禵的肩头拍了拍，语气骤然变的肃然。

胤禵从地上起身，转过身子面对广场上的千余将士，怒吼而出：“此去，得胜！！！”

“得胜！”

“得胜！”

“得胜！”

山呼海啸的声浪，如同潮水一般，一股一股的朝着大殿方向而去，一时间，杀气冲天。

“十四阿哥，看起来很得人心啊，”李德彪坐在马上，轻轻勒动缰绳，语气中带着轻松，甚至有一丝调侃的意味。

“我曾经随十四阿哥出关征伐，”隆科多瞥了一眼李德彪，似有所指道：“我只能说，军纪甚严！”

“严？只要以身作则，上下同律，严点好啊！”李德彪嘿嘿一笑，很是灿烂。

祭天祈福没有浪费多长时间，不到午时，大军便开始浩浩荡荡的向着德胜门而出，往西北方向而去。

康熙带着一众臣子登上城头，站在城墙垛口处，望着绵延数十里的大军而去的方向，恍惚之间也想起当初自己亲征噶尔丹时候的场景，也是这般的天寒地冻，也是这般的浩荡军容，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

“你们看，胤禵如今率军出征之场景，和朕当年亲征噶尔丹之场景，可有相似之处？”康熙拍着城垛口处，颇有些感叹之意。

“陛下乃是天生圣人，率军远征无往不利，所到之处尽皆臣服，”佟国维率先开口，道了一句：“十四阿哥虽然亦秉承了皇上您的智勇双全，但是和皇上比起来，亦相差甚远。”

总之三个字，还得练。

“希望十四阿哥能再现皇上当年的雄姿，使我大清的龙旗，立于准噶尔的土地上！”张廷玉依旧是中立圆滑的表态，不偏不倚，让人挑不出毛病。

“十四阿哥若是能得胜归来，则我大清威名将更加远播......臣为皇上贺！”马齐好似站在了十四阿哥的一方。

“胤祀，你呢？怎么不说话？”康熙的目光落在老八胤祀的身上。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十四弟此次担当重任，乃是皇阿玛您的调教和拔擢的结果，儿臣们只要尽心办事，遵从皇阿玛您的吩咐和要求，便能将差事办的妥帖！”胤祀的回答，文不对题，但是没有人能挑出毛病。

“你们呐，都是在夸朕，但是朕觉得，这胤禵还真有几分，朕当年的风范！”康熙拍了拍城墙上的砖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转身而去。

身后，胤祀站在那里，脸上已经阴沉的可以滴下水了。

永和宫，是德妃所居的所在。

李婉晴此刻有些坐立不安，手里揪着手绢，在小院中来回走动。

“小姐小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李婉晴的贴身丫鬟绿萝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

“可是回信？”李婉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丫鬟：“他可给我回信了？”

“小姐，不是回信，他是派了小厮传话，说谢谢小姐的关心，等他回来，按照约定会迎娶小姐，”绿萝跑的太急，额头都冒出一层细汗，大眼睛眨了眨：“还送了一个玉簪，说是没有什么准备，这两天在街头看着好看，顺手买给小姐的礼物。”

言罢，绿萝从腰间将一个用手帕包起来的玉簪子捧到李婉晴面前。

“等他回来，便会娶我，”李婉晴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伸手将玉簪子取下拿在手中，美眸中闪烁着点点亮光：“这便是定情信物吗？”

此刻，德胜门，欢送大军出城的百姓中，徐引娣挤在人群中，殷殷望着骑在马上的李德彪，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她的身份，注定是隐藏在李德彪身后的卑贱丫鬟，丝毫上不了台面，李德彪前有康熙皇帝钦此，宗亲贵胄的织造府大小姐做良配，后有艳名满洛阳的花魁姑娘，自己呢？一个平平无奇的粗使丫头，能够得到公子的一丝垂情，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哪里还奢望什么呢？

咬了咬嘴唇，徐引娣只能将那抹柔情深埋心里，只能远远的在心底祈求，希望公子能平安回来。

只要平安就好。

当然，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此刻，八爷府。

“人已经派出去了？”胤祀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召集了老八老九以及心腹管家。

“回主子的话，张敏诚已经跟随大军出发，同时还有三路人马，都往西北去了，随时能够了解战局情况，另外年羹尧那边，有苏克济在，若有情况，必会来信！”管家的回答，让一脸阴沉的胤祀稍稍宽心。

“八哥，别看如今老十四风头无两，实际上，他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从上到下，从隆科多，到李德彪再到年羹尧，张敏诚，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只要我们想，他的大军粮草立刻断绝，只要我们想，他的左翼大军立刻瘫痪！”老九胤禟卷着袖子：“我就不信，一个吃了败仗的阿哥，还有什么机会和八哥争！”

“可是，军国大事，万一皇阿玛追究起来......”老十胤䄉有些犹豫：“可是大罪！”

“追究什么？”胤禟打断了老十的话：“皇阿玛已经老糊涂了，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难道真的要将天下交给老十四？那八哥不是白贤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