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股枢机主教的气息并不是黑羊主义的，但是又沾点熟悉，更像是邪神的路径。”
天鹅堡莫克利缓缓说道，现在的推理怎么越来越离谱了。
“邪神路径？呵呵，那正神教会可有的忙了，他们非常热衷于消灭任何可能会影响他们统治的受赐者。”
都被喊成邪神了，那么正义消灭邪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一个枢机主教等阶的受赐者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就算是只当一名极限单兵，都能将随便一个正神教会搅得天翻地覆。
“所以，你们还是不相信我说的道尔就是这名枢机主教？”
“他之前的路径走的是月亮，然后又是虚无路径，现在又蹦出一条邪神路径，你觉得这有什么可信度吗？”
荒谬绝伦，这些事情加起来简直是复杂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但是，我的分析过程是这样的：首先道尔本身具备枢机主教的实力，然后他才能拥有接受天使恩赐的资格。毕竟枢机主教半步登神，道尔的身体能够容纳天使的力量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再者，他可以通过某些特殊的权柄来获得邪神的气息，来伪装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这推断有个误区：如果情况是这样的话，那么道尔就等于异化大公。可是黑羊主义的高等阶受赐者会加入我们圣殿就十分不合理了，另外，他们这种高阶吸血鬼都需要遵循密党六律。在弗斯坦的地盘上释放天使位格，弗斯坦没有这么好心吧？”
如果道尔是异化大公，那他的行为就违反了密党六律的客尊。
“那这样就说明不了为什么道尔每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引发天使神降的事情。”
“可是道尔去往血盐城的时候已经转路径了，早就跟黑羊主义没有关系。”
莫克利们居然罕见在一件事上有这么多不同的意见，要知道这在以往近乎是不可能的。
“我更倾向于天使神降是偶然事件。就是威斯城那起的始作俑者是道尔，而血盐城那两起的制造者可能是弗斯坦或者其他弗德拉家族成员。”
“偶然事件？你当天使神降是大街上批发的烂白菜说有就有呢？一年的时间内出现三起，还是同一教会的，你告诉我这种可能性有多低？”
“那你怎么解释这些神降事件之间的关联？概率低不代表不能发生，如今神降事件可以确定都是由道尔·可奇制造的，只是不知道他的手法是什么而已。”
“够了够了！吵什么吵，也没见你们统计数据的时候这么热衷。现在我来做个总结：三起有关月亮天使神降的事件都是由道尔·可奇引发的，具体原因不明。然后那股邪神枢机主教的身份很大程度上牵扯到了血盐城内庇护所组织的深渊计划。我还没有权限能找到这种层次的情报，大概的分析就是这样。”
总莫克利直接拍板，给出了一个能让其他莫克利勉强信服的结论。
“那庇护所的深渊计划，上面真的没有派人去阻止吗？”
天鹅堡莫克利有点担心道尔的安危，毕竟庇护所也是一个有着上百年历史的神秘组织。
“不会阻止的，他们宁愿深渊先将整座血盐城破坏，之后再去接手这座废墟。要知道在统一战争中的失利给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们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弗斯坦·弗德拉和庇护所打得两败俱伤，然后我们的军队好坐收渔翁之利。”
莫克利的实质是万千受赐者的集合体，而战争则是所有人听闻都会感到悲伤的大事。所以总莫克利的声线中夹杂着几丝悲伤的音调。
“他们难道比憎恶深渊更憎恶血盐城吗？人类啊，总是这么自私自利。”
天鹅堡莫克利只能祈祷道尔一路无事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执行伟大计划的理由，我们要肃清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虚伪，让罪恶在统一的秩序下消解殆尽。”
总莫克利的声音变得像原来那般冷酷无情，所有莫克利也在他的鼓动下发出统一高昂的声音。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
……
同一时间，莫桑王国首都，诺尔斯坦克。
真主教会红衣主教皮多尔·缪希抬头看向圣彼得大教堂后殿中挂着的那副大陆地图。其中威斯城和血盐城两个地方被他用红墨重点标记。
“缪希大人，经过教会十余次的威斯城人口排查，最终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
手下掏出维利娅·可奇和道尔·可奇的画像，恭敬地放在皮多尔面前的长桌上。
皮多尔只是看到维利娅画像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头上的真主像像是活了过来，冷漠地盯着自己的后背。
这个少女的初印象居然让自己对真主的信仰表示怀疑？就像是真主亲临于这个世界一样。
不过就一眼，皮多尔就可以排除维利娅的嫌疑了。身为红衣主教，他凭直觉就能判断出来维利娅是真主的信徒。
至于道尔，皮多尔只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灰眸少年。就算是根据画像对命运进行占卜也是一无所获，他整个人隐藏在一团灰雾之中。
“这个道尔·可奇，在血盐城的活动轨迹是不是能和天使神降对应上？”
毕竟血盐城还有一位黑羊主义的大佬——弗斯坦·弗德拉。
“能对上，但是除了月亮天使的神降以外，还有一股邪神枢机主教的气息和深渊的味道。”
皮多尔蹙了蹙眉，可很快眉头又舒展开来。现在他已经能把道尔和月亮天使联系在一起，至于深渊和邪神那也是伊利比亚该操心的事情。
“我们应该派安插在伊利比亚的间谍去活捉道尔吗？还是……”
手下还在斟酌用词，皮多尔却大手一挥，表示不用这么麻烦。
他转过身面对长桌，布满老茧的手指拾起道尔的画像，在两指摩擦间将这张画像磨成粉末。
“根本不需要动用王国的情报网。无所谓，我会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