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鲁721刚从鬼灯的影响中昏昏沉沉地醒来,由于玛尔戈的死亡和腥月妓船的覆没,使得他避免了被卖到船上的命运。
潮汐金笼的场主早在玛尔戈身死后就想办法离开血盐城跑路了。他作为亲近玛尔戈的一派,很有可能在事后就会被斯德哥摩清算。
只是跑路的时候他并没有带上这些奴隶,而是任由他们在血盐城自生自灭。
721凭着在角斗场杀出来的力气也能在码头干一些装卸工的活来维持生计。而后在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鬼灯制造的幻觉中。
他努力地从湿冷的地板上爬起,一瘸一拐地想要推开木门。
721只看到许多人还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自己应该是醒得最早的一批。
他抬头看向破晓的天空,阳光刺破云层均匀地洒在重获新生的海滩上。远处破烂不堪的城墙在奇妙力量的作用下开始慢慢复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721工作的码头距离沉没教堂较近,所以他能清晰地看到遍地的魔物尸体,被利维坦压得下陷的海滩。
而在那空旷的城门前,721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道尔·可奇。
道尔依然是那副刚和721见面时的模样,只是如今他的身上多了几分神性的光辉,这让721感到浑身颤栗,忍不住要向他跪倒。
“喂,你究竟是人还是天使?”
721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冒犯,但是面对眼前那如神话般的奇迹,他也有些词穷无力。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道尔自然是认得721,看着面前有些胆怯的少年,道尔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这些……都是你干的吗?”
721只感到自己有些语无伦次,如果真的是道尔亲自破坏的,那还有什么必要去复原呢?
“嗯……肯定不是我啊。如果你要说罪魁祸首的话,那是一个叫斯德哥摩的船长和一个叫丹尔诺查斯的当铺主。”
道尔能感受到【人间失格】所赋予他的力量在不断减弱,而刚才消失不见的人性也在缓缓回归。
721当然知道斯德哥摩,那是能和潮寡妇海盗团团长玛尔戈相提并论的存在。至于丹尔诺查斯这个拗口的名字,好像存在于血盐城的民间故事中,721对此没有什么印象。
“为什么整座城的人都会睡着,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醒着?”
估计是之前和道尔有一面之缘的缘故,721并不像正常人般对眼前展现超凡的道尔有所恐惧,反而他的心底有诸多疑问需要解答。
“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楚的,你要从哪里开始听呢?”
道尔此刻就像是个照顾小孩的长辈,对于721的发问没有多少烦躁。
“你还在忙呢,我就先不打扰你了。等你什么时候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告诉我吧。”
“我叫道尔·可奇,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此间事了,道尔也不想再用兰道·奇克那个虚假的名号了。
“我不知道,我没有名字。潮汐金笼的场主叫我721,其他围观的观众都叫我斯特鲁。”
721谈到自己的名字时,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没有名字吗……”
“可奇先生,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
看着道尔有些愣神的表情,721低下头轻声说道。
“您能教我成为像您这么厉害的人物吗?我没有父母,没有名字,就连圈养我的场主也把我抛弃了。我只是想堂堂正正地活下去,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卑微的奴隶。”
看到道尔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721担心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
“我没有想要成为大人物的想法,我不会成为所谓的恶人的……”
就在721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的时候,道尔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可以教你怎么成为一名受赐者,无论是哪条路径,只要你想我就可以教给你。”
721听到道尔的话后满面欣喜,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奴隶的身份了。
“但是所谓受赐者,只是神明力量的传承。无论你是想成为英雄,还是罪犯,一切都取决于你的内心。就算你未来会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也不会后悔我现在的承诺。”
“我不会成为您的敌人的……”
721刚想解释,却再次被道尔打断了。
“但是只要你挡在我前进的路上,我就会亲手把你杀死。”
道尔选择接受721,是因为自己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合格的帮手。维利娅身上扛着圣女的责任,未来早晚一天会和自己分道扬镳。
而721是奴隶出身,根本没有什么根基。可以说,道尔就是他的引路人和老师。
“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出现的,可奇先生。”
看着血盐城城墙成功复原成没被破坏前的模样,721朝着道尔郑重地跪下,头颅深深地埋在他的手臂中间。
“在这之前,你还是先改个名字为好。总不可能称呼你为721或者斯特鲁吧,名字也是很重要的,受赐者首先要保护的就是自己的尊严。”
“名字吗?我没学过几个字,也不知道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
这可难为到了721,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道尔不由得笑出了声。
“以后我就叫你布鲁斯吧,布鲁斯·可奇。你觉得这名字怎么样?”
布鲁斯……
721在脑海中思忖了一番,也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反而挺朗朗上口的。于是缓缓地朝道尔点点头。
【认可值+1】
“不错,你觉得它好就行。那布鲁斯,我们走。”
道尔自然不会还待在血盐城。不然等着全体居民都起床后看到家里一片狼藉,想要找出罪魁祸首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符合所有条件。
弗斯坦·弗德拉昏迷回到陵寝,多罗克·弗德拉燃尽生命死在利维坦的爪下,斯德哥摩被道尔和弗斯坦所杀,丹尔诺查斯和利维坦掉进海底陷入昏迷生死不明。
自己要是还不开溜就要被血盐城的人钉上凶手的耻辱柱了。
迎着东方的晨曦,两名少年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和泪水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