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端木灏唤了她一声。
…不会吧，姐怎么可能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云舟没有开口。
端木远明明就是知道她说不出口，也写不出来才这样说的。
到了这种地步，她还能再坚持下去吗？
端木灏，同音的字有那么多，一下就猜到的可能性趋近于无。
墨云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终究放弃了挣扎，躲开了端木灏的视线，“我确实不知道。”
“姐！？”端木灏不敢置信，“难道你真的不是我姐？可、可你跟她也太像了！”
此话一出，端木远跟墨云舟都有些无语，这傻小子听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灏从最开始就在状况外，甚至连眼前的人究竟是他姐，还是假扮成他姐的人都不知道。
他只认准了一件事，就是姐怎么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眼前的人再怎么像，那都是假扮的！
“你不是我姐，那我真正的姐到底去哪儿了！”
墨云舟面无表情，“被我吃了。”
“被…你在耍我！？”端木灏反应慢了半拍，才发觉到端木远和墨云舟表情的奇怪之处，“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墨云舟扶额，倒也不怪端木灏，一般她这种情况确实很少能有人一下子反应过来。
端木远没有跟端木灏解释的意思，问墨云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现在还记得多少事情？”
既然已经彻底摆烂，墨云舟干脆半真半假地全盘托出，将自己失忆的理由和墨云芊的事情彻底隐去，“三个月前我出了点事故，一直昏迷了三个月，所以去别院休养也不算彻底说谎，伪装是因为我们还没查到事故的设计人，所以需要引人耳目，这样或许可能将背后的人引出来。”
这话也不算是说谎，毕竟夜影寒会允许她以变装后的样貌在府内待着，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然这“新欢”的传闻也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还将端木灏招上了门。
“至于以前的事情…只能说是有个模糊的概念，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墨云舟直接摊开了说。
端木灏花了好些时间才终于消化完毕，“所以其实姐你今早其实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没错。”
“那你还表现得那么自然！？”端木灏惊愕。
这是什么强大的心理素质？要是换做他自己肯定做不到这样，至少他可以一点都没看出来姐她失忆了！
“也不算自然，至少没有瞒过大将军不是吗？”墨云舟苦笑一声，再次看向了端木远，“如您所愿，您现在知道了，又想怎么做呢？先说好，我是不会跟他和离的！”
端木远冷冷道：“执迷不悟，即便失去记忆你还是喜欢他？”
墨云舟点头，眼中闪过光亮，“因为他是我的菜啊！强装的身体和俊秀的脸，重要的是他还有腹肌！就算性格冷了点，不过这样才更有挑战性，而且就因为他平常冷淡，所以在眉眼柔和下来的时候才更具有冲击性，那种只注视着你一个人的感觉，虽然或许爹爹你可能不太理解…”
端木远：“……”
一提到夜影寒，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能看得出来她是有多喜欢夜影寒了。
这样的情况，倒是让端木远想起了她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请求的模样。
——爹爹，我就要他，他很合我的心意，模样也很俊俏，而且他也已经同意了！家世和人品都无可挑剔，您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吧？
他当时是鬼迷心窍了，才将菁儿许给了夜影寒。
说什么他已经同意，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为了让他同意才撒的谎。
“但他没能保护好你。”端木远闭了闭眼睛，“只是这一点就足够我对他不满意了。”
“你自五年前嫁给他后，之后的两年一直在被冷落，你自己要强，也从不跟家里人说，一直在勉强自己，直到三年前你离开了王府，一走就是三年，除了偶尔的书信外你连家都不回一趟。”
“五个月前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以为你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和离，结果又开始他纠缠不清，之后呢？”
“三个月前，你再次音讯全无，这次出现就因为事故失了忆，而且我们这些你的家人，却在这三个月一无所知！”
墨云舟以理据争，“但这并非全是他的责任，爹爹，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全是我自己的原因，难道就连我不小心摔倒，您还要责怪他没有时刻陪在我的身边吗？”
“不要把这种小事混为一谈，你的出行他难道不会派人来保护你吗？会出这种事故，本就代表着他自身的能力不足。”端木远冷静了半晌，继续说道：“他在朝廷上保持中立的态度，手中还拥有兵权，现在太子不受宠，下一任继承人之争已经开始了，你以为他还能置身事外多久？”
“如果他不能在这漩涡中保护好你，那你也最好尽快抽身回来端木家！”
墨云舟狠狠咬牙，只感觉脑袋阵阵泛痛。
她忍痛说道：“您以为端木家就有多安全？我上次跟您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执迷不悟的人您才对，三皇子对灏儿下的毒手还不足以让您清醒过来么，您到底还要愚忠到什么时候？！”
“真的等到皇帝对您拥有的兵权出手，那个时候即便您自己甘愿放手，他也不会放过端木家的…”
端木远面色铁青，还没等他再说话，就意识到了什么，“菁儿，你的记忆？”
墨云舟面露痛苦，手死死地捂住了脑袋，似乎这样就能按住那些疼痛一样。
她心道不好，刚刚太过于激动，竟然忘记压制记忆了。
断片似的记忆慢慢回流，那些她愿意想起来的，不愿想起来的都如同溪流瀑布一样直冲如脑海。
不行！停下来！
再发作一次的话，她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