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菁敏感地察觉到视线，眼珠转动，望向夜影寒那边，“你在看我吗？”
夜影寒收回视线，睁眼说瞎话，“没有。”
端木菁攥紧被角，她从不屑让人帮助自己的恋情，毕竟她已经决定放弃了。
只是为了孩子们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为了给他们善后且不连累夜一，她愿意再用这样的方法最后试探一次，虽然中午才刚放了狠话，但她不介意自打脸。
况且那个时候，她其实并不是没有希望夜影寒能拉住自己，只不过她赌输了。
现在要是连这个苦肉计也没用的话，就证明夜影寒的心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她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
那她不会再自讨没趣了。
察觉到端木菁现在全身紧绷，无法放松的模样，夜影寒沉吟半晌，下意识觉得让周围热闹些比较好，便道：“我去叫蕊蕊和面面过来。”
他起身刚要去门口，感觉袖口一紧，垂头看去。
“不用了去了，我这副样子怕是叫他们担心。”端木菁抓住他的袖口，无神的双眼看向夜影寒的大致方向，嘴唇嗫嚅着道：“你…不能留在这里陪我吗？”
夜影寒心跳漏了一拍，他收回视线，把袖口从端木菁的手中拽了出来。
端木菁抿唇，果然…不行吗？
“我比不上蕊蕊，可以跟你说说话…”夜影寒重新坐下来。
还没等端木菁开心，就听夜影寒想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遇袭的？”
端木菁：“……”我恨你是个木头。
“不知道。”端木菁气闷地说道：“我就是被人从后面打昏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是吗…”夜影寒思考着，那人的身手跟之前的黑衣人相差不多，大概跟夜一不相上下，府内暗卫敌不过似乎也能说得通。
可是普天之下，有那样身手的人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又怎么会接二连三地往靖王府跑？
“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说。”端木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现在都变成这样了，你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
夜影寒转过头来，对上端木菁黯淡的眼睛，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抱歉，是我疏忽了。”
端木菁彻底泄气，虽然确实这也是其中一点，但这次并非来自府外的袭击，她的本意也不是要责备夜影寒。
“我不是…”端木菁抿唇，犹豫了一下，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这其实也算是明知故问，端木菁当时其实并没有完全昏睡过去。
之前为了让戏码变得真实，她曾与夜一商讨过，夜一率先提出要用涅槃丹作为交换把端木菁交出去。
端木菁原本没打算同意，但是夜一却执意要她先代为保管，在从夜影寒那里拿到涅槃丹时，就将丹药交给了她。
在这之前，端木菁也不知道这王府上竟然还有另外一枚涅槃丹。
涅槃丹，这是据说能治愈世间一切的疾病，无论什么伤口都能只好的神仙丹药。
这话肯定是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既然被人如此吹捧，涅槃丹绝对是有相应的过人之处，鬼医谷怎么可能会放过研究这样丹药的机会？
是以，端木菁前些年也追查过这个丹药的去向，然后查到了靖王府的前王爷王妃的身上，在六年前，这世间最后一颗的涅槃丹已经被前王妃服用了，线索就此中断。
然而这里还有一颗。
据夜一所说，当初老王爷带回的一共是两颗，对外则宣称只有一颗。
这种珍贵的东西，夜影寒毫不犹豫就给了黑衣人，最终到了她的手中。
夜影寒没有多言，“他带着你跑向了城外的树林，是暗卫把你救了回来。”
端木菁抿唇，“这个样子…”
似乎他们之间除了这些话题，也聊不了其他的了。
这颗涅槃丹，夜一虽说先由她保管，但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要怎么还回去还是一个问题。
“王爷！大夫来了。”
外面下人大喊着，推搡着一个老者进了屋，夜影寒起身让位，“快让他看看王妃情况如何。”
老人提着药箱，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他步履蹒跚地走到了端木菁床前，“请这位小姐伸出手来。”
夜影寒拧眉，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糊涂的老头子。
端木菁看不见人影，但能听出对方是个年纪大的老人家，现在这个时间，难不成是专门敲门把人家从医馆叫醒了吗？
她依言伸手，老人伸手探脉，捋了捋胡须，“脉象略快，中毒之兆，不过已无大碍，余毒未清，恐留有后遗症，按照这份药方煎服三天便可痊愈。”
老人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纸笔，眯着眼睛在纸上挥笔写了药方交给了夜影寒。
“如此，老夫便告辞了。”
事情做完，老人提起药箱，佝偻着身子，继续步履蹒跚的向外走。
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夜影寒拿着方子，唤下人叫住他，付了诊金，差下人牵了马车给人送了回去。
夜影寒展开药方，“这是…？”
老者的字迹太过潦草，他一时间竟是看不懂上面的写了什么。
他叫来把老者请来的下人，把药方交给他，“你明早去那位老人家的铺子，把药抓来。”
下人拿着方子，俯首应下了。
端木菁听见他靠近的脚步声，调侃着说道：“所以这下放心了吧？我的医术根本不需要怀疑。”
夜影寒不与她呛声，“我叫婢女来侍候你，先休息吧。”
“你要去哪儿？”端木菁察觉他似乎要离开。
“我去偏院。”
端木菁现在没事，夜影寒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况且他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问夜一。
“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端木菁猛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左手扶着床柱，精准地看向夜影寒所在的地方，赤脚往前走了几步，“我搞不懂你，夜影寒，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有多少分量？”
夜影寒下意识抬手扶她，在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放下了手。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