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面对昭离简单的自述，庞莱的反应也很简单。

——他默默的转过身去，一口茶水喷在了江昱脸上。

江昱一脸受伤的跑去换衣服，庞莱咳嗽半天才止住，他看向昭离，正要开口，就看见那个少年耸了耸肩：

“我开玩笑的。”

“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庞莱狠狠瞪了昭离一眼，“既然知道‘罹灾者’这个概念，态度就不该这么随随便便！”

昭离低头，诚恳道歉：“我错了……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异常太多了，有着罹灾的可能。”

“罹灾者，罹难者，这些存在说是得天独厚也好，灾厄化身也罢，但有两点是共通的，其一是罹灾之力必然会天生伴随着出现，就好像天生天赋那样；其二就是人类婴儿无法掌控如此慷慨的魔法馈赠，他们会无意识的宣泄这份力量，而这种行为往往会对周围人造成伤害。”

庞莱冷静下来后，用严肃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年：“如果你是罹灾者，就不会完好无损的活到这个年纪——但你竟然能认为自己是罹灾者，那看来身上的问题不止是江昱所说的那样啊。”

面对庞莱的审视，昭离抿了抿嘴角，开口道：

“我在四个月左右完成了召唤系初阶魔法的修炼。”

“四个月？”

道骨仙风的庞莱一愣，他下意识想要质疑，但很快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否则的话，昭离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罹灾者了。

但是，四个月，四个月啊……

庞莱也不会认为昭离修习了什么邪术，否则他现在的行为无异于自投罗网，只是，难免还是会感到心惊。

是年幼时意外获得了什么宝物？还是说，天生天赋？

但无论如何，四个月修成出初阶魔法，放眼全世界也没有人能做到。

“看来，你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年轻人。”庞莱脸色复杂的看着昭离，“而且，我记得你刚才称呼我为‘老师’？”

“如果可以的话。”昭离并没有否认。

庞莱眉头微蹙：“你好像很了解我？”

那是自然，少年在心里说道。

有关这位圣法师的品行，原著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可以是一位为国鞠躬尽瘁者，一位善良而不惜献身者，亦可以是一位愿意庇护学生的恩师。

否则的话，昭离也不会如此简单的将自己身上的秘密与庞莱分享，并决定成为他的弟子。

但先知先觉的事情不可能坦白。

“我并不了解您。”昭离道，“但我了解江昱，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能与他在同一屋檐下修习，是我的荣幸。”

闻言，庞莱面色稍缓，有些矜持的捋了捋长须：“看来，你和江昱那小子相当投契啊。”

“是他在包容我。”昭离真心回了一句，然后趁热打铁，“另外，我主动找到您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次元兽。”

“你已经契约了？”

庞莱微微一愣：“次元召唤可是很讲究的，它直接决定了一位召唤法师在初阶时的战斗力——你召唤出了什么样的次元兽？能力是什么？特性是什么？有什么特殊的作用？”

对于这位顶级召唤法师的询问，昭离干脆的张开月色之门，呼唤出了念尘。

看着那一团微小的，仿佛一口气就能吹散的光点，庞莱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种体型，这种魔法波动……”

失败的召唤，庞莱见过太多太多了，有普通人试图单抽出奇迹，结果召唤出了一只大鹅都不如的生物，也有世家子弟绞尽脑汁，天时地利人和都利用了，结果应邀而来的次元兽太强，将召唤师的灵魂都给撑爆。

次元兽强不强大，战斗能力如何，庞莱一眼就能看出来，而显然，这种小小光团一样的生物，根本不能够成为契约者的力量。

这少年的次元召唤废了啊，庞莱遗憾的想道，但还是问了一句：“昭离，这就是你的次元兽吗？它的能力是什么？”

“它的名字是念尘。”昭离伸出指尖，念尘顿时围绕上来，欢快的就好像星辰般转动着。

“念尘的能力，是可以融入几乎所有的电子设备，屏蔽信号。”

“念尘吗，没听说过的生物。”庞莱整理着措辞，思考着怎么安慰这位少年，“不过也不要沮丧，就算它的能力一般……嗯？！！”

庞莱恍然惊觉，脸色不由得僵住了。

这少年刚刚说什么来着？融入电子设备……屏蔽信号？！

确实，这能力对于战斗而言毫无助益。

可这又是什么逆天的功能性！

“连这样的能力都不入您老的眼吗？”昭离见庞莱风轻云淡的样子，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华夏最强的召唤法师。”

庞莱：“……”

我那时看不上吗？我分明是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等，你小子等等。”这位德高望重的圣法师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屏蔽信号？你没有在开玩笑吧？”

“我试验过了，确信无疑。”

“嘶……”庞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银发黑瞳的少年，难以置信。

这小子真的知道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吗？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面前的少年惊艳了，与蒋天辰的交流才过去没多久，他还记得在交谈中两人所期待的星辰与太阳。

眼前的这位少年，会是那些在将来闪耀着的其中之一吗？

但庞莱很快就冷静下来，因为与这份卓越天姿相对的，是昭离身上所拥有的异常：过于离谱的修炼速度，在脑海中萦绕的怪声……庞莱敢肯定，这年轻人身上藏着的秘密，绝对不是仅此而已。

数十年的老道经验告诉他，在这一连串异常背后所牵连的事物，恐怕连超阶法师都不敢随意沾惹。

要因此选择拒绝吗？

“咳咳。”思索再三，庞莱端起架子道，“我虽然很欣赏你，但可惜在有了江昱这个弟子之后，我就已经宣布自己不再收徒。”

“这样啊。”听出了庞莱婉拒的意思，昭离的眼眸微微暗淡，但很快又听见老人说道：

“这几天就先留在这里修习吧，至于剩下的，就看你表现了。”

说吧，庞莱就傲娇的哼了一声，捧着茶盏，踱着步回卧室休息去了。

年纪大咯，心脏不行，可不能随便熬夜了~~

庞莱走后，昭离还傻站在原地，只是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换了身衣服的江昱赶了过来，发现师父已经回去休息了，而昭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忍不住好奇。

“发生甚么事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昭离摁住肩膀，江昱错愕抬头，看见这位朋友的眼里闪闪发光。

“师兄！”

“额，诶诶诶？”

“我一定会努力得到老师承认的！”

“啊？”

“以后请多指教了！”

“哦，哦……”

“师兄晚安！”

“不是，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啊！”眼镜歪斜的江昱发出了悲鸣，“你快告诉我，我真的很在意啊啊啊！”

两位少年的吵闹声穿过房门，传入卧室之中，老人换上睡衣，听着这些年轻的，朝气蓬勃的声音，无声的笑了笑。

在睡觉之前，他转动床头柜上的座机，朝某个人打去了一通电话。

“喂，这几天有空过来一趟吧。”

回忆起少年以及在他指尖旋转的小生灵，庞莱翘起嘴角。

“我会给你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