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寒意。
陈兵和陆芸照常在沙发上坐着，等待着陈阳回家。
陈阳换好拖鞋，将书包随手放在门口的鞋柜上，然后慢吞吞地走到餐桌旁。
陆芸看见陈阳回来，上前给陈阳拿书包，一边拿一边关切地问道。
“一模的成绩出来了吗？”
“嗯。”陈阳低着头应了一声，将书包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动作有些沉重。
见陈阳情绪低落，陆芸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赶忙给陈兵使眼色。
“咳咳……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们要胜不骄，败不馁，所谓人是铁，饭是钢，来，咱们先吃口饭……”
陈兵放下手机，走到陈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气氛。
“是啊，阳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陆芸此时也走了回来，柔声说道。
但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照陈阳之前的说法，这次考试他发挥得还不错，可现在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又怎么看都不像是考得好的样子……
陈阳的心态一直很好，加上成绩稳定，因此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两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陈阳“搀扶”到餐桌旁，按着他坐下，默契地没有再追问考试成绩。
晚饭时间，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陈阳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地夹几筷子菜，却始终没有说话。
“是……没发挥好？”陈兵想了一下，旁敲侧击的问道。
陈阳抬起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嗯……”
“……”
陈阳的回答，让陆芸和陈兵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没事，儿子，考了多少分？跟爸妈说说，咱们一起分析分析，看看问题出在哪里。”陆芸强忍着心中的失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陈阳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吐出几个字：“631……”
“……多少？”陆芸重复了一遍，声音有些颤抖，她和陈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儿……儿子，你再说一遍，你考了多少？”陆芸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她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再次问道，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631啊。”陈阳还在装低沉，但到最后还是不小心笑场了，“确实没发挥好，不然还能更高。”
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成绩单。
“哈哈哈，好啊！”陈兵接过成绩单，仔细敲了敲，再也忍不住，激动地大笑起来，他一把搂住陈阳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好小子，真争气！”
陆芸也终于反应过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角甚至都笑出了泪花。
“你个臭小子！”轻拍了一下陈阳的脑门，陆芸又从陈兵手中接过了成绩单。
看到陈阳名字后面，白纸黑字、赫然醒目的“631”，忍不住笑出了声。
“631分……”陈兵兴奋地搓着手，都有些说不出话。
“咱们老陈家，总算是要出一个大学生了！”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咱们儿子之前考不上大学似的。”陆芸嗔怪地瞪了陈兵一眼，但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嘿嘿，我这不是……这不是高兴过头了嘛。”陈兵被妻子这么一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嘿嘿傻笑着。
“对了，阳阳，你想好要报哪个学校了吗？”陆芸突然问道，恨不得现在就帮儿子把志愿填好。
“这个……还没想好。”陈阳耸了耸肩，轻松地说道，“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吧，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也是，现在想这些还太早。”陆芸点了点头，“不过，你心里得有个大概的目标，这样学习起来也更有动力。”
“嗯，我知道了，妈。”陈阳点了点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房间休息吧，别熬夜太晚了。”陈兵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催促道。
两人甚至连最爱的电视节目都不看了，催促着陈阳赶紧回房休息，然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陈阳回到房间，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身体虽然感到有些疲惫，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迫自己坚持学到了深夜十二点，才意犹未尽地合上书本，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
第二天周一，陈阳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学校晨跑。
一模已经结束，成绩也已公布，喧嚣与躁动之后，日子仿佛又恢复成了高三生活真正的模样。
单调、重复，却又充满了紧张和压迫感。
金海一中，为了激励学生们的学习热情，同时也是为了展示学校的教学成果，特意在高三教学楼的正中央，悬挂了一块巨大的LED屏幕。
平日里，这块屏幕主要用来播放一些校园通知、励志标语，以及国内外重要新闻。
偶尔，学校也会利用这块屏幕，播放一些学生们自己制作的视频短片，内容大多是关于校园生活的点点滴滴，或是同学们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然而，每逢大型考试后，这块巨大的LED屏幕就会变成学生们最为关注的“光荣榜”兼“处刑台”。
成绩公布的这天，一大早，LED屏幕就亮了起来，开始滚动播放着本次一模考试的成绩排名。
还未到上课时间，就已经有不少学生围拢在屏幕前，围观起来。
而大多数，也是一些学生凑个热闹。
“哎，你看到了吗？这次第一名又是舒窈！”
“废话，这还用说？”
“不过，这次她的总分好像比上次高了不少啊，702分！太厉害了吧！”
“是啊，这分数，估计都能上清华北大了。”
“废话！满分才750！”
“嗯？陈阳是谁？”
“你们快看，进步最快的那一栏！”
“陈阳？哪个陈阳？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就是上次那个在教室门口，把贾鸣给怼了的那个！”
“哦，是他啊……卧槽，进步了78名？？”
“开了吧？”
下面，一些学生看到最佳进步奖后面的名字和分数，纷纷惊呼出了声。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一栏看到进步如此之大的学生。
“喂，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就是陈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