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强盗首领，杰士卡

两人穿着一身重甲在树林里穿行。

尤其是汉斯，一手盾牌一手长剑，背上还背着把大弩，速度根本跑不快。

噼啪噼啪的脆响声，在树林里不时响起，偶尔伴随着一两声惨叫哀嚎，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又被火枪射中了。

相比于弓弩，火门枪威力更大，但缺点是精度不够，想要击中敌人大部分时候只能靠运气，并且装填火药的过程并没有比弩箭简单。

但对士气的杀伤力却很大，类似爆竹一样的炸响，直接惊扰马匹，让整队骑兵陷入了混乱之中。

有组织的部队一旦陷入混乱，战斗力必然大打折扣。

前方出现了小规模战斗，有大概十人缠斗在一起，一半是从特罗斯基来的士兵，一半是强盗。

周围散落大量尸体，从衣着来看，大部分是特罗斯基的士兵。

亨利与汉斯加入战斗，逐个击破，很快歼灭了这股敌军，继续向前进发。

“亨利，快点，后面还有很多敌人，很快就会赶上。”

前方道路，被一棵倒下的参天大树拦住，两人不得不爬上一旁山坡，从小路绕道走。

途中再次遇到小股敌人阻拦，好在技高一筹，安然无恙将两名敌人斩杀。

终于，他们赶到了队列最前方，内巴科夫堡垒所处高地的正下方。

路口处，一辆马拉木车横亘在路中央，鲜血几乎将附近地面染红。

“我们得到磨坊去，从溪流的另一边将他们甩掉！”解决盘踞在路口的强盗后，汉斯对亨利说道。

不远处的小溪旁，有座三个木屋围成的磨坊。

两人沿着小溪一路前行，迎面再次冲出两名强盗。

汉斯格剑招架，解决了一个，另一个从侧面对他发起进攻，一时抵挡不及，被木锤狠狠的甩在钢盔上，整个人瞬间倒了下去。

亨利快步上前，一剑砍在想要继续补刀的强盗脖子上，之后急忙俯身查看焊丝情况。

一路奋战过来，两人盔甲上早已遍布血迹，汉斯的钢盔被刚才那一击打落，露出同样遍布血污的面庞。

亨利蹲下，小心扶起汉斯，一手托着他后脑勺，急声呼唤：“汉斯？汉斯！看我这里！汉斯！”

汉斯眼睛微张，痛苦干咳两声作为回应。

然而此时却没有歇息的余地。

亨利将汉斯放回地上，深吸口气，抬头环视四周，透过头盔面罩上的缝隙，看到足足5名强盗追兵围了上来。

强盗手持木弩，对准亨利，缓缓围绕上来。

“可以了！”

强盗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命令，几人缓缓放下手中木弩。

“皮克斯坦因的卡蓬大人，肯定能让我们拿到一大笔赎金。”

来人像是强盗统领，面目隐藏在水桶一样的头盔之下，让人看不真切。

处于附身状态的亨利，觉得这人装扮有些眼熟，他略微思索便记起了大概。

还是河边那次遇袭，当时凯瑟琳被一名强盗拉住，想要对她做些不好的事情，似乎就是这人一锤抡死了手下，救下了凯瑟琳。

当时亨利与汉斯只顾着逃亡，并不知道这些，但灵魂体的亨利，却将对岸发生的后续，看得一清二楚。

亨利从地上站起身，右手紧握长剑，前行两步将地上的卡蓬护至身后。

“赎金？那就抓他试试！”

强盗首领看向亨利，丝毫不显急躁，缓缓开口：“勇敢是很光荣的品质，孩子。但你现在所做的事并不是出于勇敢，而是鲁莽。”

他边说边掀开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略带沧桑的坚毅中年面庞，他有双淡蓝色的眼睛，以及鼻子下方覆盖着的浓密短促八字胡，胡须末尾微微上翘。

亨利心知此刻没有退路，他略带恼怒讥讽道：“比起偷偷靠近，从暗处伏击，还不如正大光明地打！”

如果不是靠在树林里上埋伏，凭这群强盗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击溃他们的大部队。

这种不择手段的战术，太过卑鄙，与亨利先前接触过的战斗根本不一样。

中年人抹了把额头，长时间佩戴头盔出了不少汗。

他将铁皮头盔夹在左侧，浑不在意说道：“但这管用啊，战争就是一门肮脏的生意。保住性命，制服敌人，总比自己丧命好。”

亨利有些气急败坏，高声斥责道：“为什么懦夫要去做强盗？你本该是个贩子！你还活着，在酒馆里也有自己的位置！”

这样的战斗，根本毫无荣誉可言，在被中世纪传统思想熏陶下长大的亨利，看不起这种行为。

“闭嘴！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跟谁讲话！”一旁的手下上前两步。伸手指着亨利，大声呵斥。

亨利之所以如此狂妄是有原因的，这人先前说的清清楚楚，要留卡蓬一命换取赎金，那他就无需太过担忧。

亨利现在只需考虑自己。

他毫不示弱伸手反指回去，高声怒骂：“我在跟一个从灌木丛里开枪，不敢公平对决的卑鄙小人说话！”

强盗首领似乎被亨利这话激到，一边喘气恢复体力，一边不屑说道：“你真这么想？”

“队长，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人弄脏自己的手吧？”先前指责亨利的那名强盗手下，出言劝阻。

“一失足成……”

强盗首领并未理会手下劝阻，出言打断道：“我越来越觉得，应该和这位年轻的骑士来一场公平、仗义的决斗。”

他转身将自己的头盔交给手下，顺手拔出手下腰间的长剑，像在对手下解释，又像是在对亨利说。

“如果他够强，我会让他活命的！”

其余几名手下互相对视，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强盗首领并不是第1次这么做了。

但从表情可以判断出，他们对自家老大的身手很有自信。

但亨利对自己更有自信。

这正是他想要的，一场正面的，公平的，一对一决斗。

“来吧！”

亨利在心中默默说道。

两人立于草地上，缓缓接近对方，亨利动作严谨如临大敌。反观中年人却丝毫不慌，甚至还有闲心随意甩了甩手中长剑。

站定之后，相对而立的两人带出几乎如出一辙的起手式，此刻太阳已经露出了地平线，早晨的微光穿过空气，撒在草地以及两人身上，为这场战斗镀上了一抹传奇的光辉。

“我们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孩子...”

对方率先挥出一剑，被亨利轻松挡下。

透过面罩缝隙，亨利完全可以看清对方的每一下动作，仅仅一次接触，他便大致判断出了对方实力如何。

很强！但相比于自己，还稍稍弱了一点。

当然，在处于灵魂状态的亨利看来，二人的决斗跟小学生打架没有什么两样。

“给他点颜色看看，队长！”

一旁观战的几名强盗，高声为自家首领加油助威。

对方一击没有得手，便开始谨慎了起来了，不再急于进攻，而是一边防守一边寻找亨利的破绽。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急着再次发动攻击。

“你这是要我等到老死吗，懦夫！”强盗队长使出了激将法，但话音未落，他便第一时间挥剑向亨利砍了过来，试图打一个出其不意。

亨利反应及时，迅速架剑挡住，他以两方剑刃相交之处为支点，身体微微侧扭手腕发力，剑柄狠狠凿在对方没有头盔保护的右眼之上。

强盗队长被这一击打的踉跄转身，一个没站稳扑倒在了地上。

人类发达的痛觉神经，令强盗队长瞬间失去战斗力。浑身肌肉紧绷，激素分泌，疯狂传递疼痛。

一瞬间各种信号冲击大脑，神经带宽充斥满痛觉信号，暂时无法作出回应。啊

就此，胜负已分。

亨利还想追击，举剑便要向来不及防御的强盗队长砍去。

却被两名从后方猛然冲来的强盗牢牢抱住手臂。

“够了，该死的，你个杂碎！”两名强盗骂骂咧咧将匕首架在了亨利脖子上。

由于头盔的限制，亨利根本没注意到从侧后方冲出的二人，一个不慎被制止住，再无反抗的余地。

“啊...”强盗首领痛叫一声，背对几人半蹲在地上。

“你真有两下子。”

手下上前想要伸手去扶，却被他暴躁地一把推开。

“杰士卡，你还好吗？”

那名将匕首架在亨利脖子上的强盗焦急询问。

杰士卡，是强盗首领的名字。

对方从地上缓缓起身，转头望向亨利，左手死死捂着左眼，仅存的一只右眼露出阴狠神情，缓缓走向亨利。

“所以...你觉得你能相信一个亡命之徒会遵守诺言吗？嗯？”

……

杰士卡带领手下打扫完战场，将仅存的五个活口吊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无情绞死。

他的右眼覆盖着绷带，狠狠出了口受伤的恶气，之后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周围散落着一地的尸体，远处隐约可见火光与浓烟。

先前还阳光明媚的晴朗天空，此刻已然狂风骤降，乌云密布，似乎是想要冲刷掉战后的血腥味。

天空适时降下大雨，电闪雷鸣，吊在树上的尸体于狂风中来回摆动，一副维京人劫掠过后的残酷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