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暮松家,付易见周围没人,道:“既然我们现在没有头绪,不如去三清观去看下。那应天廉有那么高修为,三清观是他出钱修建,观里的人不可能没一点察觉!”穆凝霜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暮家村往一条山路上来,按着暮松说的方向寻找。因为雪还是很深,现了人身后,雪地极其难走,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下。付易想回归云诡人形,但穆凝霜担心如果再有其他变故,他们又会无能为力。
两人一直走到天快落黑,看到山上有个道观,此时里面烟雾缭绕,传出诵经的声音。几名道士正在道观两旁清理积雪。两人走到空地上掸掉身上沾的雪。一名道士过来施礼,道:“两位施主有礼,请问是来祈福还是还愿?”这名道士名叫修远,专门负责送迎往来香客。付易和穆凝霜还礼,道:“我们是来为兄长祈福!”修远便引着两人往观里来。
进到观里,只见观里正在举行一场法事,一位年长的道士在坛上主持,很多道士围在法坛前诵经。两人一见均一愣,只见那道士周围黑雾环绕。两人相互看了下,心内已知这道士是妖邪所化。付易对修远道:“敢问道长,这是在做什么?”修远看了下,回道:“我们师傅在带领观内弟子做一场祈福禳灾的法事!”引两人从旁边的回廓往里走。付易道:“是为谁做的法事?”修远道:“为岷阳方圆百里的所有生灵。”穆凝霜不解地,道:“所有生灵?”修远见他们不解,回道:“是这样,家师道风真人一月前曾卜算得知,近期岷阳及周边所有村镇会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瘟疫,会死人无数,恐怕所有生灵都不能幸免,所以一月前就与博南城的应老爷、徐老爷等商议做一场法事,祈求上苍能保佑我们岷阳这里所有生灵逃过此难。”
修远引着两人穿过回廓来到道观大堂。道观里面也设着一法坛,一位道士正坐在坛前对着三清像诵经。三清像前供着一方很大的油灯,两名道士在旁边照看。他们见付易和穆凝霜进来,行了一礼。修远从供桌旁拿来几根香烛给付易和穆凝霜。穆凝霜因不懂如何上香行礼,便跟着付易做。两人在三清像前叩了三拜,修远帮他们将香烛插上。修远道:“两位施主请先随我到客房休息,我去请高理道长出来!”
穆凝霜待他走开,低声道:“做这样一场法事就能避免瘟疫的吗?”付易摇了摇头,道:“他们人世界的人相信通过这样的仪式能驱除瘟疫。”穆凝霜听了觉得不可思议,道:“什么也不做,就靠坐在那里说些什么话就有用啊?”转而又道,“我明白了。他们说的瘟疫应该是这道士与那应天廉要散布一些巫术来危害这里的百姓,然后再借机施符水救治,这样就会有很多无知的百姓上当,他们好从中获利。哪成想,你和施旭除掉了那个妖邪,这样瘟疫也就不会发生了。你们算是歪打正着,救了这里的百姓。”付易听她如此说,觉得有些道理,点了点头,遂又叹了口气,道:“人心险恶,但施兄因此丧命,我总觉得不值!”遂又道,“不管刚才那位道长是什么妖邪,我都决定不再插手他们人世界的事了。你也不要管!”穆凝霜想争辩,付易打断她道,“施兄因此可能会灰飞烟灭,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更没有办法和嫂夫人交待。”
两人正低语着,修远领着一位年长的道士和两个小道士进来。修远道:“这位是我们观里的高理道长,两位施主祈福的要求可以和我们高理道长讲!”行礼毕,高理道长问他们祈福仪式的要求及他们兄长的生辰八字,付易就胡乱编了一些。两人又问起道风真人的事,从高理的话中也大致知道了,道风真人是应天廉从勐棠郡专门请来的道士,此人有些道行,虽没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但附近的人每有大病大灾请他祈福消灾,屡有应验,是以观里香火还算旺盛。近几日大雪封路,前来上香的人寥寥,观里就略显冷清。也正因如此,道风真人和应老爷就商议趁着此时,做一场大的法事来为周围的民众祈福消灾。又问起应天廉的事,高理道长说的和之前付易他们听到的大致一样。
他们正在屋里说话,道风真人领着两个道童从门外进来。众人忙起身施礼。穆凝霜和付易仔细看那道风真人,其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道袍,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长相瘦削,留着尺长黑白相间的须髯,手执一缕拂尘,浑身四周被黑雾环绕,头顶上方黑雾中透着明光。两人都觉奇怪,一时分不清此人究竟是不是妖邪。那道风真人仔细看付易和穆凝霜两人,也是一愣,心内已然明白他们不是人世界的生灵。他吩咐其他人都退出去。
众道人退出去后,道风真人将拂尘一扬道:“我观两位形神不是人间生灵,你们究竟是什么妖邪,竟敢来三清观捣乱?”付易和穆凝霜一听,知道这道风真人确实有些道行,已经察觉两人与凡人不同。付易遂也不再隐瞒,道:“道长,我们前来并非捣乱,只是想查一些有关应天廉的事情。”道风真人眼睛盯着两人,道:“你们是神仙,还是妖怪?”穆凝霜道:“我们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是人!”道风真人一听,大喝道:“胡说!你们虽化人形,但既无血肉,又无魂魄,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付易见局面有些紧张,忙拱手施礼道:“道长不要生气,我们只是想查有关应天廉的事情,查到就走!”道风真人看着两人道:“你们查他做什么?”付易一时语塞,因为没办法将实情说出,这道风真人与那应天廉交情菲浅,若说应天廉被赤甲兽吃了,他岂能甘休?若不说实情,那涉及应天廉的隐私又岂能查到?道风真人见他们不说话,笑了两声道:“莫说我与应施主有些交情,就是没有任何交情,也断不然将他的事情告诉你们!”穆凝霜一听,生气地道:“我看你也是一身妖气,既然与那妖怪来往甚密,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风真人一听,怒道:“住口!”说着一扬拂尘直袭穆凝霜。付易见状,手一抬,架开那拂尘,顺势将穆凝霜往旁边一拉。那道风真人拂尘横扫,拂尘瞬间化作一手直向付易抓来。付易忙闪身避过。那拂尘一下将付易身后的一只花瓶击碎。那花瓶碎片将付易胡须削去一块。穆凝霜见状,双手合十结手印,右手一挥,只见手中多出一柄长剑,那长剑闪着青光,她挥剑就刺那道风真人。道风真人拂尘去迎直抓那长剑,刚要抓住,那长剑突然消失,拂尘一下抓空。原来穆凝霜那长剑是符印所化,并非实物。穆凝霜想起身跳起去袭道风真人,哪知罗裙碍事,她正踩在裙子上,险些摔倒。她这才想起,原来凤翎鸟帮她化成人身那身妆扮不适合打架。她低头看了下,将身披那件大氅一扔,手中长剑一挥,将罗裙划破,挥剑再袭道风真人。付易也忙手结符印,只见他手中多了一铜锏,他挥锏就向那道风真人砸去。道风见状,忙挥道袍去卷铜锏。刚要卷住,那铜锏也消失不见。
三人正在屋中打得难解难分,屋外的道士听到屋内打斗都跑进来看。见三人打在一处,他们不明白所以,也都纷纷上来帮忙道风真人去围攻付易和穆凝霜。穆凝霜见道士们冲上来,不忍伤他们,一个急纵跳出屋外,道:“臭道士,出来打!”付易见状,也忙跳出屋外。道风真人道:“不要跑!”也跟出屋外。三人在道观中央又打成一团。那些正诵经的道士吓得四散开去。穆凝霜和付易怕伤到其他人,纷纷跳到空中,手结符印,那符印化作一根绳索去缠道风真人。道风真人也跳到空中,口中念了几句,只见那拂尘化作一面大伞,将付易和穆凝霜的绳索挡住。付易和穆凝霜又手结符印化长剑和铜锏去击那伞,道风真人收伞闪开,急纵跳到高处,一个急袭将穆凝霜的后肩击了一下。穆凝霜大叫了一声,险些摔下去。付易见状,双手连结符印,那符印如飞镖样直击道风真人。道风真人挥拂尘都一一挡开。穆凝霜双手合十再结手印,只见那长剑化作一番天印去砸道风真人。道风真人急急又闪开,将拂尘一扬,那拂尘宛如一根利箭直击付易。付易忙结符印去迎,那利箭来势极快,付易不敌,被拂尘击落,重重摔在三清观内的法坛上,将法坛砸得粉碎。
众道士见付易摔下来,都涌上来围攻付易。付易忙用铜锏左挡右隔。那道风真人击落付易,拂尘一变化作一柄大刀去迎穆凝霜。因没有付易帮忙,穆凝霜顿感吃力。道风真人见穆凝霜势弱,口中念念有词,挥全力去斩穆凝霜。穆凝霜用青剑去迎,一下也被击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回廓一边。众道士见穆凝霜也摔下来,又冲过来围攻穆凝霜。
道风真人在空中大笑了几声,道:“孽畜,你们如此执迷不悟,老道就代天收了你们!”从怀中取出两道灵符,念念有词,那灵符瞬间化作两张大网向付易和穆凝霜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