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门道，苏寻心里一沉。
果然，只有家族里已经诞生过筑基，那么诞生第二个筑基期，才会更容易一些。
不过出现这种状况，倒也不完全是刻意封锁的结果，毕竟筑基丹只有用掉，才能产生价值。
拍卖行里筑基丹很少，但不至于绝迹。
元灵丹出现频率就更高了。
溢价虽然很高，却也极少卖出天价。
盖因这一切，是双向选择的结果。
“人人渴望筑基，又惧怕筑基的代价和风险，几千灵石虽然昂贵，可筑基期并非买不起，只是筑基修士自己也需要修行，若是放弃修行努力赚几年的灵石，买了筑基丹，后辈却筑基失败，这投入岂不是白费了？”
“对筑基期而言，子孙筑基的机会，未必比自己实力精进更重要。”
“筑基希望全族供养自己，子孙希望老祖福泽子孙，若你不帮后辈，后辈为何帮你？”
“为了化解矛盾，便形成了这些默契。”
“练气期家族风险更高，修士后代更容易出现灵根，只要人丁兴旺，又精心培养，几代下来，培养出十几个修士倒是不在话下，可若是买了筑基丹，家族几十年积累顷刻化为乌有。”
“筑基成功，自然是一飞冲天，可是失败后果也很难承受，有折中的办法，所有人都乐意。”
“搭上个大势力，为其服务拿取薪酬，又受其庇护，立功获得的筑基丹，若是筑基成功自然令人欢喜，纵使失败了，靠山不倒，还能积蓄实力，等下次机会。”
素素讲完，就摘下面纱独自饮茶。
苏寻则是在消化这些信息。
经过素素的点拨，他很容易理解了这一现状。
在临塘县赴宴的时候，李公子就提到过，李家上一代筑基老祖去世前，为家族求得两颗筑基丹为一人筑基，可被选中之人却依然失败，气得老祖差点提前去世。
反倒是李承志，靠机缘获得一颗筑基丹，最终筑基成功，可同样花费了族里的资源。
李承志筑基之后，在族中挑出三个人选，用元灵丹和回光符帮他们筑基，最后只成功了一个，就是长期坐镇李家的李承业，做好这件事，才放心出去云游。
结合素素讲述的门道，这个‘云游’似乎有点问题啊。
不过这就跟苏寻无关了。
“水云阁愿意赐教，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若是不愿意也是应当，仙缘城势力云集，筑基机缘总会有的，纵使没有这些，我青阳亦有独立筑基之人。”苏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法器筑基的经验，他当然想要。
但水云阁不是唯一选择，只是比较熟悉的选择而已。
双方建立基本联系，他可以接受，但要是想让他加入水云阁，那就免谈了。
若是对方的条件，是在筑基之后，在水云阁供职，还不如花一些时间，自己摸索筑基之路，哪怕后者时间更长，风险更大，收益更小。
“道友果然道心坚定，不过你有所误会。”
万芷素笑着放下茶杯，“我只是个练气期，又不是水云阁的主事人，怎能做主此等大事？我知你符道水平高超，可他人却不知晓。
你只需在此展示一番制符水平，水云阁自然有主事人，评判怎样与你建立交情。”
苏寻脸一红：“是我错怪道友了。”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
水云阁在此处的店铺，在仙缘城也偏向内围，这是拥有多名筑基期的势力，才有资格占据的位置。
这样的势力，哪能让练气期主事？
“我已经为道友准备好符纸符墨，请道友现场制符，展示水平即可。”素素拿出一叠流光纸，这是苏寻为她制作的灵符所用的符纸。
苏寻拿出符笔符墨：“那就献丑了。”
吸饱了墨汁的墨舞，在符纸上笔走龙蛇，流畅优美的线条组成完整的图案，一张符纸就此成型。
第一张完成后，墨舞又吸了一些墨汁，紧接着就开始了第二张符纸的制作。
万芷素在一旁静静看着。
她自然是故意引起误会的，这样才能引发男人的补偿心理，增加亲近感。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苏寻制符的样子，但她也清楚，年仅十八岁，就能如此熟练地制作灵符，到底需要何等出色的天赋。
更不用提那夸张的成功率了。
看着第二张灵符成型，素素的眼睛含着笑意。
明明很好看，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呢？大约是特别的气质的缘故吧。
苏寻外貌英俊，却自带一股自然的气息，仿佛能和周围的环境相结合，不引人注目，这才让万芷素几次接触苏寻，都只是觉得相处舒适，没有多想。
经过万小千的提醒，她才意识到，若是挑选道侣，他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事关终身大事，也不能草率决定。
很快，第五张灵符成型。
“练气期心神有限，今日制符到此为止。”苏寻收笔。
一层灵光在符纸上一闪而过，灵符的灵气质量，竟然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符成五级！”素素眼前一亮。
灵气充沛，且是完美品相的灵符，有几率发生蜕变，让灵气上升一个层次。
没想到这种事，竟然在她面前发生了。
“在符墨中加入了些点辰石，提升了灵气，再加上一点运气，这才侥幸晋级。”苏寻解释道。
想要从水云阁这里获得东西，就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制符大师虽然在四艺大师当中地位最低，但大师行列也有高下之分，若是自己不尽力展现技艺，水云阁凭什么对你正眼相看？
“我对制符不甚了解，却不知道点辰石，竟然也有如此妙用。”素素有点惊讶。
点辰石也是炼器师喜欢的材料，素素虽然只学了禁制，知道禁制出现错漏，需要用五行淬元法补缺的时候，点辰石是一种万用选择。
“点辰石在丹阵符器中都有用，也因此价格昂贵，若非为了炫技，我也舍不得使用。”苏寻当然不愿意暴露，自己买了一批低价点辰石的事情。
能减少麻烦，自然。
“昂贵？”素素摇头，“近期有大量点辰石流入仙缘城，我水云阁也购买了一批，因为购买的批量足够大，只要22灵石一斤。”
买亏了！
这是苏寻的第一反应。
不过很快，他就暗中松了口气。
既然是大批点辰石流入市场，那就算是来历不明之物，均摊到自己头上的责任，恐怕也不会太大。
亏一点钱，总比承担风险要好。
但他还是做出反应：“若是点辰石够多，那我能否也购买一批？可以用灵符交换。”
点辰石这种好东西，他是不嫌多的。
“自然是可以的。”素素点头。
这点小事，她还是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