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界卫生组织的健康相关调查

（一）世界健康调查（WHS）

1.背景

人口老龄化正迅速成为一个全球性问题，世界上60岁以上的人口中有60%生活在欠发达国家，其人口老龄化平均年增长率几乎是发达国家的3倍。然而，中低收入国家关于老年人群健康的数据十分不足，这势必会影响这些国家相关卫生政策的制定。

2.调查目标

WHS的目的是获得全面的人口健康基本信息，以较低的成本提供可靠的和可比较的卫生系统信息，以便更好地监测居民的健康水平、卫生系统的反应性以及测量卫生相关参数。

调查的总体目标是通过自我报告的方式，了解调查对象的自评健康状况，衡量卫生系统的反应性，并通过对具有全国代表性的人群进行社区调查来收集有关医疗费用支付范围和支付方式的信息。此外，调查还涉及其他领域，如保健支出、成人死亡率、生育以及各种健康危险因素、慢性病患者健康状况评估和卫生干预措施覆盖等。

调查计划的具体目标是：①建立能够提供有效、可靠且可比较的信息手段，以较低成本为日常健康信息系统收集信息；②为决策者监测卫生系统是否达到预期目标提供所必需的证据基础，并评估健康的额外投资能否实现预期结果；③为政策制定者提供必要的证据，以便其能够在必要时及时调整政策、战略和计划。

3.调查组织

WHO设计调查问卷，并组织指导70个国家分别进行健康调查，收集人口健康相关信息。

4.调查内容

调查采用长表与短表两种形式进行。发达国家的调查一般采用短表形式。每种形式的调查内容均包含两部分，一部分是家庭相关信息问卷，另一部分是个人信息问卷。WHO按照收入水平将被调查国家分为高收入国家和低收入国家，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调查问题不尽相同。

（1）家庭问卷内容：

见表2-1。

（2）个人问卷：

内容见表2-2。

5.调查对象及范围

调查人群来自全世界70个国家，包括不同文化和教育水平的成年男性和女性（18岁及以上）。调查对象不需识字。考虑到调查对象可能存在年龄、成熟程度、认知等方面的限制，对有些问题可能无法理解，调查过程中会为其提供提示卡片等辅助工具。宿舍、军队或非家庭住户人口不作为研究调查对象。由于健康状况无法及时接受调查的居民（如调查期间身处医院、临终关怀机构、敬老院等地点），可以在他们返回家庭时或在其所在医疗机构进行询问调查。

6.调查方法及数据录入

世界健康调查是2002—2004年在70个国家开展的一项基于社区的跨部门调查，其中10个国家使用单阶段随机抽样的方法来收集数据，60个国家采用分层多阶段随机抽样的方法收集数据。调查主要通过用使用调查对象的母语对其进行面对面的询问调查，并使用纸笔让调查对象填写调查问卷。这一过程预计一般会持续90min，但具体时间的长短取决于调查对象的理解能力和素养水平。面对面询问调查的步骤：调查员自我介绍→询问问题→澄清问题→探讨问题→反馈调查对象→信息记录→校正。另外也有一部分调查是通过电话进行的，此类调查使用删减版的调查问卷。

7.调查质量控制

（1）调查问卷应符合标准翻译程序，以确保跨语言和文化的可比性。

（2）由专业的监督人员负责检测数据的收集进度和质量，并确保调查员按照相关要求顺利地进行调查工作。监督人员的具体职责包括处理调查的后勤工作、与其他工作人员协调、招聘和培训面试官和监督。

（3）对询问调查员进行专业的培训，包括对回答方式、回答的内容、可能发生情况的应答、调查注意事项以及询问方式等方面进行说明。比如，当调查对象给出一些借口来逃避询问时，WHO给出了几条说服调查对象接受询问调查的对策：

1）调查对象借口：太忙，不感兴趣。

说服对策：

◆我了解到您很忙。也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对您进行采访，因为您更能够代表和您相似的人群情况。

◆我可以理解您为什么不感兴趣，但您会发现本次调查将会是一次十分有意义的经历。

◆我们知道您的时间是宝贵的，但这可能是您最方便的时间，所以请允许我们进行此次调查。

2）调查对象借口：我不参与调查。

说服对策：您的调查信息十分重要，目前很多国家都在同步进行此项调查，很多人希望您能成为我们的调查对象，我们会对您的信息进行保密。

3）调查对象借口：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说服对策：我知道您不想给陌生人提供信息，但是我们是为×××××（组织名称）而工作的，您还可以与××（社区领导或其他权威的名字）核对，他可以告诉您关于此次调查的信息。

4）调查对象借口：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私生活？

说服对策：

◆对于您提供的信息，我们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只会用于研究目的。

◆您可以自愿选择不回答我们问的问题。

5）调查对象借口：为什么是我？

说服对策：

◆您的姓名已被随机选择，任何人都无法替代您。

◆我们对您的回答感兴趣，您的意见将作为研究结果的一部分。

6）调查对象借口：我年岁已高身体不是很好，而且听力不好。

说服对策：

◆我们对来自所有年龄组的人群都感兴趣。

◆我很抱歉您感觉不舒服。那我们会选择在您觉得身体舒适一些的时候再来（询问调查对象认为可以的时间）。

◆我会大一点声说的，这样应该会好一些。

7）调查对象借口：不知道。

说服对策：

◆您不需要知道什么。我们只是想知道您的意见。

◆没有正确或错误的答案，您是我们十分想调查和了解的人。

8）调查对象借口：我没有任何健康问题。

说服对策：我们想了解所有人的状况，无论是否有健康问题。如果我们只关注有健康问题的人群，那么调查的结果无法代表国家的真实情况。

（4）除此之外，WHO还强调需重点关注一些会影响调查结果质量的关键因素，包括：①样本；②翻译；③调查的实施；④数据录入和数据获取；⑤数据分析；⑥国家的相关报告；⑦调查地点；⑧高质量的指标。

8.调查的伦理学问题

必须是自愿参与调查，调查对象可以拒绝参与调查。调查员负责解释调查内容，提供所有必要的信息，并确保在调查对象同意之前使其了解参与调查的意义与影响。调查员所提供的信息应该简单明了，并且与调查对象的理解能力相适应。

调查对象必须在调查之前签署知情同意书（家庭知情同意书、个人同意书）并做记录。知情同意书必须明确谁将进行研究、问题的类型、为什么要进行研究以及谁将有权利使用调查对象所提供的信息。调查员必须确认调查对象在签署知情同意书之前阅读并理解其中的内容。如果受访者是文盲或不能自己独立阅读（如视物障碍），调查员将阅读并解释知情同意书的内容给调查对象听。如果调查对象无法亲自签署知情同意书，应由专门的调查员进行代签。如果调查对象被第三方（如配偶、亲戚或社区中的任何其他成员）劝阻或胁迫参与调查，调查员应当明确表示，调查对象必须自愿参与调查。

（二）世界卫生组织全球老龄化和成人健康研究（WHO SAGE）

1.背景

人口老龄化是一个全球性问题，对卫生政策和方案的制定具有重大影响。为了弥补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关于老龄化的可靠数据和相关科学知识的差距，世界卫生组织2002—2004年在6个国家开展了全球老龄化和成人健康的基线调查（作为世界健康调查的一部分）。调查结果作为基线数据，而这些调查对象的样本在第一轮调查中（2007—2010年）进行了跟踪调查。2014—2015年开展了第二轮调查，2018年启动了第三轮调查。

2.调查目的

（1）在具有国家代表性样本中，为成人和老年人群体提供可供比较的、可靠的、有效的高质量数据。

（2）了解年龄相关健康和福利的动态演化趋势，以及健康变化对社会经济产生的影响。

（3）收集健康检查和生物标志物数据，提高关于发病率和危险因素的数据可靠性，并客观地监测干预措施的效果。

（4）附加目标：①建立调查数据与人口统计监测站点数据链接的机制；②与其他国家老龄化研究建立联系；③改进数据收集方法，以提高健康结果和决定因素数据的可靠性和有效性；④与所有利益相关方（包括国家决策者和卫生系统规划者）共享信息库，促进多方共同参与老年人健康和福利的规划和决策。

3.调查组织

（1）组织者：

SAGE是在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n Aging，NIA）的支持下，由WHO组织并在各参与国的国家相关机构协助下开展的，参与调查的国家包括加纳、中国、印度、墨西哥、俄罗斯以及南非这6个国家，详细信息见表2-3。

（2）资金支持：

SAGE主要是由美国国家老龄化研究所通过与WHO的机构间协议（OGHA 04034785、YA1323-08-CN-0020、Y1-AG-1005-01）以及研究项目资助（1 R01 AG034479-01A1）支持开展的。此外，中国、墨西哥和南非3个国家的政府为第一轮SAGE提供了资金支持，加纳大学提供了财政和实物支持。美国国际开发署（USID）提供额外资金支持，来帮助印度增加15～49岁女性群体的样本，并开展相关嵌套研究。在第二轮调查中，中国上海市人民政府提供了大力支持，而加纳大学则提供财务和实物支持。第三轮调查通过NIA研究项目（R01 AG034479）资助以及合作国家实物或财政支持。

4.调查内容

（1）调查内容

1）家庭问卷：

①样本信息；②地理编码和地理位置信息；③联系方式；④家庭成员名单；⑤家庭知情同意书；⑥住房以及住房环境；⑦家庭支持网络；⑧资产和家庭收入；⑨家庭支出；⑩调查员对调查对象状况评价；⑪对死者情况的口头描述。

2）个人问卷：

①个人或代理回答者的联系卡；②社会人口学特征；③工作经历和福利；④健康状况；⑤体格检查、功能测试和生物学检查：血压、脉搏、臀围与腰围、身高、体重、握力、步行时间、视力、肺功能、认知、指尖血样本；⑥健康风险因素和预防措施；⑦慢性病和健康服务项目；⑧卫生服务利用；⑨社会凝聚力；⑩主观幸福感和生活质量；⑪护理的影响；⑫调查员对调查对象状况评价。

3）代理回答者问卷：

①代理回答者信息；②健康状况描述；③慢性病和健康服务项目；④卫生服务利用。

其中，家庭问卷与个人问卷相关项目的具体内容见表2-4。

（2）调查内容的比较：

SAGE在调查内容上不断完善，表2-5概述了SAGE的基线调查和第一轮调查内容的变化情况。不难发现，SAGE在丰富内容的同时，也更加注重调查的细节，如在第一轮调查内容中包含了供代理人回答的问卷。

5.调查对象

抽样设计的目标是获得一个具有全国代表性的50岁及以上样本人群，同时每个国家抽取少量的18～49岁人群作为对照的小样本群体。以第一轮调查为例，目标样本大小为从5 000户家庭中至少各选取1名50岁以上的老年调查对象，以及从1 000户家中各选取一名18～49岁的调查对象。在老年人家庭中，邀请所有50岁以上的人群（如配偶和兄弟姐妹）参加。对于无法自己回答的调查对象，会确定代理调查对象。目前几次调查都是在中国、加纳、印度、墨西哥、俄罗斯以及南非这6个国家进行抽样调查，以第一轮调查为例，各个国家样本量如表2-6所示。

6.调查方法

SAGE的调查方式采用面对面询问调查，但是与传统的利用纸和笔辅助进行询问调查不同的是，在第一轮SAGE调查中，墨西哥全部采用计算机辅助个人访谈（CAPI），中国有一半的调查对象是使用电脑辅助进行调查，另一半调查对象则是使用传统的纸笔进行询问调查。其他4个国家则采用传统方式进行面对面询问调查。

7.调查的质量控制

①针对各个国家标准化问卷进行具体调整；②将英语翻译成当地语言，并承诺遵循世界健康调查的调查程序和制度规则；③问卷中每个问题都有相应的解释，提高调查对象回答的准确性。

8.伦理

①指尖血检测时，必须征得调查对象同意提供血液样本，如果调查对象决定不做测试，这是调查对象的权利，调查员将尊重其决定，并继续其他部分的调查；②在调查开始即明确，调查对象信息绝对保密，未经调查对象允许，不会被查看；③代理回答问题者必须填写知情同意书。

9.其他

SAGE的调查数据和调查资料是对公众开放的，用户可以通过签写一份访问协议来获得数据。SAGE网站和维基百科网站提供了更多详细信息和访问调查材料。数据可通过以下方式获得：

（1）WHO的SAGE网址

Wave 0：www.who.int/healthinfo/survey；

Wave 1：www.who.int/healthinfo/systems/sage。

（2）世界卫生组织利用各国数据的存档：

http：//apps.who.int/healthinfo/systems/survey data。

（3）国家老龄化数据的存档：

http：//www.icpsr.umich.edu/icpsrweb/NACDA/at 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4）国际家庭调查网：

http：//www.surveynetwork.org/home/？q¼activities/catalog/Surveys。

（5）元数据在数据存储库中存档：

https：//mmicdata.rand.org/megametada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