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手指刚触及时痕棱镜，整个鲸鱼座星云突然开始量子退相干。NGC 4631的螺旋臂分解成基本粒子流，在虚空中重组成林晚秋生前的实验室。她看见年轻的母亲正在调试机械表盘，苏婉儿的断指处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星海之灵的暗红触须。
“第102397次校准。“苏婉儿的机械眼泛着病态红光，断指在时间锚点装置上跃动，“这次一定能救下星辰。“
黎明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被困在观测者模式。她看着苏婉儿启动时间跳跃，暗物质引擎将实验室撕成碎片。当场景重组为北极基地自毁前的0.03秒时，林星辰的结晶右手已经按在反应堆核心。
“不要！“苏婉儿的纳米触须穿透防护罩。但这一次，林星辰突然转头看向虚空中的黎明：“记得告诉婉儿......“
爆炸的强光中，黎明被抛入时间湍流。她看见十万个苏婉儿在平行时空里重复着相同动作：有的用身体阻挡自毁程序，有的试图修改林星辰的基因编码，最疯狂的那个甚至将自己改造成量子炸弹。
当时湍流平息，黎明发现自己站在时间尽头的图书馆里。无数机械表盘悬浮在书架间，每个都记录着一次失败的拯救。她随手取下编号31415的表盘，里面传出苏婉儿崩溃的哭喊：“为什么每次都是0.03秒！“
“因为那是星辰选择的时刻。“林晚秋的全息影像从书架间走出，手中捧着《热寂圣约》的原稿，“她需要这0.03秒的误差，来确保星海之灵能被正确改写。“
黎明感觉结晶右臂突然灼痛。她低头看见手臂上浮现出苏婉儿的时痕伤口，暗红触须正顺着量子经络蔓延。图书馆的书架开始坍缩，每本《热寂圣约》都化作熵弦歌者，它们吟唱着林星辰意识消散前的频率。
“该做出选择了。“林晚秋的身影在熵弦中摇曳，“修正错误，或者......“
黎明的量子视觉突然穿透时空壁垒。她看到新宇宙的银河系正在病变，每个新生文明的DNA里都埋着熵弦歌者的种子。更可怕的是，所有文明诞生的第一首诗歌，都是《热寂圣约》的变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