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光ヶ丘心療病院

当意识从朦胧中逐渐苏醒，宛如从漫长午睡中浑浑噩噩里醒来那般，疲倦、乏力……

春海澈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头很沉。

感官本能的接收着周围的信息，首先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消毒水气味。它充斥着鼻腔，浓烈令人感到不适。

身旁某种仪器正在‘滴-滴-滴-’作响，和心跳的频率相吻合，只有监听心率的ECG（心电机）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白色的床帘和白色的天花板，整个房间里都安静无比。

似乎，这里是病房？

判断来源逐渐清醒的大脑，春海澈揉着发沉的头坐起身，打量周围。

然后确定自己的判断。

这就是病房。

二十多平米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光线来自于天花板暖黄柔和的LED灯管。身旁是输液架和一台ECT，崭新的病号服挂在上面。

转过眼眸，床头柜上有一份红色醒目的诊断病历单，以及一束康乃馨插在花瓶里。

它们的信息都告知着这里就是病房。

而自己正躺在床上，宛如‘病人’般刚刚从梦中醒来。

“呼……”

尽管周围的环境陌生又奇怪，但春海澈并没有慌乱，他只是轻轻出气，明白那个「里世界游戏」没有骗自己。

货真价实，

自己正身处它的「GAME」之中。

好吧…没有想吐槽是假的，但春海澈的人生中比这还糟糕的开场数不胜数，就算是死亡游戏真的加载，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先收集情报吧。”

春海澈心想。

晃晃脑袋直到思绪平稳，春海澈站起身，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病历，试着理清当下的处境。

首先要知道这里是哪。

看向病历单，医院的名字是「光ヶ丘心療病院」…好的没有一点印象。

接着病历单的患者信息处，则写有春海澈的名字和年龄等基本情况，甚至附带着一张彩色照片。

第一感受：无论纸张触感还是文字描述，都和现实完全一致。

看来这场「GAME」之中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现实……

春海澈快速阅读、翻页，直到把目光定格在诊断报告栏上。

「患者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类疾病、被害妄想症以及人格分裂，保守治疗手段已经无法保证痊愈，建议留院观察」

春海澈：？

尽管有点奇怪，但春海澈很快就放弃纠结，在这场里世界的游戏里，这只不过是自己的‘设定’。

继续翻页，有关于主治医生和治疗方案都被黑线涂鸦。直到翻到最后，春海澈才在空白的附加页纸上看到一段话。

留言字迹潦草没有署名，内容如下：

“我不该被关在这里…我是无辜的…但那些医生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我怀疑这不是家正常的精神医院，我甚至找不到有关于它的信息。我确信自己是无辜的，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会变成疯子。”

涂鸦——划掉。

“不正常的是它们。”

涂鸦——划掉。

“我已经死了。”

涂鸦——划掉。

阅读完后的文字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但没有更多的信息，春海澈只能猜测危险来自医生或护士，毕竟留言处处透露着这个意思。

稍作思考，春海澈只好放下病历单，有点五味杂陈。

前脚刚COS完高中生现在又要COS精神分裂的病人，他觉得自己一天天也挺忙的。

无聊的吐槽在心中很快冲走，春海澈便开始搜查这间病房的其他地方。

床头柜上插有康乃馨的花瓶拿起，发现底装着许多小石子；

衣架上的病人服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硬卡片，上面写着光ヶ丘心療病院医院的热线和地址；

床头柜的抽屉里空无一物；

病床底下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

片刻后，春海澈站在原地。

病房里面没有找到任何药物，关于自己的病历单则有太多奇怪的点。

而且此时，春海澈也回过神，想起载入里世界游戏前看见的系统提示，在这场「逃亡游戏」里，应该是有五名玩家。

游戏内容也为合作逃离。

所以——

思绪正到这里时，春海澈便听到房间外传来叫喊声：

“喂！有人吗！有人知道这里是哪吗！”

他的呼喊声回荡在走廊上，听上去像是高中年纪的男生，莽撞且稚嫩。

春海澈明白了剩余的玩家在哪；可他也感觉合作逃离可能不是那么容易。

现在墙壁时钟的时间是晚上12点04分，截止他喊出那一声为止，这里安静的噤若寒蝉。

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春海澈的隔壁房间。

见话音落下周围仍旧静悄悄，那名男生有点恼羞成怒，继续喊：

“喂！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吗？我怎么就出现在病房里面了！见鬼！这门为什么都打不开？”

“我明明在便利店买东西，机车还没上锁就停在路边，拜托，我才买的雅马哈！”

少年烦躁的抱怨声回荡在走廊里，他用手捶打着病房门，发泄着情绪。

而这次有人回复，是一名女性带着慌乱的声音：

“你、你是不是也下载了那个APP？”

她的年纪听上去要大一点，应该是就读大学，声音来源隔的更远，春海澈只能感觉到她在左侧的房间。

“你说那个里世界游戏？”男生回复道。

“对，我不知道手机上为什么就出现这个软件…然后我就点进去，它提示我一大堆奇怪的东西，再、再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了…这太奇怪了。”

那位女性解释着自己的遭遇，试图找到和别人的共鸣，慌张但至少还算镇静。

“我好像下载了，但没管它，点完就退出去，你知道的，开着机车玩手机总是容易出事，我们暴走族的总长就是因为骑车玩手机住了很多天的医院！哈哈！”

“……”女性没有再回复，只是讪讪询问，“好吧，那你找到开门的办法了吗？或者你身上有手机吗？”

“没——”男生上下拍拍衣服袋，然后诧异说道，“也，也没有手机！我的手机也被偷了！见鬼！”

“那看来不能报警了。”女人沮丧说道，“我的手机也不见了，现在门也没办法打开…那个，你要不试试看能把门踹开吗？”

沉默半晌后是男生重重地回答声：

“行，我试试！”

“好。”

紧接着走廊上响起的是咚咚咚的声音，正如那名男生所言，他正在用脚踹门。

二人的聊天声中断后就没有对话声响起，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活人。默默倾听的春海澈也不再伫立原地，向门口走去。

他之前一直在收集病房里的情报，没有观察其他地方，还不知道门无法打开。

来到病房门前，春海澈试着扭开自己的房门。

咔、咔——

无法扭动。

尝试用力撞动也束手无策，这复合实木门的材质坚硬的不寻常。

看来钥匙才能打开。

这时，隔壁房间也传来男生的气馁声：

“踹不开，这门、这门硬的太奇怪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之前我以为是人绑架，东西也被盗窃，但现在，说不定哪个地方有摄像头正看着我们！”

男生似乎改变自己某些看法，擦擦额角的汗水，他没有将自己的遭遇和里世界游戏联系起来，以为只是场意外。

这很正常，普通人面对这种非现实的东西，多年来构建的价值观会让他们不愿相信。这种离奇的事件本该也不能相信。

“但愿如此…”女性的声音仍旧不安，接着她吞咽唾液，呼喊道：“还有人吗？有外面的人能救救我们吗？这里是哪？”

“有人吗？——”

“闭嘴！你们这群新人！”

不耐烦的呵斥声这时猛地响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