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种情况，应该能算正当防卫吧？

导员对自己的姐夫很熟悉，和他认识将近十年，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这种神色。

那是一种近乎扭曲，甚至有些……精神变态的表情。

在此之前。

他只在一些想刻意表达嗜血性格的电影反派脸上，看到过类似神情。

姐夫五十岁的人了，向来不苟言笑，怎么会露出这种骇人的神情？

是什么让姐夫失态？

他偏头看看两名西装男，又打量了陈宇和胖强一眼。

两名西装男坐在凳子上，和陈宇交谈着什么，三人十分投入，胖强则在一旁吃着肯达基，倾听他们谈话。

他多看了几眼，突然发觉出不对——

陈宇的左手，怎么长好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懂了，扭头看向姐夫，但汪强的神色业已恢复正常，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甚至转过头来和他对视了一眼，还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导员点点头，心中却更加困惑。

花眼了？是因为之前被打晕的关系吧。

导员正在自我怀疑。

一名西装男回过头来：

“接下来，我们要对陈先生做一些笔录，问题会问得比较细致，而且会可能比较隐私。”

“虽然不至于涉及到什么军事机密，但依照相关规例，还是要请无关人等稍作回避。”

他对着汪强伸出大手：

“感谢两位带路，辛苦了。”

汪强热情回握：“应该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胖强见状也识趣道：“我也去隔壁坐会，稍等，我拿下手机和充电宝。”

西装男‘嗯’了一声，回身坐下，拿出一块夹着数份文档的写字板。

他将调查表在写字板上铺开，又从胸前口袋中抽出一只钢笔，轻轻旋开。

无关人等走后，就可以开始笔录了。

问题应该先从……

一大团液体蓦地垂下，将调查表打湿，浸透，染成骇人的猩红色。

是一大滩血。

“咳……”

西装男突然觉得喉间一凉，呼吸骤然被截断，口中腥甜翻涌。

下一秒，尖锐剧痛瞬间炸开！

他本能地将手捂住咽喉，立刻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划开了。

另一个西装男见到同事颈前如拧开了水龙头，哗哗地淌血，脸色骤变！

嗤。

他还来不及转身。

一只指节粗短的胖手，已经握住一根手术刀，极其狠辣地，从侧面刺入他的脖颈。

一股血箭从动脉飚射出来，扑在导员的脸上！

腥甜刺鼻的味道，让他从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

“姐夫，你他么的疯了！！”

他从后面抱住将大半截手术刀刺入西装男脖子的姐夫，嘶吼道：

“你疯了是吗？啊？！我姐以后怎么办！”

导员的本意是想救下西装男。

可这箍手臂的动作，反而使得汪强握住手术刀的右手从颈动脉中拔出。

浓郁血浆顿时如涌泉般飙射！

西装男想拔枪，想呼救，但剧烈失血让他神色涣散，向前踉跄了几步，瘫倒在血泊中。

死，死了……

导员眼睁睁瞧着一切，神色愈加惊骇。

姐夫，真的杀人了！

还是两个！

惊骇间，汪强的头骤然一百八十度回旋，眼睛充血，神色如同厉鬼，直直盯着他，嗷嗷怪叫：

“你懂个屁！他必须死！你知道吗！”

这动作很明显已经违反常理，加上汪强那声嘶力竭、几乎精神崩溃般的嘶吼……

他说谁？谁必须死？

导员心神巨震，不自觉地双手一缩。

嗖！

几乎是同时。

汪强手臂挣开束缚，继而以完全违反人体生理结构的姿势，向后挥出！

刀刃从导员脖颈正中闪过。

鲜血溅满墙壁！

导员捂住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鲜血从指间不断溢出。

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三个男人咽喉尽断，温热的鲜血溅满墙壁，地板上汇聚成黏腻血泊！

胖强吓得双腿发软，手中的鸡腿掉在地上，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发不出一点声音。

嘭！

汪强刚回正脖子，一只穿着人字拖的大脚赫然踹在他胸膛上，数根肋骨‘咔吧’断裂，这个五十岁的男人向后飞出，撞碎门板！

这一脚自然是陈宇踢的。

杀死两名征召科的人时，他正在声明承诺书上签字，根本来不及反应，直到汪强挣开导员的束缚时，才发现系主任好像已经疯了！

随着汪强撞出门外。

外面的走廊不断传来开门声。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发生啥了这么大动静？”

“草！”

“妈呀。”

“杀人了，快报警，报警！！”

“你特么别发朋友圈了。”

“……”

陈宇心中平静如水。

他知道这源自‘灭阙’的镇定作用，让他在危险时候能始终维持最佳的精神状态。

他站在寝室门口，看着被他一脚踹至昏迷不醒的杀人凶手。

他的身体已被灭阙强化过多次，这一脚下去，便是铁门也蹬出脚掌印来了，汪强肉体凡胎，至少会断几根肋骨，昏迷是肯定的。

又看了导员一眼。

如果这人没有选择抱住杀人凶手，而放任其冲自己来，其实他并不用死。

系主任怎么疯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谁？是指我吗？那片大陆里的东西翻过世界之墙了？”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确定凶手失去行凶能力，陈宇立刻转身，准备拿几条毛巾帮三人按压止血，顺便报警及拨打120。

耳畔骤然传来风声！

有什么尖锐利器破空而至！

在偏头前，陈宇左手已经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探出，夹住一根寒光森森的细长手术刀！

刀刃离他的鼻尖不到一寸距离。

陈宇震惊偏头。

他发现，汪强并没有昏迷。

或者说，他已从昏迷中醒来？

这个半秃的中年男人，嘴里狂乱地喊着已经听不懂的句子，挣扎着站起身子，又迅速从内衣口袋中掏出另一柄手术刀！

紧接着，他着魔似的向陈宇冲了过来，口中涎水飞溅，人还未走近，手术刀已在空中疯狂乱砍！

陈宇露出嫌恶的表情，左手甩动。

“嗖！”

手术刀裹挟着破空锐响飞射而出，噗地扎进汪强眉心，只露出小半截握柄，微微震颤！

汪强仰头，直挺挺倒下。

这人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了，还是杀了的好。

四周嘈杂的声音静止了片刻，便传来更加剧烈的惊呼声，陈宇开始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报警的声音。

脖颈扭转一百八十度、反关节挥舞刀刃、瞬杀三名成年男子、被这么大力击倒却不失去战斗力、甚至还能掷出险些将自己爆头的飞刀……

这很明显不是一个五十出头的老男人可以……不对，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类可以做到的事！

陈宇这次盯了他五秒，确定再没有后续动作后，才返回寝室里。

他心中有些忐忑。

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这种情况。

应该能算得上是正当防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