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祁安

芳华听说要赶她走,立马磕头,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求苏晚棠收留,“奴婢已无处可去,恳请少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甘愿当牛做马报答少夫人恩情。”

十万两跟以后无尽的荣华富贵她还是分得清的。更何况她听宋沐辰说苏晚棠的娘家富甲一方,嫁妆足够她吃一辈子得了。

只要她一直受宠爱,沉淀蛰伏,除掉苏晚棠,那么苏晚棠的一切都将属于她。

而苏晚棠想着还未曾签下卖身契,芳华就一口一个奴婢,投胎都没有她改口快,当真是自甘下贱!

她该不会真以为眼下的宋家还和以前一样富得流油吧。

苏晚棠不知道她的阴谋,再次给她离开的机会,“你当真不走?”

芳华铁了心要留在宋府,“不走。”

相劝无果,苏晚棠已经给过机会,只是热脸贴冷屁股人家不近人情,她也不再劝阻,说道:“那就随我进来签字画押吧。”

不过她还是再三警告,“你可想好了,一旦签下这卖身契往后你想走也走不掉。”

卖身契一旦生成,芳华就彻底的沦为奴,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苏晚棠深深地凝视芳华。

只见她想也不想就在卖身契上按下鲜红的手印,天真地说:“奴婢甘愿侍奉大公子少夫人一辈子。”

这时,宋管家带着两个仆人捧着两摞高高的账本来见苏晚棠。

苏晚棠不解他此举是何意,“宋管家这是?”

“夫人这几日头疼得厉害,府里的事务暂交由少夫人掌管。”

“这是账本,请少夫人过目。”

这时候让她管家,恐怕是府里的财库空虚,无力支出,索性将这烂摊子甩给她,想让她用嫁妆补贴。

打的一番好主意,不过要让张云萝失望了。

苏晚棠低头看着他捧上来的一摞账本,迟迟不动手,急坏了一旁的芳华。

快接啊,接了她就能提议辅佐苏晚棠一起掌管财务。

然而苏晚棠偏不如她意,果断的拒绝,“母亲身体不适,我自当为她分忧,只可惜我才学疏浅怕是不能担任起掌家的重任,宋管家请回吧。”

到手的鸭子飞了,芳华真觉得苏晚棠是个木讷的人,白给的掌权都不要。

“这……”宋管家难为情地低头搓手。

“怎么了?”

“夫人让我等务必将这些账本送到少夫人手中,否则将重责我等,恳请少夫人接下吧。”说着,他们三个齐齐跪在地上。

于是他们从太阳落山跪到夜幕四合,屋里掌灯。

小荷从外面进来,“他们还没走。”

苏晚棠眼都不眨一下,道:“那就接着跪。”

烛火下,小荷疑惑问:“奴婢不明白,执掌中馈对少夫人来说是好事,您为何拒了?”

她是个习武爱好者,成天只想着练武的事情,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

“若真是好事,以夫人的性子会让咱们占便宜吗?”

小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就在主仆说话的间隙,张云萝带着乌压压的丫鬟婆子赶到了这里,见到苏晚棠,气势瞬间萎蔫。

“母亲,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苏晚棠站在台阶上俯视张云萝,眼中没有半分情绪。

张云萝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我再不来,他们就要跪死在这里了!”

苏晚棠看了看躲在张云萝身后的芳华,便知是她告诉的张云萝。

亏她之前还好心送她银两让他离开宋家,如今看来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

怪不得能跟着宋沐辰,原来是一丘之貉!

“是他们自个要跪的,就算死了也怨不得我。正好您来了,就把他们一并带走吧。”

“你!不识好歹,目无尊长,我要让我儿休了你!”张云萝掐腰威胁苏晚棠,以为拿休妻就能吓到她。

可惜她错了,苏晚棠从不害怕这些,她有的是后盾。

苏晚棠轻蔑一笑,“哼!那你可以试试。”

当然,张云萝也只敢嘴上叫嚣着,真要她休妻她还真不敢,不是不敢,是舍不得,毕竟这么大一棵摇钱树,他们还没尝到甜头呢。

看到张云萝气得呼吸不顺畅,她舒心多了。

继续火上浇油,“看母亲这架势,倒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既然母亲无碍,那就烦劳母亲多费些心神继续掌家。”

“天黑了,母亲请回吧,我就不送母亲了。”

这是要被她走!

张云萝从未受到过如此羞辱,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不畅头脑发蒙,两眼发黑,晕了过去,随她而来的丫鬟婆子们慌了神乱成一团,忙活了半天才把她抬起来。

“姐姐你怎能将母亲气昏过去!”芳华掩面擦拭不存在的泪水,表现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可就是嘴上说着,也不上前帮忙。

“装模作样,再多管闲事,我就将你发卖了!”苏晚棠也没放过她。

登时,芳华不敢再多话,忍气吞声地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苏晚棠照旧拉着小荷看月亮,一连几天小荷的黑眼圈愈发得浓。

苏晚棠的也病情愈加严重,脾气越来越暴躁,睡眠比之前更短。

然而却有人在盼着她死。

芳华阁内不见灯盏唯听到粗厚地喘气声和急促地娇喘以及不可入耳的污秽之词。

“公子好生凶猛,弄得奴家好疼~”

“我倒觉得芳华喜欢的紧呐。”

……

事后,两人皆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肌肤贴在一起。

“夫君,眼看俊儿马上就要入学了,那个苏晚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啊?”

“不急,俊儿入学前我肯定能将他接回家中,让你们名正言顺的入族谱。”

她才不要什么族谱,她只要宋家的家业以及苏晚棠的嫁妆,当然她不能这么说,于是在宋沐辰的胸前边画圈边咒苏晚棠死,“那妾就预祝咱们成功。”

这天晚上依旧是失眠,她坐在房顶用手比着月亮的轮廓,再低头时小荷依靠在她的肩膀上入睡。

不知怎么的,她不受控制地将小荷拍醒,说道,“去揽庭居。”

这几天她已将宋管家的行踪摸得偷偷的,算着这几日他不会来,就让小荷直接落在院子里。

不得不说,院中的草比外面的还要深,已能盖到她的腰围了。

小荷扶着她慢慢往前走,等到了廊下,抽了火折子照亮房门,惊奇地发现屋门没有落锁。

“少夫人,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苏晚棠一本正经,“不知道。”

小荷:“?”

“没开玩笑,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

小荷并没有感受到她口中所说的吸引力,只感受到了这里极为渗人,她一刻都不想多待。

嘎吱一声,门开了。

苏晚棠缓缓踏过门槛,往屋内迈了一步,就在她要掏出火折子的瞬间,只觉肩头忽然一沉,身子往后倾去,耳旁有热气喷洒出。

“来了,苏小姐。”

“放开少夫人!”

那人动作很快,待小荷抽出腰间的软剑时,苏晚棠已经被挟持了。

苏晚棠没有慌张,甚至还笑着夸赞那人,“动作很快嘛。”

那人把手中的碎瓷片又往她的脖颈处抵了抵,“你也不慢。”

抵在他脖子上的刀刃已划出一道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