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子是什么样

五月已有了夏天的影子，风中带着些许热气徐徐吹过路旁的树泛起阵阵“沙沙”声。

兰春拿着衣服与匣子缓缓走在去往梨秋院的路上，走过铺满青草的石子小路绕过假山绿水远远便瞧见了菊夏。

见到菊夏，兰春本就是不喜的因此她特意绕开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喊声。

“呦，这不是兰春姐姐嘛？”

兰春眼皮一翻，实在不愿理会菊夏，往前走的脚步越发快起来。但身后的菊夏见她没有理会自己，于是也加快步伐三两步跑到兰春跟前，拦住她的去路。

“姐姐怎的不理我呢？好歹咱们也有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呢，即便我不在夫人身边了，可我还记挂着姐姐呢。”菊夏脸上推着笑意，可那双眼睛里怎么看都只有得意。

兰春冷笑一声，“你得意些什么？”她眼角瞥见菊夏手中的食盒，“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这府里可还是夫人说了算的，你的那些小心思啊趁早收起来吧。”

兰春的话让菊夏心中咯噔一声。

“呵。”菊夏轻笑，“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做奴婢的不都想为主子分点忧嘛。”

兰春轻笑，目光变得意味深长道：“那菊夏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夫人当初的期望啊。”她说完大步向前走去，留下菊夏一人在原地。

菊夏幽幽盯着兰春的背影，目光阴冷，一丝杀意飞快在眼中闪过。

兰春……

前方走着的兰春感受到身后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自己，知晓那是菊夏的，也知晓她此刻心中的怨恨。可就是这充满恶意的眼神让兰春心中畅快极了。菊夏，当初你从我的手上抢走那些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

两人各怀鬼胎一同来到梨秋院前，也许是在沈意这放肆的惯了，也不通报推开门就朝里走去，直到看见哑婆从房内出来两人才停下脚步。

面对这两人，哑婆不想说话就伸手打起手语，“小姐刚睡下，两位若有事请过会再来吧。”

可这两个人哪里会懂手语呢，她们一把推开哑婆抬脚就往房中走去。

“二小姐，夫人命我过来给你送东西。”

“二小姐，大小姐命我过来给你送东西。”二人的喊声对于此时刚刚躺下还没三秒的沈意来说简直就像是两只苍蝇，围着自己嗡嗡嗡得乱叫。

烦死了！沈意起身就看见帷幔前两个人影晃晃悠悠，手上似乎还拿着东西。突然间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进，她朝着她们打着手语。沈意看出那手语的意思是：“小姐已经睡下，你们不能乱闯。”

显然她们并不明白哑婆的意思，抬脚就要走上前。

沈意的面色越发黑沉，她这个人只有两件事情不能原谅，一是骗钱二就是睡懒觉的时候被人吵醒。她披上外衫，目光阴沉，伸出双素白的手掀开帷幔缓缓走上前。

“二小姐……”兰春的话还未说完，她就被沈意突如其来的耳光扇得头都偏了。“啪”的一声，周围所有声音都因为这个巴掌戛然而止。兰春偏着头，她的脸颊忍不住一阵阵疼痛，火辣辣的让她瞬间感到无尽的羞辱。

“你敢打我！？我可是夫人的人！”兰春抬起脸，整个五官扭曲皱在一起，显得十分狰狞，她看向沈意的目光如带剑一般，狠狠刺向她。

“呵。”沈意挑起眉梢，斜眼看着，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嘲讽，“我是主你是仆，打你便打了，就算是母亲来了她也没的理由说一声不。”

“你！”兰春的手颤颤巍巍指向沈意，却被她反手拍下：“我什么？”

沈意的手一把扼住兰春的下巴将她带向自己，嘴角含着抹笑目光扫过兰春，只一眼就让兰春心生寒意。

“兰春，皇后娘娘可是亲自下了帖子给我的，我要是顶着张破脸在娘娘面前晃悠，我可不知道我会说些什么哦~”

她的语气及其平淡，却令人隐约听出一种威胁，让兰春无端起了一身凉意。

菊夏见兰春吃了憋屈，心中爽快极了，她拿着食盒走上前微微颔首，装作一副恭敬乖顺的样子。

“二小姐，这是大小姐特意吩咐我带给您的桃酥，她说您最爱吃了。”

沈意眼珠子转向身旁的菊夏，斜眼看着她，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是她啊……

她放开兰春自顾自在桌旁坐下，招招手示意哑婆站在她的身后，随后她接过菊夏手中的桃酥捏在指尖，真是好笑，沈之瑾还会记得原身爱吃什么吗？

“劳烦姐姐记挂了。“

“不过……你是姐姐身边的？怎么都没见过？”

“回二小姐，奴婢本是服侍少爷的，但他随着老夫人上庙里祈福就将奴婢先放在大小姐那儿了。”

“原是这样。”趁着沈意停顿这几秒，菊夏连忙道：“这桃酥可还热着呢，二小姐趁热吃，奴婢还有些事儿没做完就先行告退了。”

她说着身子就已经转了个方向，抬起腿就要往外边走去。

“等等。”沈意出声制止。

看着菊夏这般做贼心虚的模样，沈意心中冷笑，这桃酥里怕是放了些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皇后的赏花宴在即，沈之瑾断然不会放些毒药，那就只剩下其他的药了……不过管他什么药呢。不是毒药她可懒得吃。

沈意面上浮上笑意，“姐姐那离我这可不少路呢，这一路上你费心了，这便给你吧。”说着她将手中的桃酥递给菊夏。

“这是大小姐给您的，奴婢不敢。”

“无妨，拿着吧。”

见菊夏迟迟不拿，一旁的兰春也看出了不对劲，菊夏这女人定在里面放了东西。她张开嘴想讽刺但一想她两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吗，都是不想让这贱人好过！

于是她脸上推起笑容，“二小姐，这是今早夫人给您买的衣裳与首饰。“她说着就将这些递给哑婆，随后倒上杯茶恭敬地放在沈意身旁。

“二小姐，是兰春不好，是兰春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还望二小姐原谅。”

“小姐这茶配桃酥最好了，你尝尝。”

沈意挑眉看向面前变得乖顺的兰春，手不自觉地摸上右脸。当初那道鞭痕淡的快看不出痕迹，但摸着也确实没有以前那般光滑。她嘴角泛起抹笑意，虽是笑着的但怎么看都是那般恶劣冰冷。

“吃了它，我便原谅你。”沈意拿着桃酥的手调转方向递在兰春面前。

兰春摇摇头，后退了一步：“主子的东西，奴婢怎么敢忌讳。”

沈意轻笑，没有回答兰春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菊夏：“菊夏，这金钗可好看？”

“好看。”菊夏不知道这时候沈意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沈意把玩着金钗，一下一下敲着桌面，“那你说这金钗能不能一下子就把人的脸皮划破呢？”

什么！她不过就是在桃酥里下了点痒痒粉，想让沈意身上起点疹子，自己把皮挠破了这样参加不了赏花宴谁也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可如今……

沈意站起身，拿着金钗一下一下拍着菊夏的脸蛋：“你说是划你的呢？还是划我的呢？”

菊夏看着沈意嘴角的笑意，“轰”的一声，害怕在菊夏脑海中爆炸开来，火苗星子逐渐蔓延到她的四肢，令他的四肢开始发麻最后僵硬地无法动弹。划哪个都不行啊！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兰春嘴里喃喃自语……

沈意点点头：“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疯子。今天，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否则你们谁也走不出我这梨秋院。”说着给哑婆使了个眼神。

一人抓起一个桃酥就往兰春菊夏嘴里塞去。

两人被突如其来的手扼住下巴，被迫张开嘴巴接受一个又一个桃酥。见哑婆一手抓着菊夏的头发一手往她嘴里塞桃酥灌茶水，而菊夏双手挥舞毫无招架能力。

“呜呜呜呜呜”

桃酥混着茶水顺着两人的咽喉往下，待两人反应过来嘴里就只剩下残渣。

几分钟后，两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嘴角还留着桃酥的碎屑，当她们反应过来后立马站起身，双目圆狰，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沈意。

“沈意你等着！待我回去禀告夫人！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老夫人和少爷小姐就要回来了！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哪里去！”

撂下狠话后，两人灰溜溜地跑了。而她们的话似是提醒了哑婆，她走到沈意身边，拉拉沈意的袖子。

“老夫人必然会在赏花宴前回来，我们方才虽是出了气，但……”

“那又怎样？”沈意拍拍双手，抖掉身上的碎屑，回到桌旁仔细看起那件衣裳，“她们不是说我是个疯子吗？那就让他们看看疯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