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赛前的压力

孟听的声音还悬在半空,江忍已经皱起了眉。他扫过教室里那些躲闪的目光,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沉声道:“谁传的?“

教室里霎时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前排一个男生嗫嚅着开口:“刚...刚在走廊听见的,说...说你们俩成绩突然进步,肯定是提前拿到了竞赛题库...“

“放狗屁。“江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他转身看向孟听,见她攥着笔的指节泛白,眼底蒙着层水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孟听颤了颤。“别信这些。“他的声音放柔了些,“我们每天泡在图书馆和咖啡馆的时候,他们在哪儿?“

孟听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水光。她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嫉妒,可心脏还是像被浸在冰水里,又冷又沉。明明是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怎么就成了别人嘴里的“作弊“?

早读铃响时,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脸色比平时严肃几分。“关于竞赛初审的流言,我已经听说了。“他将试卷顿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孟听和江忍同学这两个月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每天最早到教室、最晚离开的是他们,向老师请教问题最多的也是他们。“

他顿了顿,拿起一份竞赛模拟卷:“上周的物理附加题,全年级只有江忍解出来了。孟听的数学建模报告,被市教研员选为范例。这些难道也是作弊能得来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都低下了头。

“备考本来就压力大,“班主任的声音缓和下来,“与其盯着别人的进步造谣,不如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试卷上。还有两周就是竞赛,愿意参加的,放学后到办公室领最新的复习资料。“

下课铃一响,孟听就被江忍拽出了教室。他把她拉到顶楼的天台,风卷起两人的衣角,吹散了些教室里的憋闷。

“哭了?“江忍掏出手帕递给她,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

孟听摇摇头,又点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我就是觉得委屈。我们明明...“

“我知道。“江忍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但我们的努力,自己清楚就够了。“

远处的篮球场传来拍球声,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他们身上。孟听吸了吸鼻子:“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

“大概是因为我们跑得太快,“江忍笑了笑,指尖刮了下她的脸颊,“让那些原地踏步的人不舒服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用校服擦了擦递给她:“吃点甜的就好了。再说,下个月成绩出来,所有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孟听咬了口苹果,清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心里确实舒坦了些。她看着江忍被风吹乱的额发,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附加题...你什么时候做的?“

“上周晚自习啊,“江忍挑眉,“你当时在做英语阅读,没注意我交了附加卷。“

孟听愣了愣,忽然笑出声。原来他总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攒着一股劲往前跑。

那天下午的辅导课,气氛有些微妙。几个之前传谣言的同学不敢看他们,却又忍不住偷偷瞟他们的笔记本。孟听正对着一道化学题蹙眉,江忍忽然用笔戳了戳她的草稿纸。

纸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举着奖杯傻笑。旁边写着一行字:“冠军专属画师在此。“

孟听“噗嗤“笑出声,引来老师的目光。她慌忙低下头,耳根却红得发烫。

放学后,他们照旧去了咖啡馆。刚坐下,就看见玻璃窗外来了几个眼熟的身影——是隔壁班那几个总考年级前十的学生。为首的女生抱着本竞赛书,视线直直落在他们桌上的习题册上。

“看来竞争真的开始了。“孟听轻声说。

江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这样才有意思。“他忽然合上习题册,“今天不做题了,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她穿过两条街,停在一家旧书店门口。店里弥漫着纸张的霉味和旧墨的香气,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江忍熟门熟路地走到最里面的书架,抽出一本泛黄的竞赛题集。

“你看这个。“他翻开扉页,上面有褪色的笔记,“去年拿全国一等奖的学长,当年就在这做过题。你看他这道题的解法...“

孟听凑近去看,学长的字迹刚劲有力,旁边标注着“第三遍才解出“的小字。她忽然心里一动,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卡壳的时候。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江忍合上题集,“我们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至少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拼。“

走出书店时,暮色已经漫上来。路灯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孟听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说:“其实我不怕考不好,我怕...怕让你失望。“

江忍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孟听,跟你一起刷题的这两个月,比我过去三年学的都多。就算最后拿不到奖,我也赚翻了。“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而且,能跟你一起为同一件事拼一次,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晚风卷着槐花香飘过来,孟听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向江忍,他的眼睛在路灯下亮得像星星。

第二天一早,孟听刚到教室,就发现桌肚里多了个信封。拆开一看,是张折叠的信纸,上面用打印体写着:“别以为靠关系就能赢,真本事见分晓。“

字迹边缘有些毛躁,像是被人反复揉搓过。孟听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收紧,忽然将纸展开铺平,在空白处写了行字,然后塞进了隔壁班那个女生的桌肚。

她写的是:“考场见。“

早读课开始时,江忍看见孟听正埋头演算,侧脸绷得紧紧的,却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嘴角悄悄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个橘子,剥了瓣塞进她嘴里。

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孟听吓了一跳,转头瞪他。江忍冲她眨眨眼,指了指窗外——几只麻雀正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抢着面包屑。

孟听忽然就不紧张了。

离竞赛只剩一周时,学校贴出了最终的考场分布图。孟听和江忍被分在相邻的两个考场,中间隔了道走廊。

“到时候我在走廊等你。“江忍指着分布图上的位置,“考完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麻辣烫。“

“拉钩。“孟听伸出小拇指。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笑了。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眼里的光。

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习,教室里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在埋头刷题,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像春蚕啃食桑叶。孟听揉着发酸的手腕,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手。

江忍把自己的保温杯推过来,里面是温热的蜂蜜水。杯壁上贴着张便利贴,画着两个小人并肩站在终点线前,旁边写着:“明天加油,我的战友。“

孟听捧着保温杯,暖意从掌心一直漫到心底。她抬头看向江忍,他正低头做题,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窗外的月光淌进教室,落在堆积如山的习题册上。孟听忽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定理,好像都变成了闪闪发光的星子,在为他们照亮前路。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笔。

不管明天会遇到什么,至少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并肩作战的勇气。这就够了。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孟听正对着一道力学综合题蹙眉。草稿纸上画满了受力分析图,铅笔印叠着橡皮屑,像片被踩乱的战场。江忍凑过来瞥了眼,指尖点在图中滑轮的位置:“这里错了,动滑轮的重力不能忽略。”

孟听猛地抬头,恍然大悟般拍了下额头:“难怪总不对!”她迅速擦掉重画,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江忍就坐在旁边,安静地翻着一本厚厚的竞赛真题集,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目光里带着无声的鼓励。

教室里的人渐渐少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棂洒在摊开的书本上,镀上一层银辉。孟听合上习题册时,手腕已经酸得抬不起来,她甩了甩胳膊,忽然听见江忍低笑一声。

“笑什么?”她瞪过去。

“你刚才皱眉的样子,像我家那只抓老鼠的猫。”江忍比划着,“眼睛瞪得圆圆的,爪子还在桌上扒拉。”

孟听被他逗得笑出声,先前积攒的疲惫好像都散了些。她收拾着书包,忽然注意到江忍的校服袖口磨出了毛边,那支陪他们刷了无数题的黑色水笔,笔帽上的漆也掉了一块。

“明天我给你带支新笔。”她说着,把自己的备用笔塞进他手里。

江忍愣了愣,握紧那支还带着她体温的笔,指尖微微发烫:“好。”

走出教学楼时,夜风带着凉意卷过来。孟听裹紧了校服外套,江忍忽然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别感冒了,考前生病最麻烦。”他语气自然,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孟听想说不用,却被他按住肩膀:“穿着。我火力壮。”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校园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路过操场时,孟听忽然停下脚步,望着空荡荡的跑道出神。“还记得吗?第一次在这里讨论竞赛题时,我连基础公式都记不全。”

“记得。”江忍看着她,“那时候你脸红得像番茄,说一句话要憋半天。”

“哪有!”孟听不依地捶了他一下,却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真没想到,我们能坚持到现在。”

“因为我们是最佳拍档啊。”江忍弯腰捡起片落叶,在她手心划了个勾,“盖章为证。”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端着杯热牛奶走过来,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心疼地叹了口气:“要不别这么拼了?妈不指望你拿什么奖,身体最重要。”

孟听接过牛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妈,这不是为了拿奖。是...是我想试试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她低头搅着牛奶,“而且,江忍也一直在陪我,我不能半途而废。”

母亲看着女儿眼里的光,忽然笑了:“你这孩子,长大了。”她摸了摸孟听的头,“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

躺在床上,孟听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手机,点开和江忍的聊天框,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解题思路和加油的表情包。最新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梦见我们在领奖台吃麻辣烫,你把鱼丸都抢走了。”

孟听忍不住弯起嘴角,回了个“拳头”的表情,然后放下手机,在心里默默过了一遍物理公式。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孟听在鸟鸣中醒来。拉开窗帘,看见楼下的玉兰花开了,雪白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她洗漱完走到客厅,发现父亲正对着一份报纸出神,报纸上赫然印着今年学科竞赛的专题报道。

“爸?”

父亲回过神,指着报道里的一行字:“你看,今年的评委里有张教授,他最看重解题思路的创新性。”他忽然放下报纸,认真地看着女儿,“别被题目吓到,把你平时的思路写清楚就行。爸相信你。”

孟听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嗯。”

走到校门口时,江忍已经等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刚出锅的,快吃。”他把包好塑料袋的包子递给她,“今天有化学小测,吃完才有力气战斗。”

孟听咬了口包子,温热的肉汁在嘴里散开。“你怎么知道今天有小测?”

“猜的。”江忍笑得狡黠,“毕竟我是‘竞赛小诸葛’。”

两人刚走进教室,就看见黑板上写着“化学小测”四个大字。孟听惊讶地看向江忍,他冲她挑了挑眉,眼底闪着得意的光。

小测成绩下午就出来了,孟听考了全班第三,比上次进步了五个名次。她拿着试卷,手指在那个鲜红的分数上轻轻摩挲,忽然觉得那些熬到深夜的日子都有了意义。

江忍的成绩也不错,排在第五。他看着孟听的试卷,用笔圈出个错误:“这里粗心了,不过整体很好。”他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看到没?那些说我们作弊的,这次小测连前十都没进。”

孟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几个同学正对着试卷唉声叹气,脸色不太好看。她忽然觉得没那么生气了,最好的反击从来不是争吵,而是用实力说话。

放学后的辅导课上,老师分发了最新的模拟卷,难度比以往高出不少。孟听刚做了两道题,就听见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泣声。一个女生把笔扔在桌上,红着眼圈说:“我不考了,根本不可能做得出来。”

教室里顿时弥漫开一股沮丧的气氛。老师走过去拍了拍女生的肩:“竞赛本来就是挑战极限的事,觉得难很正常。但别忘了,你们已经比那些没勇气报名的人,多拥有了一次机会。”

孟听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低头继续做题。是啊,难的从来不是题目,是承认自己“做不到”的那一刻。

下课时,江忍忽然把一张纸条塞给她。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图,终点标着个笑脸。“明天考完模拟测,按这个路线走。”

“去哪?”

“秘密。”江忍冲她眨眨眼,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对了,明天穿舒服点的鞋。”

第二天的模拟测格外严格,全程按照正式竞赛的流程进行。监考老师不停地在过道里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了几分压抑。

孟听拿到数学卷时,心猛地沉了一下。最后两道大题完全超出了复习范围,她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余光瞥见旁边的同学也皱着眉,有人甚至直接空着题跳过。

她深吸一口气,在草稿纸上写下“已知”和“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忽然闪过江忍的话:“找不到思路就画个图,图形不会骗人。”

她试着在纸上画出辅助线,笔尖划过纸张的瞬间,忽然有了灵感。等她解完最后一道题时,交卷铃正好响起。

走出考场,江忍已经在走廊等她,手里拿着瓶冰镇汽水。“感觉怎么样?”

“还行。”孟听拧开汽水瓶,冰凉的气泡在舌尖炸开,“最后两道题有点难,但好像做出来了。”

江忍眼睛一亮:“厉害啊,我最后一道题卡了十分钟。”他拉着她往楼梯口走,“走,带你去揭晓秘密。”

他带着她穿过两条僻静的小巷,停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推开门,里面竟是个小小的画室,墙上挂满了素描和水彩。一个戴眼镜的老爷爷正坐在画架前调色,看见他们进来,笑着挥了挥手:“小江,带朋友来了?”

“李爷爷好。”江忍熟稔地打着招呼,然后转向孟听,“这是我爷爷的老朋友,画画特别厉害。”

孟听惊讶地看着满墙的画,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挂着幅速写,画的是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一个男生正趴在桌上睡觉,旁边坐着个女生,低头认真地写着什么。

那不是她和江忍吗?

“上周路过图书馆,看见你们俩特别专注,就画下来了。”李爷爷走过来,指着画纸上的光影,“你看这光线,多有青春的味道。”

孟听的脸颊微微发烫,江忍却拿起支画笔递给她:“来,放松一下。画什么都行。”

孟听犹豫着接过画笔,在画纸上随意地涂抹。起初还有些拘谨,后来渐渐放开了,竟画出两个举着奖杯的小人,虽然线条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傻乎乎的开心。

“这画我收了。”李爷爷笑着把画纸揭下来,“等你们拿了奖,我再给你们画张正式的。”

离开画室时,夕阳正染红半边天。孟听忽然觉得心里很踏实,好像竞赛结果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离竞赛只剩最后三天时,学校取消了所有晚自习,让大家自由复习。孟听和江忍照旧去了咖啡馆,却没像往常一样刷题,只是坐在窗边看着街景。

“其实我有点紧张。”孟听搅着杯子里的冰块,“不是怕题难,是怕辜负了这些日子的努力。”

“我也紧张。”江忍坦白道,“昨天梦见考场上笔没水了,急得我醒过来发现手心全是汗。”

孟听被他逗笑,心里的紧张散了些。“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忘了现在的感觉?”

“不会。”江忍看着她,眼神认真,“等我们老了,我就翻出这些习题册,跟你说‘想当年我们可是一起熬过竞赛的战友’。”

“谁要跟你当战友。”孟听别过脸,耳根却红了。

咖啡馆的钟敲了九下,江忍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最后几天要养足精神。”

走到路口时,江忍忽然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盒子递给她:“给你的。”

孟听打开一看,是块小小的橡皮,上面用刀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加油。”

“我刻了半节课,手都划破了。”江忍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就...就希望你考试别紧张。”

孟听捏着那块橡皮,指尖传来微微的粗糙感,心里却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谢谢。”她从书包里拿出个东西递过去,“这个给你。”

是个用红绳编的平安结,线头处还有点毛躁,是她昨晚熬夜编的。“我妈说这个能带来好运。”

江忍接过平安结,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红绳衬得他的皮肤格外白。“真好看。”他笑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我会一直戴着。”

分别时,江忍忽然说:“考试那天,我在考场门口等你。”

“好。”

“穿你那件蓝色的裙子,显眼。”

“知道了。”

回到家,孟听把那块刻着“加油”的橡皮放进笔袋,和准考证放在一起。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虽然还有淡淡的青黑,眼神却亮得惊人。

竞赛前一天,孟听没有再看任何复习资料。她整理好考试要用的文具,把准考证仔细地放进透明文件袋,然后窝在沙发上看了部轻松的电影。

母亲端来切好的水果,看着女儿难得放松的样子,欣慰地笑了:“这样才对,平常心最重要。”

晚上临睡前,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忍发来的消息:“明天别吃太多早餐,免得犯困。我在考场门口给你带热豆浆。”

孟听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柜上。

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心里异常平静。那些熬到深夜的夜晚,那些解不出题的沮丧,那些并肩作战的瞬间,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里闪过。

她忽然明白,竞赛的意义从来不止于最后的成绩。重要的是,她终于有勇气去挑战自己的极限,有机会和喜欢的人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拼尽全力。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孟听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说了句:“明天,加油。”

第二天清晨,孟听穿上那件蓝色的连衣裙,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裙摆扬起的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几个月前那个站在公告栏前犹豫的自己。

真好啊,她终于敢迈出那一步了。

走到楼下,江忍已经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两杯热豆浆,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准备好了?”

孟听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相视一笑。

“准备好了。”

晨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考场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喧嚣声顺着风飘过来,带着紧张和期待。

江忍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孟听:“不管结果怎么样,在我心里,你已经赢了。”

孟听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们都赢了。”

两人并肩朝着考场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段充满汗水的时光,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前路或许还有未知的挑战,但此刻,他们拥有彼此,拥有勇气,拥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