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晋南北朝丝路贸易研究
- 方高峰
- 7985字
- 2025-03-28 09:33:12
绪论
中西交通与中西贸易虽早已存在,但直到汉代张骞“凿空”西域,才得到官方重视,丝绸之路才得以真正开通,丝路贸易才真正发展。近年来汉代以丝绸之路开拓者地位得到学术界的青睐,隋唐也以陆上丝绸之路的鼎盛而得到学术界的肯定。而界于两汉与隋唐之间的魏晋南北朝由于长期战乱,被认为是丝绸之路的低谷,代表性说法如中西交通史研究的开拓者之一方豪先生所言“魏晋南北朝时,西域交通大衰”,“北朝曾将西域交通完全隔断”[1]。因此,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绸之路研究未得到应有的重视,这种局面最近已有所改观。
石云涛先生撰写了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中西交通演变的系列论文,并在2007年出版了专著《三至六世纪丝绸之路的变迁》,这是迄今为止研究3~6世纪魏晋南北朝时期中西交通演变最全面的学术专著,该书的核心观点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中西交通,比之两汉时期,在规模、范围和影响上,“都大大地发展了”[2]。荣新江先生相继出版了《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3]《中古中国与粟特文明》[4]《丝绸之路与东西文化交流》[5]三本研究汉唐时期中外关系的论文集,其中《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和《中古中国与粟特文明》主要论述这一时期粟特人东迁入华轨迹、粟特人聚落的分布及其演变、粟特人的宗教信仰、粟特商队的构成、商队首领名称、职能等的演变等;《丝绸之路与东西文化交流》主要研究汉唐时期丝绸之路路线的演变、丝绸之路上某些城镇或地区的特殊作用、丝绸之路上的东西文化交流,其中不少内容涉及魏晋南北朝时期。张绪山先生的《中国与拜占庭帝国关系研究》[6]是一部系统研究4~15世纪中国与拜占庭帝国交流史的学术专著,又以6世纪初到7世纪中叶为重点,自然有不少内容涉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路交通与丝路贸易。近年来有关丝绸之路的地下考古文献资料也有了新的发现,最有价值的莫过于1997年以来,特别是2004年至2006年在新疆吐鲁番的阿斯塔那、巴达木、洋海等地出土的一批高昌公私文书,后经荣新江、李肖、孟宪实等先生整理出版[7],这是继唐长孺先生主编的《吐鲁番出土文书》之后吐鲁番出土文献的又一重大发现,引起了学术界的高度关注,代表性成果有荣新江、李肖、孟宪实先生的《新获吐鲁番出土文献概说》[8]、荣新江先生的《吐鲁番新出〈前秦建元二十年籍〉研究》[9]、裴成国先生的《吐鲁番新出北凉计赀、计口纳丝帐研究》[10]、孟宪实先生的《吐鲁番新出一组北凉文书的初步研究》[11]、王素先生的《吐鲁番新获高昌郡文书的断代与研究——以〈新获吐鲁番出土文献〉为中心》[12]等。
但整体而言,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绸之路研究仍然是比较薄弱的,特别是对这一时期丝绸之路的历史地位、丝路贸易的特点等研究明显不足,因此,我们认为系统研究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绸之路,特别是丝路贸易,仍有必要。
一
魏晋南北朝时期除西晋短暂统一外,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状态,战争之频繁,祸害之惨烈,堪称中国古代社会之最,其中影响最大的有三次,第一次是东汉末年,始于东汉灵帝中平六年(189)董卓之乱,持续到建安十二年(207)曹操基本统一北方;第二次是西晋末年,肇始于惠帝元康元年(291)的“八王之乱”,继之以“永嘉之乱”,中国北方进入最为混乱的“五胡十六国”时期,直到439年北魏统一北方;第三次是北魏末年,始于孝明帝正光四年(523)的北方边镇农民起义,继之以尔朱荣之乱,然后北魏分裂为东魏、西魏,东西对峙,连年交战。三次战乱都严重影响了整个社会经济,对外交通与对外贸易丧失了基础,所以魏晋南北朝时期丝绸之路出现过三次衰退。三次战乱中又以第二次破坏最大,所以这次的衰退最为严重,十六国时期,西域客商一般只能以河西走廊为贸易大本营,与中原的交通基本停顿。但就整个魏晋南北朝时期来说,丝绸之路并不是衰退的,更不是停顿的,只能说是波动的,并且整体上说还是发展的。
东汉末年,战乱使对外交通与对外贸易大为衰退,但随着曹魏统一北方与三国鼎立局面的形成,局势逐渐稳定下来,经济逐渐恢复,对外交通与对外贸易随之恢复,其中曹魏与孙吴成绩显著。曹魏在西域,沿汉制设置戊己校尉与西域长史,实施对西域的实质管理,西域“大国龟兹(今新疆库车)、于阗(今新疆和田)、康居、乌孙、疏勒(含今新疆喀什)、月氏、鄯善、车师之属,无岁不奉朝贡,略如汉氏故事”[13],特别是车师后部“王治于赖城,魏赐其王壹多杂守魏侍中,号大都尉,受魏王印”[14],影响最大。天山以北西域诸国都是车师后部的属国,其王都于赖城在天山以北,是北新道的枢纽,车师后部接受曹魏册封,从而使东汉时期时通时绝的北新道正式开通。从此以后,直到隋唐,今新疆境内的丝绸之路就由原来的两条固定为三条,天山以北的北新道成为丝绸之路重要的一环。南方的孙吴具有较高的造船与航海技术,积极拓展海外交通:向北,开通了从我国江南到达朝鲜半岛的海上新航线,此后一直为东晋南朝政府所承袭;向南,孙吴派遣宣化从事朱应、中郎康泰出使扶南(今柬埔寨等地),并积极拓展与南亚的天竺(今印度)乃至欧洲大秦的交往。西晋代魏,特别是统一全国后,实力有所增强,丝绸之路更有所发展:向西,西域戊己校尉马循曾多次出兵大败鲜卑,确保了对西域的实质控制,从而使绿洲丝绸之路得以通畅;向东,强化了与朝鲜半岛和日本诸国的联系;向南,继承孙吴遗产,加强了与扶南、林邑等东南亚国家的联系。经过曹魏与西晋的数代经营,洛阳再次成为国际性大都市。但应该说,魏晋时期,丝绸之路特别是绿洲丝绸之路还只是一定程度上的恢复,远没有达到汉代的规模。
西晋末年到十六国时期是丝绸之路的大衰退期,当然这个时期丝绸之路也没有完全中断。当时河西走廊丝路贸易就比较发达,特别在前凉与北凉时更为明显。即便在中原,后赵与前秦都对北方有过短暂统一,他们都采取过一些稳定社会、发展经济的措施,丝绸之路也有所复苏,如后赵石勒时期,“时高句丽、肃慎致其楛矢,宇文屋孤并献名马于勒。凉州牧张骏遣长史马诜奉图送高昌(今新疆吐鲁番)、于阗、鄯善、大宛使,献其方物”[15]。前秦苻坚时“鄯善王、车师前部王来朝,大宛献汗血马……天竺献火浣布,康居、于阗及海东诸国,凡六十有二王,皆遣使贡其方物”[16]。但这种局面往往是昙花一现。
南北朝时期的丝绸之路出现了一个新的发展高潮,其规模与水平不仅远超魏晋,而且也超过了两汉。北魏统一北方后,声势如日中天,曾大败柔然,灭鄯善,破焉耆、龟兹,并一度在焉耆置镇,北魏对西域的控制一度远超前代,这大大促进了丝绸之路的发展。据石云涛先生统计,与北魏有官方来往的葱岭以西国家多达97个[17],数量远超两汉。北魏开通了与东罗马帝国的陆上交通;与中亚强国嚈哒、西亚的波斯和南亚的天竺联系都相当紧密。北魏除了与西域各国强化联系外,也加强了与朝鲜半岛高丽等国的联系,据韩昇先生统计,高丽向北魏遣使多达79次[18],有时甚至一年数次,北魏派遣的使者数量也是基本对等的。北魏时期丝路交通的发展,使丝路贸易达到一个新水平,邢峦在宣武帝时奏道:“蕃贡继路,商贾交入,诸所献贸,倍多于常。”[19]
在南方,东晋南朝社会相对安定,北方流民大批南下,经济文化得到较快发展;南方政府又以承袭晋室王朝正统自处,具有一定的政治优势,对周边国家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因此,丝绸之路得到较大发展,特别在刘宋与萧梁时出现两个高潮。向东,南朝强化了与朝鲜半岛各国的联系,据韩昇先生统计,高丽、百济分别向南朝政府遣使44次与27次[20]。向南,南朝政府与海上丝绸之路沿线国家交往达到了历史新高,其数量与规模都远超汉代。据我们对《宋书》卷97《夷蛮传》与《宋书》本纪的统计,与刘宋朝廷有正式交往的南亚与东南亚国家有林邑国、扶南国、诃罗驼国、呵罗单国、媻皇国、媻达国、阇婆婆达国、师子国(今斯里兰卡)、天竺迦毗黎国、苏摩黎国、斤驼利国、盘盘国、婆利国、干陀利国,共计14国;而萧梁则是“自梁革运,其奉正朔,修贡职,航海岁至,逾于前代矣”[21],数量更超刘宋,丹丹国和狼牙修国都是在萧梁时期第一次到访中国。随着海上丝路交通的发展,丝路贸易规模也随之扩大,正如《宋书》卷97《夷蛮传》所说:“若夫大秦、天竺……而商货所资,或出交部,泛海陵波,因风远至。……故舟舶继路,商使交属。”
南北朝时期丝路贸易规模可能已超迈汉代,最明显的标志是丝路贸易门户河西走廊与交、广地区的流通货币发生改变[22],据《隋书》卷24《食货志》,北周之际,“河西诸郡,或用西域金银之钱,而官不禁”,而“梁初……交、广之域,全以金银为货”。充当货币的金银主要因贸易发展而由境外输入,自然包括具有国际货币功能的罗马金币与波斯银币[23]。
国家的长期分裂,使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路贸易具有自身特点。首先,从丝绸之路起点来看,魏晋南北朝时期呈现出多元化特征。两汉与隋唐,丝绸之路均以长安为起点,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北方的洛阳、平城(今山西大同)、邺城(今河北邯郸临漳县西、河南安阳北一带)、长安和南方的建康(今江苏南京)都曾充当过丝路起点的角色,特别是建康成为丝路贸易的起点,对江南经济发展带来重大影响。其次,从丝绸之路贸易主体来看,魏晋南北朝时期民间贸易比重有所增加。两汉与隋唐,国家强大,以国家为背景的官方贸易比重极大,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长期动荡,国力衰弱,以国家为背景的官方贸易比重有所降低,而民间贸易比重则相应上升。最后,从丝绸之路贸易路径来看,魏晋南北朝时期海上丝路贸易比重有所提升。两汉与隋唐,丝路贸易均以陆路为主,而魏晋南北朝时期因为南北长期分裂与南方经济的开发,海上丝路贸易比重显著提升。
二
为什么丝绸之路在战乱频繁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整体上仍然是发展的,在南北朝时期甚至还超越了汉代呢?
第一,汉代丝路贸易的发展为魏晋南北朝丝路贸易奠定了历史基础。一方面,汉代丝绸之路的全线贯通为魏晋南北朝的丝路贸易确定了基本路线;另一方面,汉代丝路贸易给中国与丝绸之路沿线各国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特别是奢侈品贸易,对各国统治者具有巨大的诱惑力,甚至形成一种消费依赖,这是各国统治者发展丝路贸易的内在动力。
第二,魏晋南北朝的经济发展为丝路贸易奠定了物质基础。魏晋南北朝的经济有过三次大的衰退,但整体上仍在曲折中艰难发展,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经济区域较汉代大为拓展。南方特别是江南经济得到长足发展,形成新的经济重心;北方的河北地区、河西走廊与辽西地区经济得到了一定发展[24]。南方新的经济重心的形成为海上丝路贸易发展提供了新的动能,这也是魏晋南北朝时期海上丝路贸易远超汉代的根本原因;河西走廊的经济发展为开拓绿洲丝绸之路提供了物质保障;辽西地区的经济开发为发展与朝鲜半岛的交往提供了战略基地。二是生产技术水平较汉代有所提升,特别是冶铁技术进步显著,冶炼基地大为增加;丝织技术有所进步,丝织中心有所拓展,南北朝时期的丝织品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较汉代有所发展;瓷器的质量、产量都有较大提高,瓷器已逐渐取代陶器,成为人们必不可少的日用品[25];造纸业在原料、技术、产量都上了一个新台阶,纸张已取代简牍成为主要的书写材料。魏晋南北朝虽处于动乱之中,但制度、物质、文化仍然处于领先地位,这是丝绸之路沿线各国发展与中国贸易的外在动力。
第三,维护与开拓华夏朝贡体系是丝绸之路发展的政治因素。魏晋南北朝时期虽然政权林立,但每个政权都以华夏正统自居,以“声训所渐,戎夏同风”[26]“四夷来朝”[27]为己任,积极维护和开拓传统的华夏朝贡体系,拉拢周边各国,对入朝各国封赐甚厚。而自秦汉以来,各个朝代对周边小国都具有较强的吸引力,这些小国也愿意“奉正朔”。政权实力越强,对外吸引力就越强,政治交往就越频繁。总体上来说,曹魏西晋时期基本能维持汉代以来的朝贡体系,孙吴则开拓了东南亚地区的朝贡体系;东晋十六国时期,华夏朝贡体系处于衰退甚至停顿状态;南北朝时期朝贡体系则发展为高潮。
第四,军事上的合纵连横是丝绸之路发展的直接动因。魏晋南北朝时期国家长期分裂,每个政权为了与敌对政权相抗衡,尽可能地与周边政权合纵连横,共组联合阵线。如鲜卑南下建立政权后,柔然汗国称雄北方草原,南朝政权一直希望联合柔然以夹击北魏;而北魏太武帝控制西域,开通丝绸之路的首要目的也是要断柔然右臂,并切断柔然与南朝政权的联系,军事上的合纵连横在一定程度上也促进了彼此交往。
第五,经济利益是丝绸之路发展的内在动力。民间的丝路贸易自然是追求经济利益,官方发展丝路交通的内在动力也是追求经济利益,特别是追求异域的奢侈品。魏晋南北朝属于典型的门阀社会,门阀大族占有巨额财富,具有特殊的政治社会地位,他们“平流进取,坐致公卿”,不思进取,彼此炫富、斗富,而奢侈品正是他们斗富的重要工具[28],因此,对奢侈品的需求激增,从而促进丝路贸易发展。
第六,佛教文化传播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丝绸之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佛教虽在东汉就已传入中国,但当时多被视为一种方术而存在,影响甚小。而到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被广为传播,在南北朝时期达到顶盛。这一时期既有大批异域高僧东来布道,也有不少中土高僧西去求法,佛教的传播路线与丝绸之路几乎是重叠的,这大大促进了丝绸之路的拓展与丝路贸易的发展。
魏晋南北朝时期丝绸之路的发展与沿线各国的共同努力密不可分。
罗马(东罗马)帝国是中国丝路贸易线上最西部的国家,也是中国丝绸的最大消费者,由中国输出的丝绸无论通过哪条通道,最终大都会汇聚于此。330年,君士坦丁将首都迁到拜占庭,标志着帝国重心全面东移。395年,罗马帝国正式分裂为东、西两部分。东罗马帝国经过几代帝王的苦心经营,到阿纳斯塔修斯一世(491~518在位)、査士丁一世(518~527在位)和查士丁尼一世(527~565在位)时期,又成为兴盛一时的强大帝国。强大的东罗马帝国对东方的丝绸、香料等奢侈品更为渴望,丝织品已成为了上层社会等级与身份的象征。与此同时,随着基督教合法化,教会资产迅速膨胀,教会成为丝绸的重要消费者。因此,东罗马帝国的丝绸消费量远大于罗马帝国。罗马(东罗马)帝国的生丝基本来自中国,开通与中国的直接贸易通道一直是罗马(东罗马)帝国的梦想。
西亚的萨珊波斯(224~651)与中国魏晋南北朝几乎同期,萨珊波斯与安息一样,是中国与罗马贸易之间的主要周转者,通过丝路贸易,既从中国引进养蚕缫丝等先进技术,促进自身发展,又通过垄断罗马的丝绸供应,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因此,萨珊波斯一方面积极发展与中国南北朝政府的关系,同时,在波斯湾沿岸建立众多港口,又积极发展与印度、锡兰的关系,着力经营与印度的海上航线。
南亚的笈多王朝(320~540)一度势力强大,经济文化发达,被称为印度历史上的“黄金时代”[29]。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国与印度经济文化交流已全面展开,笈多王朝与中国南北朝廷都有密切交往。与此同时,印度与西亚萨珊波斯、东南亚各国关系都很密切。通过丝绸之路,印度从中国引进了炼钢、养蚕缫丝等先进技术,同时通过中转贸易,使罗马金币与波斯银币源源不断地流入印度,成为印度财政的重要来源。笈多王朝与锡兰岛的师子国成为海上丝路贸易的重要枢纽。
中亚是陆上丝路贸易的重要通道,4世纪70年代,嚈哒在中亚兴起,5世纪中叶,嚈哒基本控制整个中亚地区,结束了贵霜帝国崩溃以来中亚的混乱局面。嚈哒积极发展与中国南北朝政府的交往,与波斯、拜占庭帝国关系也很密切,并利用具有商贸传统的粟特人从事丝路贸易,从而促进了丝路贸易的发展。
东南亚是海上丝路贸易的重要通道,魏晋南北朝时期南方政权长期存在,中国与东南亚地区的交往全面展开,这一时期与中国有正式官方来往的东南亚国家多达16个。与此同时,东南亚各国与印度关系也很密切。东南亚地区在中国与印度的共同影响下,社会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东南亚位处海上丝绸之路枢纽,又与中国、印度关系密切,充当了中国与印度、锡兰贸易的中介,从而大大促进了海上丝路贸易的发展。
东亚朝鲜半岛与日本列岛的文化长期受中国影响,魏晋南北朝时期朝鲜半岛的高句丽、百济、新罗和日本的“倭”国都是在中国文化影响下发展起来的,他们的发展水平远低于中国,因而积极发展与中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交往。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丝绸之路虽多波折,但仍在汉代基础上艰难前行,从而为隋唐丝绸之路的辉煌奠定了坚实基础。
[1]方豪:《中西交通史》(上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31页。
[2]石云涛:《三至六世纪丝绸之路的变迁》,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年,第1、2页。
[3]荣新江:《中古中国与外来文明》,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年。
[4]荣新江:《中古中国与粟特文明》,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4年。
[5]荣新江:《丝绸之路与东西文化交流》,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
[6]张绪山:《中国与拜占庭帝国关系研究》,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
[7]荣新江、李肖、孟宪实主编:《新获吐鲁番出土文献》(全二册),北京:中华书局,2008年。
[8]荣新江、李肖、孟宪实:《新获吐鲁番出土文献概说》,《文物》2007年第2期。
[9]荣新江:《吐鲁番新出〈前秦建元二十年籍〉研究》,《中华文史论丛》2007年第4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1~30页。
[10]裴成国:《吐鲁番新出北凉计赀、计口纳丝帐研究》,《中华文史论丛》2007年第4辑,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第65~103页。
[11]孟宪实:《吐鲁番新出一组北凉文书的初步研究》,《西域历史语言研究集刊》第1辑,北京:科学出版社,2007年,第1~12页。
[12]王素:《吐鲁番新获高昌郡文书的断代与研究——以〈新获吐鲁番出土文献〉为中心》,《故宫学刊》2009年第1期。
[13][晋]陈寿撰:《三国志》卷30《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840页。
[14]《三国志》卷30《魏书·乌丸鲜卑东夷传》注引《魏略·西戎传》,第862页。
[15][唐]房玄龄等撰:《晋书》卷105《石勒载记下》,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747页。
[16]《晋书》卷113《苻坚载记上》,第2904页。
[17]石云涛:《三至六世纪丝绸之路的变迁》,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07年,第156页。
[18]韩昇:《“魏伐百济”与南北朝时期东亚国际关系》,《历史研究》1995年第3期。
[19][北齐]魏收撰:《魏书》卷65《邢峦传》,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438页。
[20]韩昇:《“魏伐百济”与南北朝时期东亚国际关系》,《历史研究》1995年第3期。
[21][唐]姚思廉撰:《梁书》卷54《诸夷传》,北京:中华书局,1973年,第783页。
[22]姜伯勤:《广州与海上丝绸之路上的伊兰人:论遂溪的考古新发现》,广东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广东省社会科学院编:《广州与海上丝绸之路》,广东省社会科学院,1991年,第21~33页;姜伯勤:《敦煌吐鲁番文书与丝绸之路》,北京:文物出版社,1994年,第198、199页。
[23]夏鼐:《咸阳底张湾隋墓出土的东罗马金币》,《考古学报》1959年第3期。
[24]蒋福亚:《魏晋南北朝社会经济史》,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176~202页。
[25]王仲荦:《魏晋南北朝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456页;蒋福亚:《魏晋南北朝社会经济史》,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98页。
[26]《梁书》卷2《武帝纪中》天监七年春正月乙酉朔武帝诏,第46页。
[27][唐]令狐德棻等撰:《周书》卷49《异域传上》序,北京:中华书局,1971年,第884页。
[28]《晋书》卷33《石苞传》载有西晋权贵石崇与王恺斗富:“武帝每助恺,尝以珊瑚树赐之,高二尺许,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恺以示崇,崇便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为嫉己之宝,声色方厉。崇曰:‘不足多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株,条干绝俗,光彩曜日,如恺比者甚众。恺怳然自失矣。”《洛阳伽蓝记》卷4《城西》载有北魏河间王琛炫富:“琛常会宗室,陈诸宝器,金瓶银瓮百余口,瓯檠盘盒称是。自余酒器,有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卮数十枚,作工奇妙,中土所无,皆从西域而来。”章武王融见河间王琛如此富有,“见之惋叹,不觉生疾,还家卧三日不起”,还对人道:“常谓高阳一人宝货多于融,谁知河间,瞻之在前。”
[29]季羡林:《玄奘与〈大唐西域记〉——校注〈大唐西域记〉前言》,《中印文化关系史论文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2年,第7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