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戈尔摆摆手，“市政厅现在很忙，也没人想来焚炉净化所。”
“那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
“自己想办法。”
戈尔走在路上，仔细琢磨：如果你看过档案内容，就会抓捕我……
“怀特曼，你当时到底看到了什么？”
与此同时，其他赎罪者见维克托特安然无恙，瞬间涌了过来。
他们七嘴八舌地询问：“保险丝，他是谁啊？看起来像大人物。”
“不是像，就是大人物。”维克托特盯着人群中螺母的脸，解释道：“调查科的戈尔先生，跟我特别熟。”
“他跟我说，咱们所长死了。”
“什么，真的死了？”耳边顿时响起一阵惊呼，“保险丝，你、你怎么猜到的？”
“可能是圣光的启迪吧。”他耸耸肩，接着说：“他跟我说，未来一段时间咱们没有所长。”
“看着我干嘛？散了吧。”
接下来几天，赎罪者们的生活节奏变得轻松惬意。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呵斥与辱骂。
至于食物和圣水，大部分人都有贪污、克扣的历史。大家手头的存货虽然不多，但也够吃一周左右。
不过，这倒苦了维克托特。
“保险丝，后悔不？”阀门分给他一袋干面包，笑道：“那群老鼠反正要被安置的，你给他们那么多好东西，多可惜。”
“你不懂。”维克托特咬了一口干硬的面包，口感差得让他直皱眉，“不是打出圣光的名号，他们就注定相信你，然后跟你走的。”
“必须让他们看到实打实的好处，他们才愿意住进地下管道。这些东西……”
他指着装着面包的纸袋子，“你们可以拿，但我不行。”
“不但不行，还要时不时的敲打你们，让他们相信我是真诚的、圣光也是真诚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说的一切，相信自己没有生命危险。”
维克托特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如果像瓦格纳那样，大张旗鼓的抓捕、屠杀，一定会激起他们的反抗意识。”
“万一引起连锁反应，你觉得，市政厅的大人物会放过他？”
“而且，我们作为他的刽子手，最后会有好下场？”
阀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保险丝，还是你聪明，考虑的周全。”
他摸着自己的匕首，心有余悸的说：“几千人啊，恐怕刀子卷刃了都杀不完。”
“还是你的方法好，用蒸汽直接煮熟……”
“嘘。”维克托特摇摇头，压低声音纠正：“不是我，是市政厅的大人物。”
他抬头看向漂浮在维勒弗瑞上空的空中花园，喃喃道：“他们能用自己的死，见证陛下行宫的升起，也是一种荣耀吧。”
宏伟、奇异的空中花园高高在上，犹如帝国的权力和威严。在它面前，底层民众的生命连蝼蚁都算不上。
“那肯定是荣耀。”阀门坚定的点点头，“要是我们能见到皇帝陛下就好了。”
“呵，你不是想见皇帝，你是想见公主吧。”维克托特打趣道。
那本小册子的内容很丰富，除了公主和鞋匠，还有王子与妓女、贵妇与马夫……
在每一段生动活泼的故事里，双方的阶级差距犹如云泥。可越是这样，越能让听众感同身受。
这些故事就像鸦片一样，让他们不可自拔的深陷其中。
似乎，他们也能变成故事里的主人公，跟现实世界里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共赴极乐。
阀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庞和耳朵肉眼可见的发红。
他比维克托特大10岁，正是荷尔蒙爆棚的年龄。可惜，那几个女性赎罪者，跟他理想中的公主、贵妇相差甚远。
维克托特瞅见他的窘迫，问：“你身上有钱吗？”
“有1个索里。”阀门以为他要用，连忙递过来。
前段时间，他跟大家同甘共苦，确实贪污不少。
“不是我用，是你用。”维克托特摇摇头，“瓦格纳已经死了，现在也没人管我们。”
他把钱推回去，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昨天，不是有人偷偷溜出去吗？你带上钱，跟他们一起去酒馆。”
“酒馆。”阀门咽了口唾沫，声音因为紧张有些结巴，“去酒馆干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维克托特露出捉弄的笑容，“你们这群人，白天用耳朵听书、晚上用双手成就梦想。”
“我都要熬到后半夜，等你们彻底安静下来才回屋。”
“这种事，可以花点钱。晚上酒馆里的小姑娘，不都是干这个的吗？”
“别有心理负担，没事的。你要是怕，可以跟他们一起。”
“要不，我帮你问问？”维克托特作势叫人。
“别！”阀门嘴上不愿意，但心里已经同意了。
他摸着手里的金币，脑海里浮现出书中糜烂的场景。
“我……我是好人。”
“犯法吗？”
“不犯法。”
“那你结婚了？”
“我……我之前有个相好。”
“哦~白月光啊。阀门，你进来几年了？”维克托特好奇的追问。
“5年。那一年，我15岁、她也15岁。我们准备年底订婚……”阀门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回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
“5年？人家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阀门，你心里的白月光是不会等你的。”维克托特打断他的幻想，让他认清现实。
“但是，这个世界永远有15岁的，其他人的白月光等着你。”
……
阀门脸色一黑，他怎么感觉保险丝在骂自己。
“机会难得啊。”维克托特怂恿道，“万一，等皇帝陛下抵达维勒弗瑞，市政厅不让流莺营业怎么办？”
“万一，明天有新所长上任，你知道下次出去是什么时候？”
阀门瞬间紧张起来，心中暗想：“保险丝说得对。”
对于长期被困在焚炉净化所的赎罪者来说，自由极其珍贵。如果能在其中加上流莺点缀，那便是真正的天上人间。
“别人能出去，我也能出去。而且，我身上也有钱。”阀门开始自我说服，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在维克托特的谆谆教导下，他猛地站起来，决定要把握住这份宝贵的自由。
“我！”他沉吟片刻，露出几分胆怯，“我还是找人一起。”
“保险丝，你不去吗？”
维克托特白了他一眼，“我去酒馆干嘛？问酒保要牛奶喝吗？”
“哈哈哈，这倒也是。”阀门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当他看到保险丝冷酷的眼神，瞬间把手插进裤兜。
“那就抱歉了，保险丝。这个世界，还是年龄大的人先享受。”
“呵呵，但也先死。”
阀门不以为意，立刻跑去联系其他人，晚上一起去酒馆玩。
毕竟，听了好几天活色生香的小故事，他们心底躁动的情绪，犹如挠人的触手，让身体从里到外痒痒的。
维克托特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暗笑：“快去吧，帮我试试彻夜不归有没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