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已有取死之道

即便是再奢侈,东汉末年的美味佳肴也没有炒菜。

林晦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一旁的张奉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土包子嘴巴还挺挑剔。

洛阳最豪华的金雀楼都满足不了他?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

张奉放下象牙筷子,冷哼一声:

“林晦,你大祸临头了!”

“呵呵。”林晦莞尔一笑。

张奉如此做派,林晦倒有些放心。

不怕你坏的明显,就怕你背后搞阴谋诡计。

看到林晦竟然还笑得出来,张奉不由怒道:

“你死到临头了,还笑得出来?”

林晦慢悠悠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出此言?”

张奉嘴角一歪道:

“你得罪了我干爹中常侍张大人,若是不赶紧拿钱消灾,小命不保。”

林晦摇了摇头,张奉这种货色,不知道怎么在洛阳活这么久。

这也从侧面看出张让的权势有多么恐怖。

让张奉这种货色如此肆无忌惮。

“不知道张大人要多少钱?”

看到林晦开始问多少钱,张奉立刻露出笑容:

“识时务者为俊杰,钱多钱少无所谓,主要是个心意。”

“那这个心意,具体要多少呢?”

张奉有些犯难了,上下打量着林晦:

“你在盐池捞了多少钱?最少分一半出来。”

张奉狮子大开口。

林晦伸出手。

张奉眉头一皱,开口道:

“这是什么意思?”

林晦长叹一声:

“我在盐池不仅没有捞钱,反而亏空了不少,若是分一半……张大人恐怕得给我倒贴钱。”

张奉勃然大怒:

“什么东西?你不仅没捞钱,反而还倒贴钱?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林晦悠然道:

“张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前去盐池查账,我问心无愧。”

张奉看着林晦坦荡荡的样子,开口道:

“真没贪?”

林晦摇头:

“真没有。”

“造孽!白花花的食盐卖出去都是钱啊,你怎么能不贪呢!”

林晦露出哀伤之色,开口道:

“张大人,如今河东是董卓当权,你要知道他有五千精兵在手,钱全部在他手中,我是一分钱都捞不到手里啊。”

张奉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袋:

“我怎么将此事给忘记了。

董卓此贼,果然忘恩负义,当了太守,就彻底不把干爹放在眼里。

我得回去告诉干爹此事。”

说着,张奉就没心思和林晦在这里空耗时间,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张大人,请留步!”

张奉眉头一皱,看着林晦,开口道:

“你这穷鬼,还有什么话说?我可是先说好,你想在洛阳捞钱,我可帮不了你。”

眼神中满是嫌弃之色。

林晦:“?”

“张大人误会了,我只是想说,天子命我在洛阳组建东厂,明日就会下发诏令。

此事事关重大,但若是做好了,也能得天子赏识,不知张大人有没有兴趣参与其中?”

张奉好糊弄过去,但是张让却不好糊弄。

林晦已经猜到,张奉回去后,定然会被张让骂得狗血喷头,然后会再次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如此,自己就提前先拉拢张奉,看能不能在张奉和张让中间种下一根刺……

“天子让你组建东厂?这是什么机构?”

张奉顿时有了好奇之心。

林晦呵呵一笑,开口道:

“张大人,此事天子明日才会下发诏书,今日我也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张奉立刻严肃起来:“那是自然。”

“东厂,明面上是赈灾乞丐的机构,但暗地里却是监察宦官的。”

张奉大惊失色,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

“林晦,你快要死了。”

林晦眉头一皱,此人当真是嘴臭不会说话。

张奉四处张望,先到窗户旁看了看,又打开房门,探查一番四周。

这才回到饭桌前,低声道:

“你要找死,宦官也是你敢监察的?”

看到张奉的反应,林晦嘴角微微一挑:

“张大人不是中常侍的干儿子吗,怎么,也害怕宦官?”

张奉上下打量林晦,开口道:

“你不怕我给干爹告状?”

林晦呵呵一笑:“陛下今日刚给我密令,我若是出事,陛下定然会彻查此事,张大人你能跑得了吗?”

张奉狠狠地跺了跺脚,骂道:“我就不应该听你这番话!”

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道:

“林大人,就当我没听见这件事,如何?

我什么都不知道,日后你和宦官如何争斗,都和我无关。”

可以看得出来,张奉对于宦官非常恐惧。

这个干儿子的含金量,恐怕也不高。

林晦笑呵呵道:“张大人,我倒是可以答应你。

但你回去后,要如何汇报给张让呢?”

张奉一愣,面色阴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晦继续加了一把火:

“你没有拿到钱,张让定然会对你破口大骂,对不对?”

张奉悚然一惊,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林晦:

“你怎么知道?”

自己果然猜对了。

林晦更加确信了几分,张奉这个干儿子,张让也不太看重,纯粹是个工具人,可以随意抛弃的角色。

“张大人,你糊涂啊。你想想看,当初你来盐池当盐监,是不是还花费了不少钱财?”

张奉想起这个就来气:“不错,可恨这王允,竟然跑路了,要不然我一把就回本,还能赚不少!”

林晦继续开口道:“张大人,你身为张让干儿子,竟然还要给他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子之情?”

张奉一愣,沉默不语。

“张大人,盐池能捞多少钱?

年年亏空,而且当地士族凶狠,杀人不眨眼,你一个朝堂派来的盐监,偷偷把你杀了,然后上报一个病死任上,谁能查得出来?

他若是真心让你捞钱,为什么卖其他官职的时候,不分你点钱呢?

其他不说,单单说董卓担任河东太守,张让可曾分你钱财?”

张奉低声道:“干爹说过一段日子,再分给我,你莫要挑拨离间我们父子之情。”

张奉虽然如此说着,但是语气却越来越不自信。

“张大人,张奉在洛阳有多少田产,其他宦官又搜刮了多少钱财?

天子让我成立东厂,由此可知,天子已经对宦官起了杀意!”

张奉如遭雷击,浑身一颤:“怎会如此!”

林晦沉声道:“怎么不会?天子卖官赚的钱,张让他贪了多少!贪的少了,天子不说什么,但是张让贪的太多就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