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欲擒故纵?真看得起你自己
- 舔狗系统解绑,我手撕渣男杀疯了
- 从此阡陌多暖春
- 3244字
- 2025-03-07 21:21:40
从大空寺归来的翌日,镇北王府,崇兰院内。
“小姐,七皇子派人来问,三日后,曲水流觞诗会的糕点和彩头,您是否已准备妥当?他······让您先做些糕点的样品,送给他过目。”侍女柳柳小声传话,意料之中,听到陈婉婉压抑着怒火的清冷嗓音:
“莫再提他,周与安那个天杀的,从今往后,我陈婉婉同他势不两立。”
从大空寺回来后,陈婉婉便听不得周与安三个字,一听到,那恬淡的远山眉便纠结在一处,凝上了深仇大恨。
她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宫里面的陪读也告了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将自己的衣柜、首饰、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你说,我们小姐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侍女柳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担心地同侍女桃桃小声嘀咕。
“那你不觉得这个邪中得可太好了吗?”侍女桃桃小声回道。
“可从前,周与安放个p,小姐都觉得是香的。”侍女柳柳十分不解。
“对呀,所幸现在,小姐终于发现周与安的p是臭的了。”侍女桃桃乐呵呵地说。
但陈婉婉这边,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自从神智恢复清明,她慢慢地回忆起周与安对她的每一次作践,他蛊惑她穿不得体的衣服,让她放弃骑射兵法,去学后宅妇人做派,将她拉下万人艳羡的高位,拖入世人皆可嘲讽的泥地。
每当她被过去的场景攻击得溃不成军,也还总有更社死的回忆等着她。
周与安就是坨恶心的屎。
“小姐,这是您要的剪子,统共5把。”这时,侍女糕糕进来禀报。
陈婉婉重重搁下茶盏,起身将自己房里的所有衣柜打开,吩咐道:“再叫几个人来,把这些衣服全部绞了。”
几个侍女面面相觑。
“小姐,这些可都是今年新裁的衣服。”侍女柳柳弱弱出声,“都是您按着七皇子的意思裁的,往日最是宝贝。”
陈婉婉瞅着那些衣服冷哼一声,深灰、墨绿、大紫、浅棕······一水的贵重料子做得老气横秋,莫说她现在才十五岁,就是三十五也不见得穿得了。
这一切“得益于”周与安的“审美”,他原话怎么说的来着?“婉婉,我最喜欢端庄的女子,穿红戴绿的太过轻佻,深灰、浅棕的衣服再好不过。”
“绞了!”思及此,陈婉婉气不打一处,抓过剪子,拿起一件灰色锦袍,呲溜一声从侧面针脚处对半开了。
那大刀阔斧的气势,惊呆了众人,小姐竟是来真的么?
侍女桃桃见了,乐呵呵地推着糕糕出去喊人,自己招呼着柳柳,拿过剪子,一面绞一面嘀咕:“绞了好,早该绞了。”
这些衣服,老太君都不见得愿意穿。
这厢几人正绞得起劲,却忽闻一道声音大剌剌传来:“我的姑娘,这大好的衣服,可万万绞不得。”
陈婉婉转身看去,却是侍女茶茶——周与安送给她的婢子。周与安说:“茶茶最知我心,你若爱重我,便按她说的行事。”
之前的陈婉婉,简直要把茶茶供起来,还配了两个小丫鬟,专门伺候她。
不让她干活,只让她拿主意。
就如眼前这类衣服,能占据陈婉婉的衣柜三年之久,除了周与安的诱导,还归功于茶茶的极力推荐和具体指导。
“姑娘,七皇子可最喜欢这些衣裳的颜色和款式,绞了,七皇子该生气了。”茶茶走上来,亲亲热热地拉住陈婉婉的手。
陈婉婉不着痕迹地躲开:“是吗?那怎不见赵楚楚穿这种衣裳,她不是最得周与安的欢喜?”
茶茶抿嘴一笑,心道:闹了这半日,原是吃醋了。便假意劝说:“赵楚楚一个五品小官之女,如何穿得起这般华贵的衣裳。”
“再华贵的衣服,留不住人心就该弃了。”陈婉婉玉手一挥,吩咐众人,“继续绞。”
“住手!”谁料,茶茶竟起了高声:“姑娘这般铺张浪费,传出去,会被人非议,若姑娘被人诟病,七皇子是再难同姑娘亲近了。”
陈婉婉心里冷哼,自己往日颇为倚重的人,竟是这么个狂妄放肆的婢子。
“谁传出去?你吗?”陈婉婉眉目疏离,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
“这,奴婢岂会,只是姑娘这么做,实在是有违······有违妇德,这女戒、女训······都白读了。”茶茶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奴婢受七皇子所托,定要规劝姑娘的。”
陈婉婉哼笑一声,走到书案边,拍了拍单独理出来的一大摞书:“女戒、女训······你说的是这些么?”
茶茶定睛一看,七皇子送来的,约束女子言行的书籍,尽数被陈婉婉整了出来,满满堆在书案上。
这时,小厮听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姐,您要的火盆拿来了,正放在院子里呢。”
“姑娘要火盆干什么?”茶茶惊疑地开口。
“这一堆书,同那一堆衣服一样,既留不住人心,便也弃了吧。”说着,吩咐小厮听雨,“把这些糟粕拿出去烧了。”
“这······”听雨一时忘了进退,书是七皇子给的,平日里,小姐最是宝贝,日日诵读,奉若圭臬。老爷公子怎么劝都不听。
三不五时,还要让他们拿出来晒一晒,如今,要把这些书烧了?
“小姐可是当真的?”柳柳疑惑地开口,摸不清小姐的套路。
陈婉婉二话不说,拿起最上头那本《女戒》,走到院子里,往火盆里一扔,转身看着一众仆从,呵斥道:“是我说的话没用么?烧!”
桃桃第一个抱着书本冲出来,一把扔在火盆里。
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忙不迭捧着书往火里扔。
烧得好!早该烧了!
火焰燃起来的时候,陈婉婉面无表情,看着烈焰熊熊燃起,仿佛要燃尽过往的荒唐。
而柳柳,在对着火盆许愿,希望她家小姐就此清醒,做回当初那个谪仙一样的人儿。
侍女茶茶内心犹疑不定,从前姑娘最听她的话,她说东,姑娘不敢往西,今次实在反常。正疑惑间,又听到旁边围了好些外院干活的洒扫丫鬟、粗使婆子,在议论纷纷:
“这闹的又是哪出啊?”
“听说昨日,山中赏雪,七皇子带了赵小姐同去,把我们小姐丢在了半道上。”
“我说怎么又是绞衣服,又是烧书的。”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吃醋了呗。”
“但这次和之前,阵仗不大一样啊。”
“这次,醋得狠了呗。这叫欲擒故纵,小姐以前可学过兵法。”
“没错,说来也可惜,小姐从小学兵法,大了却转头学了三年女戒女训。”
“可不是,老爷都被气病了几回。”
······
是了是了,茶茶恍然大悟,这叫欲擒故纵。想通了关节,她便觉得烧书也没什么,只是走到陈婉婉跟前,问道:
“姑娘不要只顾吃醋,曲水流觞诗会马上要到了,这糕点和彩头,您可准备妥当?方才,七皇子已派人来问过了。”
陈婉婉转头看向她,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字:“不曾。”
茶茶只觉得陈婉婉的眼神清泠泠的,让人不敢造次,但想起她昔日窝囊样,还是大着胆子问了句:
“您既已应了七皇子,总不能误了他的事,今日怎么也该送些糕点的样品过去吧?”
闻此,柳柳几人心里一紧:可千万别又应了吧。
陈婉婉默不作声地盯着茶茶。
茶茶咽了咽口水,觉得那眼神有些骇人,片刻,鬓角竟有汗意,正当她以为陈婉婉要拒绝,却见对方突然扯了一丝笑意,道:“送,总不能食言,我亲自做,你亲自送。”
茶茶心里一松,讥诮一笑,心道:果然还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一炷香后,茶茶捧着糕点前往七皇子府,路上,不无得意地想“还真是七皇子的舔狗,欲擒故纵也用得不够硬气”。又气恼陈婉婉今日对她没有往日尊敬,想着“要向七皇子好好禀告,借七皇子的手狠狠打压陈婉婉,教她日后不敢同她耍手段”。
见到周与安,茶茶便将方才的事,添油加醋地禀告一番,最后道:“事情虽是因为吃醋起的,但若不敲打郡主,只怕她要爬到您头上去。奴婢有一计,不怕她不来求饶。”
说完,凑近周与安耳语几句,出了个计策。
周与安稍加思索,点头:“计是好计,却还欠些火候。”说着,在茶茶耳边低声吩咐几句,道,“按我说的办,不怕她明日不来求我。”
周与安不无得意地想:自己看上陈婉婉舅父手里的铁矿开采权很久了,三番四次让陈婉婉去劝说她父亲和舅父,让出一半的铁矿开采权给自己,但陈盛这个死老头子,死活不肯。
他正愁找不到办法逼陈盛就范,这现成的把柄就送上门来了,只要借题发挥一下,爱女心切的陈盛肯定和以前一样,将这一半的铁矿开采权双手奉上。
陈婉婉这条忠犬,可真好用。
想着,转头把陈婉婉送来的糕点递给下人,“给楚楚送去,原本就是她想吃,才让陈婉婉做了送来的。”
茶茶听了,心里愈发看低陈婉婉。
不想,此时,却有下人来报:“镇北王府的郡主托人送了一车东西过来。”
茶茶讥讽一笑,心想“这么快就来告罪服软了?”走到院子一看,却原来是自己的行李。
只听下人继续道:“郡主托人传话:让茶茶不必再回镇北王府,说是······”
“说什么?”茶茶气急败坏地问。
“说是,这婢子,同那书和衣服一样,留不住人心,便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