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烟鬼：夏金水

北湖公园

人工湖湖畔

一些身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面色严肃的来来往往，眼角的余光时刻放在平静的人工湖上。

国际刑警、国内总部、春城负责人夏金水站在湖边，手上拿着经过特殊改装的卫星电话，声音十分艰涩。

说话间身上不断有烟气冒出，人肉焦糊的气味十分刺鼻，旁边走过的工作人员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了，就像将一具腐烂的肉体放在炭火上炙烤发出的味道。

“我会用机器抽干湖里面的水，和它决一死战。”

“总部需要重新派人过来接替我的位置，烟鬼的复苏程度很高，即使我没能成功关押水鬼，我也会用复苏后的烟鬼封锁水鬼离开的途径，将他们都困在公园。”

“遗书帮我交给母亲……”

独属于夏金水的接线员一脸无奈，她和这位喜欢自说自话的负责人相处了不到一年，已经习惯夏金水这种说话方式了。

反正他也就这点毛病，忍忍就好了。

“等等，又有人来了。”

“具体点说，又有鬼来了。”

夏金水刚要挂断电话，突然湖面上出现了一股不属于水鬼的灵异气息。

“记录……”

接线员听到这话，立马严阵以待，随时等待夏金水将鬼的信息传递过来，同时举手示意赵建国自己这里有新情况发生。

阴冷、诡异的气息很快就覆盖了整个人工湖。

夏金水僵硬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这种气息比湖里的那头水鬼强大太多，他根本没把握关押。

“气息很强大，至少是A级厉鬼。”

在没有见到厉鬼全貌之前，夏金水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A级？你能确定吗？”

赵建国凝重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面传来，一个从未出现过的A级厉鬼由不得总部不重视。

特别是能随意移动的A级厉鬼。

“确定，不是被驾驭过的厉鬼，气息没有上岸，应该是和水鬼的情况一样，上岸后的威胁程度会被削弱很多。”

“我会尝试和新出现的厉鬼交手，收集更多情报。”

夏金水的声音沉重几分，将卫星电话收进大衣兜里，夜色下模糊不清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

夏金水的代号是“烟鬼”，现下的大部分驭鬼者都是驾驭了一只厉鬼，他也不例外。

既然打定主意要跟未知的厉鬼交手，夏金水就要全力以赴，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每一次出手都有可能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看了眼天上皎洁的圆月，夏金水没由来的失神片刻，一股股黑色的烟雾从他身周缓缓浮现，刺鼻的焦糊味和腐臭味充斥在空气中，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浮现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烫伤伤疤，尸斑和伤疤叠加在一起，让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烟雾越来越多，向着四周蔓延而去，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温度急速上升，湖畔的草木瞬间失去了水分，化作枯黄焦黑的一片，原本在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也被这黑色的烟雾所遮蔽，夏金水身周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随着夏金水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他的身体开始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一只只焦黑的手印在身上浮现，黑色烟雾中也逐渐凝显现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这些人形张牙舞爪，发出凄厉的嘶吼声，每一个人形都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湖畔已被黑色烟雾笼罩，但始终不敢向湖面蔓延一米。

月光之下，被映照成银色的湖面和布满诡异黑雾的湖畔泾渭分明。

眼看驾驭的厉鬼不敢向前一步，夏金水脸色一狠，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双眸中似乎有火焰浮现，从前只存在身体上的伤疤开始向脸部绵延，一个还算帅气的中年大叔瞬间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驭鬼者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就像现在，夏金水没有其他选择。

猛的抬起手臂，焦黑的手指指向前方湖面，刹那间，那些由烟雾凝聚而成的人形像是接到了命令，发出嘶吼一声后，开始向着湖面游荡而去。

它们并没有实体，在接触湖水的下一刻就化为一道道烟气在上空盘旋。

靠近湖畔的浅水区湖水被烟鬼的力量侵蚀成黑色，银色的湖面开始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湖中的鱼儿没有丝毫抵抗就被炙烤成一个个焦黑的尸体。

在烟鬼力量的笼罩下，下午时分还景色怡人的湖畔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嘶吼、炙烤、侵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和恐惧。

“对方的攻击力并不强，我的烟雾笼罩范围已经侵入了湖岸十余米，未知的厉鬼没有做出反应。”

“有可能正在和湖水中水鬼对抗。”

“我会沿着湖边进行侵蚀，逐步隔绝人工湖和外界的联系。”

夏金水抬脚上前，双脚已经站在了墨色的湖水之中，黑色烟雾的推进速度越来越慢，他必须要换个思路。

不大的人工湖里面藏了两只厉鬼，一只还是能随意行动、杀人规律未知的A级厉鬼，夏金水知道自己哪怕拼到烟鬼复苏也无法关押他们。

鬼是无法被杀死的。

只能用一些手段限制，再用黄金制品关押。

“目前已知的信息不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两只厉鬼都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域，后面出现的强大厉鬼应该也是以水为媒介进行移动的。”

“烟鬼没办法限制他们太长时间，你们需要立刻找人来关押他们。”

夏金水的身体完全被黑色烟雾笼罩，一些皮肤完全炭化，漆黑如墨，干裂处翻卷着，露出苍白腐朽的血肉，散发出一股焦糊与腐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头皮已然烧得紧贴头骨，原本的毛发已消失殆尽，空洞的眼窝深陷。周身还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青烟，仿佛死亡的余韵，让人不敢直视，心生寒意。

赵建国听着电话里越发诡异的声音，心情有片刻的低落。

诡异复苏的乱世之下，普通人和驭鬼者一样可怜，每天都要过着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