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林夏刚到公司就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
创意部的同事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又迅速散开。陈雨欣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手机。
公司内部群里已经炸开了锅。有人拍到程朗周末和苏晴一起出现在机场，两人举止亲密。照片里，苏晴挽着程朗的手臂，笑靥如花。
林夏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周六程朗匆匆离开时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苏晴。
“听说他们要订婚了。“陈雨欣凑过来小声说，“苏总监家里很有背景，和程总门当户对。“
林夏勉强笑了笑：“是吗？那挺好的。“
她打开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但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都在跳动，怎么也看不进去。
“林夏，程总找你。“前台小姐过来通知。
林夏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程朗的办公室。敲门时，她的手有些发抖。
“进来。“
程朗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林夏听出了一丝疲惫。他坐在办公桌后，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关于新项目的策划案，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林夏愣了一下。她以为程朗会解释周末的事，但他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她开始汇报策划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程朗认真听着，不时点头，偶尔提出一些建议。
“很好。“听完汇报，程朗露出赞许的笑容，“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就按这个方向继续完善吧。“
林夏站起身：“好的，程总。“
“林夏，“在她转身时，程朗突然叫住她，“周末的事......“
她停下脚步，心跳加速。
“很抱歉突然离开。“程朗说，“家里出了点事。“
林夏转过身，看到他疲惫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忍：“没关系，工作要紧。“
程朗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去忙吧。“
回到座位上，林夏打开文档，却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她想起美术馆里程朗温柔的眼神，想起餐厅里他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午休时间，林夏独自去了天台。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她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原来你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夏回头，看到程朗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两个饭盒，朝她走来。
“看你没去吃饭，就给你带了点。“他把饭盒递给她，“天台风景不错。“
林夏接过饭盒，发现是她最爱吃的日式便当。她惊讶地看向程朗。
“上次聚餐时，看你一直在夹这个。“程朗笑了笑，“我记性还不错吧？“
林夏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饭，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情绪。
“林夏，“程朗突然开口，“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太突然，林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父亲生前总说，人要活得有价值。“程朗望着远方，“要承担责任，要照顾家人。可是有时候，我真的好累。“
林夏想起那晚在茶水间看到的程朗，心里一阵酸楚。
“程朗，“她轻声说，“你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程朗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阳光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
“谢谢你。“他说，“每次和你聊天，我都会觉得轻松很多。“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吃饭，却感觉程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下午有个客户会议，“程朗突然说，“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林夏惊讶地抬头，“可是......“
“我相信你的能力。“程朗站起身，“准备一下，两点出发。“
看着他的背影，林夏突然觉得，或许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
下午的会议很顺利。林夏的策划案得到了客户的高度认可，程朗看她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做得很好。“回公司的路上，程朗说，“晚上请你吃饭，算是庆祝。“
林夏刚要答应，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林小姐，您父亲刚才突然晕倒了，现在正在抢救......“
林夏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怎么了？“程朗察觉到她的异常。
“我、我得去医院。“林夏声音发抖，“我爸爸他......“
“我送你去。“程朗二话不说，调转车头。
一路上，林夏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发白。程朗不时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担忧。
到医院后，林夏直奔抢救室。程朗跟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
“会没事的。“他轻声安慰。
林夏点点头，却控制不住地发抖。程朗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温暖的触感传来，林夏感觉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两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是突发性脑溢血，幸好送医及时。“
林夏长舒一口气，腿一软差点摔倒。程朗及时扶住她：“小心。“
“谢谢。“林夏靠在他怀里，突然觉得很安心。
“今晚我陪你吧。“程朗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林夏想拒绝，但看着程朗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林夏坐在病床边，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程朗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想哭就哭吧，我在。“
林夏靠在他肩上，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衬衫。这一刻，她突然明白，有些感情，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病房，林夏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整晚都守在父亲床边，几乎没怎么合眼。
程朗推门进来，手里提着早餐。“我买了粥和小菜，你先吃点。“
林夏感激地接过早餐：“谢谢，你昨晚也没休息好吧？“
“我没事。“程朗在她旁边坐下，“伯父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已经稳定了，但还需要观察。“林夏舀了一勺粥，却没什么胃口。
程朗看着她憔悴的脸，轻声说：“等会儿我送你回家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照看。“
林夏摇头：“不用了，我......“
“听话。“程朗的语气不容置疑，“你这样会累垮的。“
林夏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里一暖：“好。“
回到家，林夏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程朗陪在她身边的情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
手机突然震动，是陈雨欣发来的消息：「林夏，你还好吗？听说你请假了。」
林夏正要回复，又一条消息跳出来：「你知道吗？程总和苏总监要订婚了，据说就在下个月。」
林夏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她想起周末程朗匆匆离开的样子，想起他在餐厅接到的那个电话......原来如此。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林夏把脸埋进枕头里。她早该知道的，像程朗那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属于她？
下午回到医院时，程朗正在和医生交谈。看到林夏，他快步走过来：“怎么不多休息会儿？“
“我没事了。“林夏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帮我照看爸爸。“
程朗皱眉：“你脸色还是不太好。“
“可能是没睡好。“林夏避开他的目光，“程总，您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
程朗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林夏攥紧衣角：“您工作那么忙，还要照顾我们，太麻烦您了。“
“林夏，“程朗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林夏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程总，我听说您要订婚了，恭喜。“
程朗的脸色瞬间变了：“谁告诉你的？“
“公司里都在传。“林夏努力保持微笑，“苏总监那么优秀，和您很般配。“
程朗沉默了片刻，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跟我来。“
他拉着林夏走到楼梯间，关上门：“林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夏低着头：“程总，您不用解释的......“
“看着我。“程朗抬起她的下巴，“我和苏晴确实有婚约，但那是我父亲生前定下的。我一直在想办法解除这个婚约。“
林夏惊讶地睁大眼睛。
“那天接到电话，是因为苏晴突然说要提前订婚。“程朗的声音里带着疲惫，“我赶去机场是想和她谈清楚，但她根本不听。“
“可是......“
“林夏，“程朗深深地看着她，“我对你的感情，你感觉不到吗？“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感觉程朗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的眼神那么认真，那么炽热。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朗松开手，后退一步：“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不是的！“林夏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我只是......“
就在这时，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晴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
“程朗，“她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程朗皱眉：“苏晴，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在这里照顾别人，就来看看。“苏晴的目光扫过林夏，“原来是你啊，新来的小助理。“
林夏感觉如芒在背，松开了抓着程朗的手。
“苏晴，我们出去说。“程朗上前一步。
“不用了。“苏晴冷笑，“程朗，你别忘了我们的婚约。如果你执意要毁约，后果你知道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程朗握紧拳头，脸色阴沉。
林夏轻声说：“程总，您还是去......“
“叫我程朗。“他打断她，“林夏，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林夏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点点头：“好。“
程朗松了口气，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相信我。“
林夏感觉脸颊发烫，却没有抽回手。
就在这时，护士匆匆跑来：“林小姐，您父亲醒了！“
林夏连忙跑向病房，程朗跟在她身后。看着父女相拥的画面，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和苏晴的事。为了林夏，也为了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