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指骨穿透了培养槽玻璃，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躯体量子化了。硅基蚯蚓正在啃食他刚投放的记忆碎片——那是2025年结婚纪念日的全息影像。随着紫色黏液被吞食，他左手无名指开始呈现半透明状。
“记忆熵值超标。”警报器喷出的神经抑制剂糊在舱壁上。程墨摸索着捡起那片染血的硅晶片，上面刻着宋雨晴流产病例的日期：2031年9月12日。这个日期像根冰锥刺进太阳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永远算错了时间维度。
养殖舱的暗角传来利爪挠墙的声响。K线的第49号克隆体正在用尾尖书写数学公式，那是描述时空曲率的爱因斯坦场方程。程墨佝偻着爬过去，看见猫爪印组成的公式最后多了个血色系数——正是宋雨晴死亡时床单浸透的血量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