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至间,仙家地

流水潺潺,轻灵河此时水没半石,在河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位少年,那少年坦着上身,双手与丹田处摆出一个印结,四周有水滴环绕。远远看去,这少年就像是被水流包裹一般,显得十分神秘,也有不少人路过此处,看见这般情景,都投来赞赏的目光,应该是和少年认识,也有几个和少年一般大的孩童,有男有女,在少年身边嬉戏了一会,见少年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就相约离去,脸上却并没有失望或者其他的神情,应该是对此早就习以为常。

“许爷爷”

那些返回的孩童在路上遇到了刚才的那位老者,全都这样称呼他。

“小念哥哥还在那边修炼呢,我们去找他玩,等了一会,他还没动静,我们就打算先回去了。白爷爷,你待会告诉他,我们在后山的大树下等他”。一个年龄偏小的小女孩说道,其他几人也开始附和了起来。“好好好,我替你们告诉他,你们先去玩吧,不要跑太远啊,哈哈哈”不等老人说完,那群孩子便笑着跑出去了,老人只得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暗念到“真是年轻好啊!”。

之后便径直向那个少年走去,见少年依然没有动静,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只有周身水流旋转,身下溪流不断,偶尔又有一两滴水珠从河中飘起,融入了那围绕在少年周身的水流中。

老人伸手如河中,捧起一捧水,随即又将它洒入河中。

“这轻灵河中的河水一向飘渺至极,近年来却是无缘无故得变得沉重了不少,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老人站起身来,右手一翻,掌中赫然出现一块双面的小镜子,这面镜子名为观云宝镜,乃是从远古传下来的,有观气运,查妖气的作用,向来只有这里成就最高者的捉妖师才能持有。

此地名为灵涧山,伴轻灵河而立,自上古时期,混沌初开之时,遭遇一场不小的天外陨石撞击,将这一整块版图撞碎成了四块领域。分别名为别中天、陌雪、相柳清风、云之极。各地又细分为诸多郡城,四方天地间流着一条天河,名为大川。

自四域分散而来,由天地孕育出二十八位仙人,仙人万象,各为一物,仙人初见此方天地,只见一片混沌,无一物。于是仙人不忍世间凄凉,耗费三千载,引灵气入大川,当时这些地域都还没有名字。自灵气入大川以来,从四方开始散开,花草树木接踵而至,世间就有了第一缕生机,可看着这天下,仍是没有自由活物,于是二十八仙聚在一起,引星辰入世,以自身为引,四域为地,耗费神念,结出生灵大阵,孕育了各方人兽生禽。而一切的起源,也从这里才真正拉开了帷幕。但二十八为仙人耗光了神念,从此化作二十八星宿,借星辰之力恢复本源神力,从此绝迹人间。

随着时间长河的流淌,仙人们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由人变字,只是记在了书纸上;由像变念,就只是留在了历史中。每当遇到长辈的故事,或许还能听到一点两点的记载,可是相信的人却是越来越少,或许只是有人抬头看向夜空的时候,他们才真正存在吧。

虽然仙人化为星宿不在世间,但是四方天地乃至大川的灵气早已浑然天成,这些生灵便借着这些天地灵气开始了修炼,千百年来,不过尔尔。虽说修行机会散于天下,但人比妖似乎更容易寻找到自己的修行之道,所以千百年来,人族登峰造顶的数量更多。

虽是如此状态,可千百年来,人妖之间,也还算和睦,各自占据所属地域,潜心修行。

但和平的日子并不长久,自从二十八仙人归于星辰之后,人世间便多了一份星辰的灵力,这灵力生得古怪,但对于修行,同样增益很厚,所以后来人妖两界的至高者,便想出了用自然灵力去冲击天幕,从而达到使星辰灵力倾注人间的目的,耗费多年时间,人妖两族共创斗转星移大阵,实施了这一计划。

果不所料,此大阵当真引来了满天的星辰灵力,那一晚,星若天倾,似满天瀑布倾泻而下,造就了那一场灵灌山河,气掩千山的绝妙景象,人妖两族心若向阳。

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天大的福源,但不曾想最后到了不可停的地步,天灵灌泄的三天之后,第一抹自然五行之灵与星辰灵力发生的反冲碰撞,灵力冲击,威力极为强悍,当时人妖两族极力守护,勉强得以支撑。殊不知,这场灵力碰撞后面,却闯出了新东西,在两股灵力碰撞之处,天幕微裂,人妖两族之人看到这点,皆是面露不解之色,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人妖两族大成者携手共进,来到天幕微裂处,只见其中微泛红光,有一股不同于时间所有灵气的气息从里面扩散出来。难道这又是像那星辰之力一样,属于灵气的一种,他们当时这样想着,便有几人调动自身灵气,想要吸引这灵气一试,这灵气刚一入体,并不什么不适,再红色灵气入体过半时,突然躁动,餐食本身灵气,那几人见此,急忙停止,合力将这气息逼出体外。据当时先祖所说,在这灵气躁动之时,意识渐失,竟是感到一丝怨怒。至此,两族之人便将那处列为禁地,等到处理了这星辰灵气之后再做打算。

但事实总是没有那么有耐心,等待你去处理,就在那红色气息出现的第二天,天空传来阵阵躁动,只见那红色气息不在外散,而是凝聚成流,围绕破裂处旋转开来,那莫大的躁动声便是从那破裂出传来。这一现象,又惹得众人住手以待,不知这到底是机缘还是祸源。后经讨论,人妖两族皆派出了几位能力不低者前去查看,其他人驻手以待,防止有什么祸事发生,也好做出及时的反应。

几位围着那天幕破碎处看了又看,即使是手握符隶,口含真气,皆是无处下手,只得看着。倒是先前也尝试过推演天机,查看因果,却是无法得偿所愿,好似这东西无法推演,不受因果约束一般,这也不得不令人感到不安。

就在两族焦头烂额之时,天幕出发出了新的变化,破裂处裂缝大开,发出一阵一阵的低吼咆哮,众人皆惊,含气运力,蓄势待发。砰~一声声撞击传来,红色灵气成圆环状向四周散开,于天幕边的几位不由得后退了一些,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嘶吼传来,他们终于是看清了自破裂处来的东西,那东西远看似人,却生有双角双翼,通体血红,垢面獠牙。人妖两族初见此物时,个个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这便是自天外而来的物种,在后来被成为魔物,其到底来自哪里现在还是个谜,因为自那次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打开过天幕。

那魔物降临时间,共有六大魔尊,携万千灵魔,化魔而来,不由分说,一出世便对人妖两族发起攻击,在人妖两族的惊愕中,打得两族节节败退,死伤无数。之后时光,便是两族联手对抗外魔的时候,历时数载,终是在两族顶峰者皆出的情况下,以自身陨落为代价,于四域之上结得大阵,最终将六魔中的四魔杀死,其余两魔却是被永远镇压在了陌雪和云之极两处,另外四魔的陨落之地,有两尊直接坠入大川,另外两尊尸骸落在了别中天。那魔尊陨落之处,受他们本来所携带的魔气影响,魔气笼罩,形成魔域。

当时一战,打得人妖两族元气大伤,那些走在前列的人妖大成者几乎全部陨落,惹得两族忧心忡忡。

在见识了天外化魔的强大之后,有的人便动了歪心思,想要引魔气入体,一点一点地练化为己用,此方法可行,也确实比正常修炼更加快捷,但日子一久,或多或少地都会受魔气影响,从而心性大变,并且在两族中一些人偷偷尝试之后发现,妖族的本体比人族更为强悍,故而对魔气的抵御也更加明显,就是这个原因,妖族中有些人便在这条路上一去不会,知道那次妖族大乱,一些后天魔化的妖族再次进入魔域时,魔气灌体,自己无法控制,胡乱厮杀,人族发现此事后,不满妖族的肆无忌惮,不知危险,出手阻止,并立下禁令,不得入魔域,更不得引魔气入体修炼,但由于人妖两族主心骨在对抗天外化魔时尽数陨落的关系,两族再难达到统一,没落多年的妖族也在这魔气上看到了崛起的希望,自此,人妖两族决裂,万千妖族入大川,掌控了那两处魔域,别中天在人族地掌控之中。

之后千余年,皆是如此,人族不入魔域,借当初对抗天外化魔的大阵,再起多个阵法,当魔气慢慢瓦解消散。

这轻灵河便是联通两处魔域的连接枢纽,借水运淡化魔气,剥离狂化血腥之气,化作灵气,这轻灵河便是那灵气泉眼,但这净化过的魔气,与寻常灵气无甚差别,便也无人争抢,但那浩天魔气,尽占别中天大半领域,要想全部消除,谈何容易,所以便有了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的人,负责净化魔气这一大事。

先前老者便是这轻灵河五山之一灵涧山的目前执政者,负责此地安稳,更是担任净灵一事,自人妖两族决裂之后,这事情便由当地最胜之人负责,由此传递,永不停歇。

那少年是这老者的孙子,少年爹娘是普通农家,虽也走修行之路,但天赋实在是平平无奇,想来下一任执政者,也不会落入他们手中,而老者的孙子,先前在河中石上修炼的少年,或是受他爷爷的影响,对修行一事,颇为向往且在修炼上表现出的天赋,虽不是最胜者,却也颇有盼头。

总说修炼在天不在人,这话可一点不假,有人想要修行,却对大道一说十分迷茫,无法引灵入体,白白向往,终是无可奈何,这灵涧山有一个姑娘,与少年一般大小,却是在一天晚上,坐于自家门前桂树下,于梦中参道,一夜悟第,引得当地四方灵气像看到先天主人一般,像她奔涌而去,别人修炼多年达到的聚灵境,她确实片刻即到,后天修行更是一路无阻,相比他人,别人几十年修炼来的,她只需要几月,此修行天赋真真让人哭笑不得啊。

少年名叫许念,如今境界比那名为杨絮凌的姑娘少了一境两阶,那姑娘如今已是聚灵第三阶。这境界划分,总共分为引灵、运灵、聚灵、练体、成体、纳气、生血、安神、升天、得道十个境界,每个境界又有三个阶别,每阶相别,每境相别,都如隔江探海。而妖族分为十境,第八境为化形,化形之前都为练形,八境以上又分为塑体境和玄妖境,相对于人族的境界,妖族相对少,也更为简单,但修行水准,可是丝毫不比人族易。

目前人族于别中天,陌雪,云之极定居,占整座天下的大头,但所聚之地较为分散,妖族独占相柳清风,但大川由于两大魔神陨落的原因,被妖族占去十之四五,人族掌控之中不过十之一二,剩余地域尚且荒芜,鱼龙混杂。

虽说是占据如此,可不免其中人妖交杂,并不是所有妖族,都与人为敌,所以四域之中,也没有完完全全区分明了,其实自那次争夺之后,倒是不分人妖两族了,到像是魔气的用与除之分,其中道理,又是烦杂难懂,实在不好说。

可不得不说,相处于世,皆是道理,皆有定数,善于不善,恶与不恶,那都是世间一说,真是如何,还得自己定夺。

身在人世间,行于仙家地,既是大道追求,也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