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餐偶遇

“嗨。”苏悦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笑着冲江瑶打了个招呼。

江瑶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把目光移开了。

这疏离的模样，和昨天在舞台上热情奔放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苏悦瞬间打消了把自己的早餐拿到江瑶桌子上一起吃，或者邀请她坐到自己对面的念头。她默默低下头，继续埋头干饭，可头却愈发疼了。

江瑶没想到酒吧的旺季来得如此突然。前一天凌晨3点就下班了，今天却直接忙到5点多。后面来了几个熟客，她被经理叫过去陪人喝酒，最后只剩下她、三个客人，还有一个调酒师。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她打了辆车回家，让司机在小区外的早点摊停下，打算先吃点东西。

走进早餐店，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豆浆后，江瑶眼神放空，随意地盯着一个地方发呆。没想到，那人突然转身朝自己看过来。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昨天晚上那个女生，叫苏悦来着吧。

她用一个浅浅的笑回应了苏悦的“嗨”之后，突然想到自己熬了一个通宵，脸色肯定差极了，便赶紧把头转开，心里暗自懊恼，怎么偏偏今天要来这儿吃饭呢。

好在苏悦没有再回头了。

难不成自己的脸色真有那么差？江瑶再次盯着苏悦的后脑勺，忍不住想上前问个究竟。

她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小镜子，趁苏悦不注意时照了照，嗯，还不错，除了妆有点花了，但依旧是个大美人儿。

苏悦很快就吃完了，心里纠结着是直接走，还是再跟江瑶打个招呼。三分钟过去了，她一咬牙，心想不就是打个招呼嘛，人家还能把我吃了不成？不理我就不理呗，又不会少块肉，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了。

苏悦猛地站起身，把老板吓了一跳，老板说：“六块。”

苏悦用手机扫了墙上的二维码付了钱，然后拎起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包，朝门口走去。

路过江瑶旁边的时候，她快速说道：“我先走了，拜拜。”

其实余光早就留意着苏悦的江瑶，听到这句话，抬起眼皮，轻声回了句：“拜拜。”

苏悦心里暗自高兴，偷偷给自己比了个耶，就连往地铁站走的3公里路程，都不觉得远了。

B哥等人果然是踩着11点的底线才到公司的。此时苏悦已经写好了好几个函数的代码。

“早。”

“早。”刘艺龙打着大大的哈欠，拉开苏悦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这么早啊？”

“刚来没一会儿。”苏悦说。其实她9点就到了，当时办公区只有昨天新入职的几个人，老员工们一个都没来。

那个做测试的同学李娇娇去接水的途中，拐过来和苏悦寒暄，她指着空了一大片的座位说：“昨天大家也没喝多少酒啊，怎么都不来呢？”

“公司实行弹性工作时间嘛，10点来，就7点走；9点半来，就6点半走。”苏悦解释道。她在这儿待了几个月，已经基本摸清公司的上下班时间规律了。

不过很少有能按时下班的时候，所以上午10点左右到公司，领导也不会说什么。

测试同学点了点头，准备回自己座位。可她又突然转过来，压低声音快速说：“我觉得你长得好好看啊。”

苏悦歪头一笑，说：“谢谢，你也很可爱。”

轮到李娇娇脸红了，她晕晕乎乎地走回自己座位，猛然想起任务还没完成呢。本来还想着找苏悦要个微信的。她坐了一会儿，看四周还是没什么人来，深吸一口气，又走了过去。

“苏悦同学。”她站在苏悦边上。

“嗯？”苏悦脸还看着屏幕，头微微侧着，“稍等，马上。”

“好了，怎么了？”苏悦转过身来。

“咱们能加个微信吗？”李娇娇晃了晃手机。

“好啊。”苏悦熟练地调出二维码，摊在她面前。

李娇娇没想到这么顺利，赶紧扫了码，发了好友请求。眼看着苏悦通过之后，便开心地回去了。

苏悦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工作。没一会儿，江瑶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加她的微信。”

江瑶吃完早饭就回家了，简单冲了个澡，头发都没吹干就倒在了床上。

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梦里不知怎么的，竟和苏悦熟络起来。她手里拿着糖，梦里的苏悦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她把手举得高高的，苏悦蹦蹦跳跳地就是够不着。

“你叫个姐姐听听。”江瑶打趣道。

苏悦像是受了侮辱，满脸不甘心，但奈何糖的诱惑太大，不得已，嘴里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大点声我没听清。”江瑶说，其实她听清了，那小小的一声“姐姐”，让自己的心跳都不自觉加速了。

苏悦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大声说：“姐姐。”

“干嘛？”江瑶明知故问。

“给我糖。”

“连起来说一遍。”

“江瑶你不要太过分。”苏悦忿忿地说。

江瑶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就算啦。”作势要把糖装进口袋。

“别，别，我叫还不行吗？”苏悦哭丧着脸，顿了顿，仰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姐姐我要吃糖。”

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灼热，江瑶下意识想躲开，谁知苏悦向她靠近，步步紧逼过来，个子像是顺应近大远小的规律，也逐渐变大，直到两人脸的距离不超过3厘米，她的身高也变成了现实中的样子。

可苏悦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而且嘴唇微张，似乎下一秒就要亲上来了。

江瑶条件反射般闭上眼睛，可预期中的吻没有出现。她再次睁开眼，苏悦已经变成了凌晨那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熟客，一张令人厌恶的脸正要凑过来。

江瑶尖叫着醒来，看看周围，是在自己家里。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浑身被汗水浸透。

窗帘缝隙露出一点光亮，时间还早，江瑶看了看手机，刚下午4点。

她又从床头摸出空调遥控器，按了几下，没有反应。

停电了吗？

她起身去按墙壁的开关，灯也没亮。

江瑶嘴里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把窗帘拉开，打开窗户透气，隐约的蝉鸣声传来，却没什么风。

她拿起手机看小区群里的消息，往上翻了翻，没有人说停电啊。

难道是自己忘了交电费？

划拉着手机准备查一下的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

“啊！”江瑶烦躁地喊了一声，把手机扔回床上。绝望中向窗外看去，竟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苏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