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与小侯爷有私情?求老爷夫人明察!”宋见心简直快无语死了。这作的是什么孽?
江老爷气的整张脸狰狞的吓人,眉毛紧皱的久久舒不开。
他看着面前站在正前方的儿子,还有他一旁跪在地上吓得畏畏缩缩的府里婢女,简直气都上不来。
这小侯爷与谁有情不好,偏偏与府里低贱的婢女有了私情,行不轨私通之事,简直败坏门风。
为了挡他人口舌,江老爷思索一阵,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依旧怒目盯着跪在地上的宋见心,道“你蛊惑我儿,引他误入歧途,来人,即可杖毙!”
堂内所有人皆看着宋见心被佣人们拖下去,无一人带有怜悯。那江小侯爷瞬间舒了一口气。趁大家不注意,看了一眼远站在人群后的那个小婢女,尽是柔情与庆幸。
今日有了宋见心背黑锅,他保住了自己真正心爱之人。
烈日炎炎下,宋见心不知道自己已经挨了多少板子,那数不清的次数,伴随着疼入骨髓的刺痛,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骤然回想了她这十七年的光阴,多是舅母舅父的谩骂与毒打。进侯府做婢,没过多久好点的日子,又这样白白送出了性命。
一阵头晕目眩,她又走马灯的看到了好多之前小时侯的画面。母亲在亲手给她缝制小香包,父亲在小院内劈柴,那时的风很舒服,拂过她的脸轻轻柔柔的,像母亲的眉眼。
今朝却已血流不止,再无可能。
她感觉到自己呼吸很困难了,头晕的睁不了眼睛,挣扎了一番后,最终还是闭上了沉重的眼。
她这一生,多是可悲。
堂内人一众都等待着结果,不知过了多久,府内下人来通传,宋见心已死。那个小婢女也终于放下心来。
周围好吵,嘈杂的声音如雷贯耳,宋见心的头本来就疼,这下更是神经发麻。
她感到自己的眼睛似在强迫她睁开看看,看什么呢,她不知道。
好像额头那处在不止的痛,风虽在轻拂,却依旧在刺痛。
宋见心终于艰难的睁开了眼,眼前景象,模模糊糊的映在了她的眼眸中。
房内是熟悉的布置,篮筐还在地上那个位置,柴草依旧堆满了几乎整个房间。闷不透光的地方,依旧还是那么让人生厌。
没错,她重生了。
可无奈的是,一睁眼看到的地方,是她舅父家,是她自己那小的可怜,闷的没风的小屋子。
上天好像确实眷顾她,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可,送佛没能送到西啊!
宋见心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能重来已经很好了,不能这么贪得无厌。
老天爷给了她第二次性命,便要好好用,绝不能重蹈前世覆辙!
门突然被拍响,一下一下重的像是要把门拍烂。伴随着的还有舅母那熟悉的斥骂声,“宋见心!胆子大了啊!还不去山上挖菜!昨天那教训还没让你记住?”
宋见心依着疼痛的地方,摸上了自己的额头。已经风干的血被手指一触碰,又开始生疼起来。
宋见心不禁“嘶”了一小声。门外的李芳娘见她迟迟不出来,气的把门一脚踹开。
进来后看到宋见心还在床上没起,飞快上前揪住她的耳朵,把她硬拽了下来。
宋见心还没反应过来,就立马跪在了地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又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和前世一模一样惹人生厌的脸,想着这一次,该怎么报复回来呢?
李芳娘看她半天愣神,刚想抬起腿踹她,殊不知,她立马起身躲开了,又一脸乖巧道:“舅母,我这就去挖菜,天这么热,可别气急攻心啊。”
她满是惊讶的看着宋见心,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跟往日完全不同,如若两人。
虽有些惊讶,但李芳娘心情也没有好哪去,看她今日还算听话,就不愿再与她计较了。
她依旧一脸蛮横,但道:“那还不快去!”
宋见心连忙上前拿起竹篮,提上短锄就跑出去了。她现在需要重理一下思绪,并要琢磨出新法子来活自己的第二次人生。
即有机会,何必辜负。
沿着记忆里熟悉的山路,她知道自己重生在了景和六年,就是自己十六岁的时候,那时她还没有进侯府做婢女,依旧生活在舅父家的水深火热中。
眼观当下时节,应是正值初夏,约摸六月。
前世的这个时候,舅父欠了三百两银子赌债,自此每隔三日他的债主便上门催债,从不断绝。
每次一来,要不拿走设施摆设,要不暴打舅父一顿,其实这样对宋见心影响不大,多是舅父遭殃,可谁知,越到后面,他们便越肆无忌惮起来,企图猥亵宋见心,而舅父舅母他们,也一概不吭声,任由他们对她摸上摸下,欲行不轨之事。
宋见心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便从舅父家逃走,进了侯府当丫鬟。
她进府没多久,便听说了舅父舅母被人打死了,是债主那帮人干的。当时她不算难过,也不算开心。就求在侯府有饭吃,有地住就可以了。可后来之事,她一想起来就很无语。
如今倒是个好机会,从源头上斩断一切有害的事发生的可能。
走着走着,宋见心到了山坡上,她刚蹲下身,看中了一株野菜要挖,可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东西,随后她定睛一看,好吧,不是什么东西,是个人躺在地上!
本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宋见心想装什么都没看见,但好像内心深处又在阻止着她不要这么心狠无情。
纠结了好久,她下定决心,算了,谁让她善良呢,能帮一把是一把。
她起身慢慢走上前去,见那人蒙着个黑色金丝面具,一身行束装扮,身长八尺,虽有些清瘦,但体格一看就不算差,脖颈细长,宽肩瘦腰,甚是赏心悦目。
宋见心觉得自己脑子真抽,不先看看人是死是活,而先看人的身格体魄。
她抬手拍了拍脑袋,让自己清醒点。
又轻脚上前走了几步,靠近些蹲下细看,才发现,此人右肩有一大片神色血迹,已蔓延至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