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夜色，回到了家里。
蹑手蹑脚地翻箱倒柜之后，微笑着出了门。
然后就直奔赌场。
一个时辰后。
阿华瘫坐在赌坊门口，面如死灰。
——棺材本没了，学费没了，连裤腰带都差点被扒走。
他猛地跳起来，揪住楚河的衣领，怒吼：“你骗我！”
楚河依旧笑眯眯的：“华哥，十赌十输，你已经输完了，接下来就是赢了。”
阿华气得发抖：“可我现在连赌本都没有！”
楚河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人为什么有两个肾？因为老天爷知道，人有时候需要赌一把。”
阿华：“……？”
楚河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二百两，借你翻本，代价是……为奴七十年。”
阿华盯着那张纸，手指颤抖。
——赌徒的脑子，从来不会算账。
赌坊房梁上吊死的冤魂，哪个不是自诩赌术无敌？
他一咬牙，按下了手印。
一夜过后。
阿华瘫在地上，双眼无神。
——他又输了。
这次，连自己都输掉了。
楚河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现在，该聊聊鬼手李的事了。”
阿华浑身一抖。
他猛地看向楚河，眼睛比输掉最后一文钱的赌鬼还要红：“你给老子做局？”
楚河摊手，“白纸黑字，都是你自己签的。”
他顿了顿，“我可没逼你。”
“去你妈的。”
阿华的拳头来得比赌徒输光家当后的悔恨还要快。
楚河没动。
拳头擦着他的鼻尖过去，带起一阵风。
阿华怒吼一声，又一拳砸来。
这次楚河动了——他微微侧身，拳头擦着他的衣角过去，连根毛都没碰到。
阿华气得跳脚：“你他娘的属泥鳅的？”
楚河笑：“属狐狸的。”
九尾狐在屋顶上甩了甩尾巴，表示赞同。
阿华彻底怒了。
他浑身灵气暴涨，衣衫鼓荡，像只充了气的蛤蟆。
“去死！”
这一拳带着破空声，直奔楚河面门。
楚河这次没躲。
“砰！”
两拳相撞，气浪掀翻了旁边的赌桌。
阿华退了七步，楚河退了三步。
“再来！”
阿华吐了口血沫，狞笑着扑上来。
两人拳脚相加，打得赌坊的屋顶都快掀了。
阿华越打越疯，楚河却越打越从容。
直到——
“锵！”
惊蛰剑出鞘。
剑光如雪，映着阿华惨白的脸。
“太虚剑典·第一式。”楚河轻声道，“破妄。”
剑尖点在阿华咽喉前三寸，停住。
阿华僵在原地，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现在，”楚河收剑入鞘，“能好好说话了吗？”
楚河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谁让你杀他的？”
阿华嘴唇颤抖，终于崩溃：“是……是长河门的三师弟！他怕李长青当上大师兄，抢了他的位置！”
楚河眯起眼：“证据呢？”
阿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是三师弟给我的信物……他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三百两。”
楚河笑了。
——笑得像只狐狸。
翌日，长河门山门前。
三师弟被阿华骗了出来，一脸不耐烦：“你叫我出来干什么？”
楚河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把玩着三师弟给阿华的信物。
“三师弟，久仰。”
见到楚河突然出现，三师弟身子一怔，然后眼睛微眯，看着阿华，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臭赌鬼，你敢出卖我？”
阿华哭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活脱脱一个输光家当的赌鬼。
“冯公子...我没办法啊...”他指着楚河，“是他逼我的！”
楚河慢悠悠掏出契约：“不错，原本要给我当七十年奴隶。”
他弹了弹纸面，“现在只要十年。”
冯三少爷的眼神比腊月的冰还冷：“可惜，那十年的奴隶，他没机会当了。”
剑光乍起。
快！快得连风都来不及躲开！
阿华想退，却发现四周空气凝固如铁——剑意封锁！
“噗！”
长剑贯胸，血溅三尺。
阿华低头看着胸口的剑，又抬头看看冯三少爷，嘴唇蠕动两下，轰然倒地。
冯三少爷甩了甩剑上的血珠：“你都不救他？”
楚河摇头：“赌鬼不值得救。”
他眯起眼睛，“你比这赌鬼强，鬼手李却死在他手里...”
“所以呢？”
“所以你比鬼手李还强？”
冯三少爷笑了：“要真这么强，我还用得着暗杀？”
楚河明白了，用毒。
他想起那紫色的血，“你给他下了毒。”
冯三少爷挑眉：“不错。紫心断魂散。”
楚河道：“听说是无色无味，通过燃烧化作气体被中毒者吸入，吸入后三个时辰内就会死。”
冯三少爷道：“见识不错。”
他剑尖指向楚河，“说吧，你想要多少？”
楚河身子一怔，“要什么？”
“别装傻。”冯三少爷冷笑，“你和鬼手李非亲非故的，不就是想敲诈么？”
楚河也笑了：“我要的，怕你给不起。”
冯三少爷摇头，“不会的，这世上只要肯谈，就会有余地。”
楚河道：“那我要的也很简单。”
冯三少爷道：“你说。”
楚河道：“一个公道。”
冯三少爷的笑僵在脸上。
下一秒，剑光如瀑！
第一剑，冯三少爷刺向楚河咽喉。
楚河侧身，剑锋擦着皮肤划过，带起一丝血线。
第二剑，横扫腰腹。
楚河腾空，剑风扫断身后旗杆。
楚河落地时开口点评，“太慢了。”
冯三少爷怒极反笑，剑势突变！
“长河九转！”
九道剑影如蛟龙出海，封死所有退路。
楚河终于拔剑。
惊蛰剑出鞘的瞬间，雷光炸响！
“太虚剑典·第二式——”
剑光如电，劈开九道蛟龙！
“破云！”
冯三少爷连退七步，衣袖碎裂，手臂上留下一道焦痕。
他盯着楚河，终于变了脸色：“太虚剑典？你竟然学会了这么厉害的剑招！”
楚河甩了个剑花：“现在才知道，晚了。”
冯三少爷突然狞笑，从怀中掏出一枚紫色药丸。
他道：“这原本是用来对付鬼手李的备用方案，但现在就拿你开刀吧。”
冯三少爷喉结滚动，紫色药丸入腹的瞬间，皮肤下突然暴起蛛网般的紫纹。
“轰！”
气浪炸开，楚河被震退三步，剑尖在地上犁出三尺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