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把你从天堂带到了地狱

米国,洛圣都,地狱火区。

虽然官方的称呼绝对不会是这种黑帮风格满满的名字,不过对于生活在附近几个街道的居民来说,这里就是地狱火区。

洛圣都别的不多,就是如韭菜一般生长的黑帮,乃是本市的最大特色。

洪玺一只手拉着一个不到十岁的混血小女孩儿,一只手用力的关上了久经沧桑的房门,虽然他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带着拖油瓶出门,但他要赶到医院去见自己的父亲最后一面。

“蒂芙尼,如果你不想被一块臭抹布迷晕,醒来发现自己到了一座谁也找不到的小岛,就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洪玺的手紧紧的握住蒂芙尼的小手,另一只惯用手习惯性的垂落在腰间,那里是他能在这自由米利坚安全活到这么大的保障。

一把私人改装的AR15半自动步枪,长度仅比手枪大一些,就算是小学生都可以使用,不过经手多人,到了洪玺的手里已经身经百战,神奇的是它居然还可以开枪,可能是机魂在作祟罢!

这把锯了部分枪管和枪托,有的地方还生了锈的破烂,恐怕除了洪玺以外没人可以用,或者说这种东西扔在垃圾堆里也没人为了这个玩意儿弯腰去捡。

洪玺隔着布料掂了掂老伙计的重量,确认子弹已经压紧,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左手依旧没有放下手里的小丫头。

蒂芙尼抿着小嘴儿点了点头,小声说道:“好的哥哥,我们是去看爸爸吗?”

“对,去见老登最后一面。”

洪玺揉了揉眉心,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海对岸那个国家的润人,洪玺自然也住在唐人街,不过是很小型的夏裔聚集地,毕竟这地方稍微好一点的地段,房价贵的洪玺卖一辈子血也买不起,

唐人街的居民,自然大部分都是家乡的面貌,但洪玺却没有任何放心之处,作为八岁就被亲爹带着走线的老资格润人,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群混蛋恶心的地方。

事实上他怎么看别人,别人也怎么看的他,附近的邻居们看到洪玺和蒂芙尼的组合,并没有凑上来打招呼,只是脸上带着那种看死人般的怜悯和讥诮,让人很不舒服。

洪玺的邻居都知道他是一个九岁就敢打死人的恶棍,自然没人愿意招惹他,但街头上游荡的帮派该溜子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oi~比利小子,什么时候加入我们地狱火啊?杰瑞老大很赏识你喔!”

白皮混混嬉皮笑脸的打量着蒂芙尼,笑嘻嘻的说道:“这小东西卖不卖?你知道的,那座岛曝光之后,现在这行情,品相这么好的崽子,比洗衣粉的利润都高。”

蒂芙尼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小手紧紧的抓住洪玺的手,作为土生土长的米国人,她当然清楚那座岛是什么意思。

“滚,不滚就死。”

对此,洪玺的表情淡漠,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只是右手放在了腰间,说道:“要试试吗?我可以让你们先动手。”

“OKOK~伙计,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给你一个咱们双赢的建议!”

为首的白人举起双手,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退到了一边。

和这群蛮横的混蛋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展现你的武力。

他知道你很强,自然就会和你好好说话。

洪玺也没真的动手,这些混帮派的杂碎,杀了没什么好处,反而招惹一堆麻烦,就这几个渣滓,兜里的钱加起来都不够吃上一顿烤肉的。

洪玺拉着蒂芙尼直接越过几人,不是他看低这些杂碎,这些人绝对不敢和他动手,就算溜大了发疯,洪玺也能比他们更快的打爆他们的头。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几个帮派混混也没有真的在他背后开枪。

“bro~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不过是一个住在贫民窟的黄皮猴子,难道还真的敢对咱们地狱火的人动手吗?”

一个经典肤色和口音的尼哥精神亢奋的说道:“还有那个小女孩儿,至少可以卖200K,就算大部分都要上交给老大,咱们几个分分也够飞一个月了!”

“哦~我的伙计,你是溜傻了还是出生起就没带脑子?哪怕是刚来地狱火不到一个月的棒小伙,也知道‘贫民窟的比利小子’这个名头吧?”

白皮混蛋一拳头锤在尼哥的胸口:“黑鬼,别去招惹他,我可不想这么快就去带别的新人。”

到了医院,当然,说是医院也不过是脸上贴金的黑诊所,附近的帮派人员都喜欢在这里治伤,毕竟米国的医疗账单是他们绝对负担不起的昂贵。

而这里就简单方便多了,一个被吊销了行医资格证的庸医,一张日租金五刀的破旧小床,躺着洪玺最后的亲人,也是对童年的故乡最后的记忆。

“老登,死了没有啊,我给你收尸来了,有什么没了的心愿啊,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完成了。”

洪玺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左手仍然没有放开蒂芙尼。

“虽然我也很不想搭理你这个把我从天堂带到地狱的蠢货,但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爹呢,咱俩是天定的父子缘分,你最后说句话,能办的我绝对帮你办了。”

这两句话说的都是流利的汉语,蒂芙尼听不懂,但也感受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身上流露出的悲伤和压抑。

“玺……儿子,我的儿子。”

病床上脸色灰败的中年男人眼角流出一地混浊的泪,干瘦的胳膊抬起,洪玺顺手握住,他这才痛苦又气若游丝的说道:“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玺、玺……昂贵的玉石,尊贵的象征,这是我最初对你的期盼。”

“但因为我的愚蠢,把你带到这个地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病床上的男人痛苦的喘着粗气,事实上直到现在,洪玺也不知道父亲得了什么病,这所‘医院’唯一的治疗方式就是吃止疼药,或者是打一些违禁品。

而那些正规的医院,话疗十五分钟都收你几千刀的地方,不是他们这种人可以踏足的禁区。

“都到现在了,说这些干什么?”洪玺握着怎么也捂不热的手,平静的说道:“我一次‘血税’都没交过,健康的长到这么大,你对我已经尽了全部的力了。”

衣袖顺着干瘪的胳膊滑落,密密麻麻泛着青紫的针眼露出,有的很新,有的很旧,而握着他的那只臂膀却是光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