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姜念就说她老爸教她笑脸迎人,大方有礼总不会错。
她拿起辣椒放在鼻间细细一闻,一股呛鼻的味道从鼻腔,一直蔓延全身。光一闻就知道这辣椒吃着该有多辣。
想到川蜀辣椒,姜念就想起在现代时,她旅游去四川吃的正宗四川火锅的经历,那辣味,那酸爽吃完一顿叫一个畅快,虽然闹了半天的肚子,不过能吃上一顿受罪也值。
辣椒只有一小筐,姜念不能将它做火锅。要是炒成辣酱搁到她要卖的吃食上,估计是不错的选择。
按照这里已经一斤猪肉三十文,一斤大米十文来算,兜里钱的购买力应该够她在路边摆个小摊子的。
她也想过,将这些钱拿来维持基本开销一直等到她找到活计拿到工钱,但姜念从小就是受他老爸摆摊文化的熏陶,觉得存钱不如做买卖赚钱心里踏实。
姜念心里打起支起一个摊子该花多少钱的小算盘,拐进菜市场用十文买了一大根猪骨头回家,顺带又领回来了一大捆青菜豆芽,两大块豆腐,和一大袋干米线
她本来还想去香料店买些香料回来,但自从店里倒闭之后剩下的香料一大堆,整整齐齐的摆在仓库里,连同锅子小灶都有,完全够摆摊时准备。
姜念一番计算下来,还好原身家里开饭店,真是给她省去不少钱。
临近半晚,日头西斜,姜念的小院子里传出炒辣椒的呛鼻声,惹得邻居咳嗽喷嚏声不断。
姜念也是累的满头是汗,掩住鼻子的布巾,仍是不敢摘下来。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姜念跑去一看,就见有好几个邻居闻着呛鼻的味道跑来。
“我说丫头呀,你炒什么呢,呛死人了,我家娃都咳嗽的不行。”领头的婶子无奈抱怨道。
“是啊,你这炒一锅,我们全院子都跟着你受罪。”街坊抱怨声不断,不过这事还真不能太难为姜念,这院子就那么点大地方,邻里街坊互相挨着,就算是人放了个屁周围都能闻见。
“真是对不住,”姜念心虚的连连鞠躬:“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能从家里搞点小本买卖出来试试水,不过我也快好了,大家且再忍忍,我日后给大家登门赔礼道歉。”
姜念解释完,又是一连串的道歉赔罪。
众人也是无奈,还能怎么办,能住在这里的都是贩夫走卒,身上都没几个大子。
租金少,住宿条件差。炒菜串味,声音大难入睡。这种事引起众怒的,来讨个说法,见人家态度还如此诚恳,被指指点点几句消了气就罢了。
等最后一位街坊走后,姜念疲惫的关上门,迈着脚步沉重的走回厨房那块区域。
她看着锅中辣椒的最后一点水分已经烧尽,原本红艳艳的小辣椒渐渐的变成褐色的辣椒干。
就开始将其盛出,放入石臼中抡起木锤敲碎,她动作很小心担心邻里街坊继续找上门,
辣椒干在一遍遍捶打过程中,变回细密的辣椒粉后,就又可以起锅烧油了。
油热加入洋葱,生姜,花椒,八角,白芷等去异增香,在看油锅中大葱慢慢烧成红褐色就可以将其捞出,热油裹着香味分阶段倒入辣椒粉中。配合食盐等提味,一锅喷香的辣椒油就做好了。
红油借着窗边的月光闪烁着诱人的琥珀色,红艳艳的油体漂浮着白色芝麻,光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恨不得立刻烧一碗面汤放一勺红油,大口入肚。
姜念拿着碗盖,将这大盆红油盖上放凉,转头就去看了还在卤水里浸泡的豆腐,看其成色也是不错。
就在她刚要去准备明日出摊时要用的锅碗、厨具时,她家的小门又被敲响。
来人是刚才有两个娃的婶子,一脸羞怯道:“丫头啊,你家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啊。”
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红油辣酱的味道,还别说刚才那辣椒炒的着实呛鼻,可是过一会儿适应下来,又飘来一股香辣味,那味道直钻人鼻子,让人不来瞧都不行。
“婶子,我在做红油呢,”姜念笑盈盈道,她擦了把手:“刚做完还热着呢,婶子要不拿回去尝尝,放在凉拌菜里,提味增鲜着呢。”
说着姜念就想回屋给她那点,不过这婶子说什么也不愿意:“不用,不用妹子,你直接把配方告诉我,我一样做就是。”
这。。这让姜念有些为难。
她挠挠后脑勺道:“这做辣酱的方子,是我爹从外地食客手上淘来的,做法比较复杂,这里面用的什么地方的辣椒,配比几何,什么时候该放油都是讲究。”
她从门后搬来两个小板凳,准备和婶子分享经验,为日后能打好街坊关系做准备。
“婶子,我怕我说多了你记不住,你要不找个会写字的记一下吧。”
“哎呀,妹子我们这里都是粗人,哪有钱学写字呀,得了,那天你来我家,你教我就成。”
两人一来二去,姜念就和这位钱婶子慢慢熟络起来。
钱婶子就住她隔壁,姜念也看出来了,这个婶子是个不爱占人便宜,同时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主,值得深交。
“得了,妹子你以后有什么难处知会我一声就成,实在不行就找我们家栓子,就是头上有撮毛,嘴边有道疤,那就是他。时候不早了,我先回了啊。”
钱婶子起身作别,姜念忙送到屋前,直到把人送回家她才将门栓上,又是在厨房忙活一通。
准备完明早要用的食材时,夜已深四周万籁俱寂。
疲惫了一天的姜念,开始烧起炉灶,给自己烧了一锅热水放在木盆中,准备简单擦洗一顿当做洗澡。
由于现代的习惯,这些天她每隔一两次都给洗一遍澡。她望着四周土坯构成的房,似乎用铲子一挖墙体都能铲下一堆黄土下来。
这房子果真是破的不行,也赖原身这恋爱脑的思想,将她爹给她的遗产全都挥霍在余文远身上,自己找了这一处犹如电视剧中贫民窟一样的房子。
由于房子老旧残破,它的窗户更是破烂不堪,她刚住在这里的第一晚,就有那如刀子似的寒风从外边涌进屋里,她即便将身上的破被裹得密不透风,还是被冻了一夜。
第二天她就用几块木板将窗户盯了起来,并用稻草将剩余的洞口堵死,才勉强换回了温暖的一夜,以及卧房里整日黑压压一片。
她又看向那扇严实得透不了一点光的窗户,幻想自己以后赚钱一定将它好好整修一番。不,一定要换一个窗明几净修缮完好的住处。
正在这时,她发现窗户外边,有正在被人开始撬动木板。临近半夜家家户户都已睡下,姜念却听到了窗外木头耸动的声音。
她心下一惊,头一个反应就是,有强盗来抢劫。可是又转念一想她家都穷成这样,该有什么可抢的。
窗边的木板被一点点向外松动,她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声音,突然一句轻微的粗重男声传来:“哼,臭娘们看不上我,今晚有你好看的。”
一股寒意莫名的从周身传来,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僵在原地几乎动不了,这。。。这是专门来找她的。
姜念已想不起那粗重的声音是谁,身体的本能已经告诉她,若是再不行动自己可能要有危险。
她左右看了一圈,发现灶旁的辣椒面还剩一点没有被烫成红油。她毫不犹豫走过去用手抓了一把,瑟瑟发抖的往窗边的墙角一躲。
等到歹徒将第一块木板撬开时,姜念眼疾手快,看准窗外的身影,起身迅速朝那人的眼睛洒去一把辣椒粉。
火辣的痛觉从他眼中传来,直达他周身感官。
“啊—”一阵破空的吼叫响起,惊醒了周围熟睡的人群。
姜念看着歹徒伤了眼睛,吓得退出屋外,她忙抄起家伙对着窗外大喊:“快来人呐,有贼,有贼。”
触及到自身利益,周围人再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向外跑去,来到姜念家门前时,只瞧见被破坏的窗子,和散落满地的稻草,并没有看到半点人影。
姜念也在这时,才敢出来,看着歹徒居然逃跑,她提着的心,任是没安回实处。
“我说你家是怎么回事,前头炒辣椒,这回还有采花贼。”带头的汉子由于明早要做工,对着姜念抱怨道。
“这事跟这小姑娘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她叫那贼人上门的吗?大家不妨想想我们被人盯上了,贼人一定会再来,赶紧报官。不然下一个不知道又是谁家遭殃。”钱婶子看不过眼,出面住处正义道。
这话倒是引起了街坊们的警觉,要说他们是穷,但身上又不是没得偷的。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现在被贼盯上弄得人心惶惶。
吸引走火力,姜念感激的看向钱婶子,而对方却简单的拍了拍手背以示安抚。
“要我说还是报官。”
“嘿哟!王老二你说的可真简单,前头那位县太爷可不管这事,今年新上任的还不知道什么路数,能帮咱们平头百姓吗?”
“那不然大家平时注意点,轮流看守。”
。。。。
大家将各种主意想了一遍,由于天色太晚,大家明早要去做工,最终同意决定各家大院派出一条狗轮流看守前后两条街口,人群这才散了。
回到睡觉的姜念,将木板又重新钉上,她这一夜怎么也不敢睡,起身又去找胡椒粉,揣在怀里才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