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亥时归真

方醒在病床上惊醒，手机屏幕显示00:07。ICU的绿萝藤蔓安静垂落，仿佛前九章的惊变皆是梦境。但当他扯开病号服，胸口的北斗瘀斑正渗出汞液——那是量子系统植入的定位代码。

“该换药了。“护士推门而入，口罩上的公司logo泛着冷光。方醒的子午瞳突然暴走，视网膜映出护士皮下流动的二进制流。她的注射器针尖亮起青铜卦象，直刺方醒颈动脉！

濒死之际，方醒的量子化记忆如潮水倒灌。汞液瘀斑自动凝成渡厄金针，针尾拴着未消散的因果线。金针刺入护士膻中穴的瞬间，她的机械骨骼爆出电火花，胸腔内藏的微型青铜鼎滚落地面。

青铜鼎耳阴阳鱼转动，鼎内腾起三百道全息投影——每个方醒都在不同时空对抗苏璎。当所有投影同时望向本体时，方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我们不过是她的算法变量...“

苏苓的量子化虚影突然浮现，银血在病房地面绘出浑天仪阵图：“找到现实锚点！系统在篡改你的记忆！“阵图亮起时，病房墙面剥落，露出锈蚀的青铜服务器机架。机架深处传来胎儿心跳声。

方醒循声闯入B3层禁室，三千个培养舱悬挂如钟乳石。每个舱内都是胚胎期的自己，脐带连接着《青囊书》代码输液管。最中央的舱体突然炸裂，爬出浑身黏液的中年男人——赫然是董事长！

“欢迎回家，第301号变量。“男人撕开脸皮，露出苏璎的量子化面容，“你以为逃得出自己诞生的子宫？“

苏璎的机械触手射出青铜卦象，方醒的渡厄金针在空中织成《难经》脉络网。当卦象与金针相撞时，所有培养舱的胚胎突然睁眼，齐声诵念《大医精诚》篇。声波震碎量子服务器，苏苓的虚影趁机将麻沸散针筒刺入苏璎眉心。

麻沸散在量子层面引发大崩溃，苏璎的本体代码开始坍缩。方醒抓住时机，将渡厄金针刺入自己心脏，汞液与银血交融成太极球——

“大医精诚，非仁爱不可托！“

太极球爆发的光芒中，所有胚胎的脐带倒卷，将苏璎缠成蚕蛹。量子空间响起玻璃碎裂声，方醒在现实与虚妄的夹缝中坠落，看见三千时空的自己同时将金针刺入心脏。

方醒在青石巷九号院门前苏醒，掌心的渡厄金针正在汽化。苏苓推门而出，腕间再无灼痕：“你回来了？“她的瞳孔清澈如初，仿佛未被量子污染。

但方醒的子午瞳看穿假象——苏苓的影子分裂成两道，一道是今生的女医，另一道是量子化的苏璎。古榕树突然落叶纷飞，每片叶子都刻着公司logo，年轮深处传来机械齿轮的咬合声。

“亥时到了。“苏苓递来混着银血的药汤，碗底沉着半枚青铜卦象，“该斩断最后的因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