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把这次调查员的会面搞得挺正式。
不仅换了调查局的风格，刻意布置出了会议室，还下发了正式的资料文件。
然而加上林介和比尔，如今的余烬调查局，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是才招进来的。
哪怕再加上“外人”菲娜安，整个会议室也十分空荡，使得这份正式感有点像是为了掩盖某位局长，在商场促销日翘班时的心虚。
在艾琳询问后，比尔沉声道：“这次的真神降临事件，我怀疑是一起有预谋且有准备的阴谋。翠绿之森教会的圣女，是一名律法公民，这也是真神能降临的关键。”
听到这话。
林介、妮娅以及菲娜安圣女都一脸茫然。
莱文王国的律法，除了给小贷提供保护外，还有这么强大的效果，能让真神降临？
反倒是艾琳和安德莉神色平静，看向了圣女的眼神多出了一丝奇异。
片刻，艾琳解释道：“比尔所说的律法公民，并非是莱文王国的律法，也不是如今任何国家、势力制定的律法，而是我们人类的第一部律法。
这部律法由统一全世界的远古太阳帝国，召集无数真神层次的非凡者，动用至高伟力，打造的一部保护人类生存的律法，称之为灰烬律法。”
她突兀停顿下来。
伸手在身前的文件夹里翻阅数次，才继续说道：“这部律法从旧神时代存在至今，融入了世界意志中，保护着这个世界。
像真神一类的存在，不管是由世界本身诞生的本土神灵，还是外来神灵，都会本能被这部律法排斥，从而难以在现实中行走。
所以真神大多数都躲在自己的神国内，平时只能降下神谕。
哪怕是附身降临，也会付出极大代价，还要事先向当地的调查局报备，由调查局配合，降临才能成功。
不过。
律法的效力虽然强大，但它并非是无懈可击的。
撰写律法时，远古太阳帝国的公民都在律法上留下了自己的血脉信息和灵魂烙印，若是足够的公民联合，甚至能够修改律法本身。
当然。
远古太阳帝国早已经覆灭，帝国的公民也早就消失在时间长河。
但他们的后裔，依旧拥有着微弱影响律法的能力，我们称之为律法公民。
菲安娜的祖上，应该就是来自远古太阳帝国。”
听到这番解释。
众人倒是弄懂了灰烬律法的由来。
但是更多的疑惑也随之而生。
安德莉似乎是看懂了林介的眼神，阴沉沉的笑着：“我知道你们肯定在想，把这群律法公民杀光了，真神不就永远没办法降临了？
我曾经也有这种想法。
不过。
这些人不仅难找，杀掉他们还很容易被律法反噬，遭到灰烬律法的排斥。
当然最重要的。
根据对灰烬律法的研究，一旦这些律法公民尽数死亡，那么整部灰烬律法都有可能失效，到时候又会回到群魔乱舞的旧神时代。
不过有时候想想。
回到旧神时代也不错啊……”
林介听到此处，若有所思：“所以因为菲娜安的律法公民身份，加上她又是翠绿之森的虔诚信徒，渴求着神灵降下神迹，这才有翠绿之森突破灰烬律法的限制，准备在现实降临？”
比尔点头：“只是这样还不够。肯定有人事先布置仪轨，引导菲娜安，扩大了她想要神灵降临的意愿。加上之前那位连环杀手，在报纸上刊登了自己的目标……”
“这件事，很可能和连环杀手有关系？”
林介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绕了回来。
艾琳当即拍板：“对，我之前就怀疑那个连环杀手有大阴谋，现在涉及到真神，这件任务的危险度要上调了。并且比尔才和翠绿之森干了一架，按照局里的规矩，是有一个月行政休假期，外加一次S级的功勋。
比尔，听说最近赌博之神手痒难耐，要不你再去试试？
万一能赢取祂的部分权柄，也能让你更上一层楼。”
比尔听见这话，双眼立刻亮起来，“那我这一个月就动身前往总部，连环杀手案件只能麻烦其他人了。”
“安德莉这段时间正好闲下来，案子交给她就好。”
艾琳三言两语安排好工作后，眼神落在林介身上，双眼放光：“小林介，我最好的员工，来说说看，你怎么击溃那位天使的？
慢慢说。
这件事很重要。
翠绿之森没有真正降临到现实，但枯骸圣树的完全体降临了下来，还影响到许多人！
不管之后用这件事向王国索要经费，还是向教盟勒索好处，都是能大做文章的。
调查局今年的经费和福利能不能上涨，全看你了。”
一时间。
众人的目光落在长桌尾部。
面对局长那满脸的姨母笑，林介只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自己不过是一名新入职的小透明，涨经费和福利这种事，也能和我挂钩？
但局长发话，林介也只能硬着头皮把整件事复述了一遍。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公司会议上，领导让你分享自己的工作心得，整个过程充斥着尴尬，尤其是旁边新入职的妮娅，还以一种崇拜和羡慕的眼神紧盯着自己。
小妹妹，你反串的吧？
直至说完整个过程，安德莉一脸不可思议的喃语：“所以，那名天使就活生生被你嘴爆了？”
林介心中叹了口气。
【外乡人】和【纵火狂】关乎着卡牌系统，效果不能说出来。
所以隐去两张卡牌后。
事件概括就是，枯骸圣树发现林介没受翡翠之境的影响，想要直接吃掉这个人类，可被圣女用教义破了防，当这件事搁置了，然后对林介产生了极端愤怒，结果掌控的权柄力量发挥到极限，也没能把林介原地炼化变成手办。
最后它自己接受不了现实，对翠绿之森的权柄产生怀疑，身上的余烬物暴走。
在林介叙述完事情经过。
比尔又及时补充：“翠绿之森才诞生不久，对权柄力量使用不熟练，祂捏造出来的天使状态更加扭曲，靠着信念支撑着天使的位格。
这种信念一旦产生动摇，力量失控跌落位阶是常见的事情。
可在余烬化程度百分之十以下，正面战胜天使，还是足够惊世骇俗了。
林介你果然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我的预感从来没错过！”
整件事还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为何林介能避免权柄力量的影响，为何一名信奉宁静和永眠的天使，会暴走到情绪失控。
然而每名调查员都有自己的秘密。
大家不会去深究这些细枝末节，并且会自动把此类秘密，归类为调查员的“天赋”。
反正解释不通的地方，一句天赋异禀就可以了。
每年处理那么多余烬事件。
能够活下来的调查员，那个不是天赋异禀？
艾琳一拍桌子，脸上带着火热的神态：“就这样说出去，那些教盟的老东西，还有王国的吝啬鬼，都会觉得我们的工作过于轻松。
这件事的经过，我要润色一下。
毕竟我们黑水城余烬调查局，首次有新入职的文职成员，完成正面击溃天使的成就。
必须在小林介的简历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看着艾琳的笑，林介心中升起不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