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见诡异

方明按照车票信息找到自己的靠窗座位,过道旁的座位还空着。

“五次读档机会...”

他在心里默念,目光扫过车厢不远处的显示牌,上面写着“本次列车通往山城站”的信息。

山城?自己就住在山城,那这辆列车……

算了,先静观其变,第一次读档机会就用来试探规则吧,方明暗自决定。

没过多久,车厢开始陆续进人。

一个年轻女人吃力地抱着婴儿,右手还提着沉重的行李袋,摇摇晃晃地走到方明旁边的座位。

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行李举到行李架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来帮你。”

方明看到这情形,起身接过行李,轻松地放了上去。

“真是太感谢了。”

女人弯腰致谢时,怀里的婴儿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

方明下意识瞥了一眼,发现婴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瞳孔黑得像颗宝石,肥嘟嘟的脸蛋儿显得十分可爱。

方明先是对女人笑了笑,然后移开视线,摆摆手坐回座位。

乘客陆陆续续地来到这节车厢,车厢渐渐坐满。

这时,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走了进来。

他憨厚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在确认自己的座位后并没有立即坐下,而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大袋印着“山城李记”字样的牛肉干。

“阿姨,尝尝俺家自己做的牛肉干。”

青年热情地分发给周围的乘客。

“叔,这是正宗山城风味,可香咧!”

他挨个分发,由于他的真诚笑容,大多数人都欣然接受青年的好意。

轮到方明的这排座位时,青年

看向抱着婴儿的妇女,露出憨厚的笑容。

“姐,您抱着孩子不方便吃牛肉干吧?”

说着,他从背包侧袋掏出一袋包装朴素的牛奶。

“这是俺家厂子产的鲜奶,您尝尝。”

妇女刚要推辞,青年已经利索地插好吸管递了过去。

“放心,都是消过毒的。”

方明默默观察着这一幕。

当青年转向他时,还没等他开口拒绝,对方就已经把一包牛肉干塞进他怀里。

“兄弟,尝尝吧,怪好吃的咧!”

青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两颗虎牙。

方明只能无奈收下。

青年回到座位后,他把背包塞进行李架,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视频。

画面里出现一张布满皱纹的黝黑脸庞。

“爹,我现在上车咧,大概两个小时到家。”

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娃,这次回来几天啊?上次我给你寄的特产你收到没啊?”

“这次放假回来七天,东西我都收到了。”青年挠挠头,

“我还带了些回来给车上的朋友发了些呢。”

这时,车厢广播突然响起:

“列车已启动,前方到站山城站。”

“爹,车开了,回去再跟你聊。”

青年匆忙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回兜里。他转头看向窗外,眼神中透着期待。

方明注意到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欢快的节奏。

列车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匀速向后掠过。

方明靠在座椅上,手里捏着那包未拆封的牛肉干,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车厢连接处。

一个身穿制服的乘警正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车厢。

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步都像是被精确测量过。

方明注意到乘警的面部肌肉完全静止,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却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弧度——那笑容像是被尺子量过一般,左右完全对称。

“列车已经运行,请乘客不要随意走动,坐好自己的位置。”

乘警的声音平板单调,每个字的音调都一模一样,他走过每一排座位时,脖子以固定的角度转动,目光扫过乘客,却没有任何聚焦的迹象。

方明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塑料包装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乘客都神色如常——妇女继续哄着怀里的婴儿,黝黑青年低头刷着手机,甚至没人多看乘警一眼。

当乘警经过方明所在的那排座位时,方明清楚地看到他的制服领口下露出的一截脖颈——那里隐约可见几道细密的接缝痕迹,就像...就像木偶的关节连接处。

乘警最终消失在下一节车厢的连接门后,但那股诡异的违和感仍萦绕在方明心头。

大概十五分钟后,那个乘警再次出现在连接处,但这次他的模样更加骇人——方明注意到,乘警的右半边脸已经完全木质化,木纹在皮肤上蔓延,像树皮一样粗糙皲裂,连眼球都变成了木头的纹理,却诡异地转动着,扫视车厢。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站起身,伸手要去行李架上拿水杯。

乘警的头猛地转过90度,木质化的半边脸发出“咔”的轻响。

“先生,列车运行中,请您坐好,不要随意走动。”

男子的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手指开始泛起木质的纹路。

这变化从指尖迅速蔓延,几秒钟内,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尊保持着惊恐表情的木雕,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

直到这时,车厢里的乘客才突然惊醒般发现这诡异一幕。

车厢里顿时炸开了锅。

“啊——!”

一个女乘客发出刺耳的尖叫,下一秒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嘴巴保持着大张的造型,整个人凝固成了木头。

几个胆大的乘客冲向车厢连接处想要逃跑,却在奔跑过程中逐渐僵硬。

他们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定格在奔跑的姿势上,鞋底与地板之间长出细小的木根,将他们牢牢固定在地面。

方明死死攥住座椅扶手,强迫自己保持静止。

他看见对面的黝黑青年瞪大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那个抱着婴儿的妇女把脸埋在孩子的襁褓里,全身发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乘警缓缓环视车厢,木质化的半边脸上,那道裂开的“微笑”显得格外狰狞。

活下来的乘客全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整节车厢只剩下列车行驶的轰鸣声,和偶尔传来的、木质关节转动的“咔咔”声………